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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轻轻洒在梅拉伦湖上,借着淡淡水光折射出无限柔和的光辉。
仲夏与陈群并排坐在梅拉伦湖畔,细数着湖中心潋滟起的波光,视线偶尔被在湖边嬉戏的孩子捉去了视线。
只见阳阳身穿白色的小长衫,与另一位穿着粉色小短裙的华人小姑娘奔跑在梅拉伦湖畔,偶尔用沙子堆起小城堡,又偶尔嬉笑着打打闹闹,好不开怀。
“那位小女孩叫拉尔,也是艾滋病患者。她父亲在与母亲结婚之前由于性生活十分荒诞而感染了艾滋病,她母亲一直都不知道,直到孩子出世后才被诊出来。可怜她父母已经双双离世,留下她一人。她祖父不远将她送到这来治疗,担负起全部费用但鲜少来看她。我看她一人可怜就让阳阳和她一起玩了,毕竟都是中国人而且……”
陈群说到这,双目沉沉地看着仲夏,欲言又止。
仲夏微微一笑,说道:“阳阳在这有个伴也好!”回过头,望向陈群,忧心道:“陈医生,阳阳这段时间病况如何?”
话音方落,却见陈群的脸倏地严肃起来,沉默了半晌之后方幽幽说道:“仲夏,我想,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心,心里准备?”
“你应该有所知觉,艾滋病患者能被治愈是个奇迹,而这个奇迹,并未降临到阳阳身上……”
“姐姐,姐姐!”阳阳拉着拉尔蹦蹦跳跳地跑到自己面前,红扑扑的腮帮子容不得仲夏对陈群的话语做任何反应。
“姐姐,拉尔刚答应做阳阳的新娘子了。”本是小家伙过家家该有玩乐,可是仲夏却丝毫没有被他们脸上洋溢的灿烂和羞涩而感动,反而觉得,这是一种深深的讽刺。
如若他们还可以活的长久,那将来长大后回想起这段欢乐时光还可以换一抹欣喜;而现在,他们的生命即将逝去,就算有再多的誓言也只是空梦一场,留下的只会是更加讽刺的愚弄。
仲夏将头偏开,趁机抹掉两行热泪,一颗心,痛不欲生。
见仲夏不搭理他们而兀自偏开头去,阳阳误以为她不高兴,心有戚戚地扯了扯她的衣角,问道:“姐姐,你怎么了?你不要不高兴么!”
仲夏一怔,忙慌不迭地回过头,将两孩子圈进怀里,因为不忍他们看到自己红红的眼眶。
“姐姐没有不高兴,姐姐很高兴!你们俩能玩的这么好姐姐真的很欣慰!”老天爷,如若可以,我仲夏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他们多活几年,只求你不要如此残忍地剥夺掉他们生存的权利。
她心碎地乞求着,禁不住更加伤心,泪水再次淌下。
眼见仲夏支撑不住,陈群叹了口气,接过阳阳和拉尔柔声说道:“阳阳,拉尔,叔叔和姐姐还有话说,你们先去玩好不好?”
“好!”小家伙们脆生生地应了一声之后又相携着跑开了。
陈群将纸巾递到她面前,故意扯开话题道:“这段时间你怎么样了?”
仲夏怔愣了片刻,却还是点点头,“一切都还好!”说罢,对着他苦笑道:“不好意思,我好像越来越爱哭了!”
陈群摇摇头,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发丝以作安慰。
“在生命面前,每个人都是脆弱的!”他如是说,复又望向幽幽远方,沉默。
仲夏随着他的视线望去,看着那滚滚红霞,亦闭上眼企图用这里难得的宁静来驱散心中的烦闷。
四周,都静了下来。偶尔有鸟儿的歌声与孩童的嬉笑声彼此交错起伏在耳畔。
她静静地听着,细细地感受着,想要用这样的清脆涤荡心中的污浊……
直到,那换了的童音忽地换上了一道惊恐的悲鸣之声:阳阳,阳阳,你怎么了?
刹那间,一切安宁都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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