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烟我才发现,在这个陌生的房子里,我什么都找不到,所以不能刷牙、不能洗澡,连拖鞋都没有。这个发现让我有点泄气,我很不习惯自己脏兮兮地躺在床上,更因为,这是付欣婕的床铺。
睡觉前我照例喝了一大杯水,突然想到,喝了这么多酒,付欣婕醒来后也会渴的。我赶忙在冰箱里找到了一盒牛奶,又倒了一杯水,来到她的门前敲了敲门,里面依然没有回应,我便又一次推门而入。
借着客厅的灯光,我却意外地看到付欣婕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原来她早已醒了。我一下就不知所措了,结结巴巴地说:“你醒了啊,给你准备了•••一些喝的,明早•••肯定会渴。”
付欣婕转过头笑了笑,“你怎么结巴了呀?”然后她又悠悠地说:“夏晓,是你把我抱进来的么?”
“呃,是啊,你刚才在隔壁睡着了•••”
“唉,你真讨厌•••对了,卫生间有新的洗漱用品,很好找的。”
她的这句讨厌让我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又让她来了情绪。小心翼翼道了晚安后,就匆忙退了出去。
当淋浴的水浇到头上时,我才有了彻底放松的感觉,我就这么闭着眼睛让水流蔓延到全身,想着这个时而高冷时而可爱、时而忧郁时而智障的女人。洗得正开心呢,付欣婕突然在门外敲门,“夏晓,你快点,我要用厕所•••”
喝了这么多酒,能不憋得慌么。我答应了一声,加快了速度,洗完后我刚拉开卫生间的门,她就用力一推冲了进来,站在了马桶前。她已经换下了刚才的衣服,穿上了一条黑色睡裙,她似乎很急,一弯腰抓住了裙子下摆,正要往上拉,突然撇到我还在卫生间里面。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放下了双手又来推着我,“哎呀,你快出去啊,快出去!”我这才缓过神来,赶紧溜了出去,没走两步,就听见了里面的水声。
解决问题后,她出来瞪了我一眼,“坏小子,你不老实!”
“我•••”我竟然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心一横,恶人先告状地说:“谁让你那么美呢!”
“再偷看姐姐,不跟你玩了!”
“好啦姐姐,刚才就是没反应过来,你那么粗暴•••快睡吧,看你还用偷么,真是的!”
“嗯,晚安咯,明天一起上班。”
一夜无话,次日我醒得很早,因为我知道女人洗漱化妆很麻烦,所以刚六点就爬了起来,抢先用了卫生间。随后穿戴整齐,整理了被我睡乱的床铺,下楼买早餐。
不记得有多久没起过这么早了,走在阳光正好的小区里,只觉自己的心态健康了不少。小区里锻炼的老人已经进入佳境,偶尔有孩子跑过,一派欣欣向荣。我也放慢了脚步,想象着把自己融入阳光里,融入这让人充满希望的生活里。
不过我没时间感慨太多,买了些小笼包、粥和牛奶,就回到了楼上。付欣婕的房间还关着门,我试着敲了两下,她的声音就从里面响起:“夏晓,进来吧。”
我推门而入,看到她正坐在床上看书呢,她放下书对我笑着:“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呵呵,哪能呢,快起床吧,早餐趁热吃。”
她伸了个懒腰,美好的曲线展露无疑,“哎呀,真不想起床啊,两天时间真快!你买什么好吃的了?”
她接过我手里的袋子,翻看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还冲我竖了个大拇指,慢慢悠悠地向卫生间走去。
半小时后,我们在桌旁相对而坐。我给她盛好了粥,问道:“病完全好了吧,上班应该没问题了?”
“我昨天都喝酒了,还能有什么问题。我都习惯了,再大的病也就一天。”
我心疼不已,天知道以前的她是如何硬撑过每一次的病痛的,如果,我有荣幸可以一直在她身边照顾着,这将是多么美好的画面•••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试探道:“你啊,真该有个男朋友照顾你了,这么大年纪了•••”
她眼睛瞬间瞪大,“我很老了么?”
看吧,女人永远对年纪最为关心,所以她自动忽略了我的前一句话。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哎,重点是第一句好不好!”
“我都转移话题了,你就不会配合一下啊•••”她白我一眼,将一个小笼包赌气似的塞在嘴里,“瞎操心!怎么,嫌姐姐麻烦了?”
我大叫冤枉,“中国人民什么时候嫌过麻烦啊!但是•••这个•••男朋友肯定不一样啊!”
“嗯,再说吧,我吃饱了,回去再躺一会儿,我们八点半出发。”
“这个神经病!”看着她走进房间关上了门,我在心里骂道,一个人无聊地吃着包子。她不止一次在我面前以姐姐自称,在我看来更像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提醒,警告我摆正身份、不要过界,我突然很开心,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脸:夏晓,看来你还是很有威胁的嘛!
当那辆TT在公司地下停车场停稳时,付欣婕又变出了霸道女总裁的气场。她没有马上下车,而是拿出一个小镜子,补着口红。在我面前,她越来越不避讳展示自己人群背后的一面,这让我很满意。也配合她很自觉地也找回了自己的位置,建议道:“付总,不然你先上去吧,我等会儿再上。”
她却突然伸过手来,把我的发型揉乱,“付什么总!就跟姐姐一起上去怎么了,谁敢说三道四!”
“你你你•••妹啊!”我本来想说“你大爷”,还是生生憋了回去,对着后视镜整理着自己的发型,“这可是你自己拎不清的,不要怪我啊!”
“走啦!话那么多!”她当先下车,又绕到副驾,很粗暴地把我拉下了车,径直走向电梯,头也不回地说:“拎得那么清,多累呀•••”
我和她一起出现在公司还是引起了一些瞩目,我想原因有三:第一,天山童姥在消失两天之后终于现身,这意味着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第二,付欣婕竟然头一次踩点上班,以往都是提前半小时的;第三就是我了,夏晓跟个三孙子似的走在付总后面,很难让人不往狗腿子的方向联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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