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笙到公司时，魏书满就在她工位上坐着。
她咽了咽口水，换上完美无瑕的笑容：“魏总，出什么事了？”
魏书满绿豆大的小眼睛盯着她看了会儿，估计是来的匆忙，她今天没化妆，素净的一张小脸却不损精致，更显出皮肤原本细腻光滑的质感，像是晨光里犹带露水的栀子花。
“魏总？”
魏书满收回视线，冷笑一声：“你去见梁羽千了？”
顾如笙心里咯噔一声，扯上梁羽千，就不是小事。
她平静道：“嗯，去了，是韩雪姐说的让我去见当事人。”
她想得很清楚，梁羽千这事儿积怨已久，断不可能因为她见一面就捅了什么篓子，她才不背这个锅。
韩雪一下子跳脚了：“我让你去见，可没让你乱说话、乱给合同。”
“我说什么了？”顾如笙笔直地看着韩雪，“我连她家门都没进去，你在我身上装监控了？”
“梁羽千妈妈打电话说的，你还不承认？”韩雪把手机扔到桌子上。
手机里，一则通话录音正在播放。
“我知道傅氏家大业大，不怕事，但是你们不能这么欺负我女儿。你们给我们霸王条款，不道歉、也不赔偿，强迫我们孤儿寡母签协议，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我已经录好视频了，如果你们傅氏一意孤行，那我就曝光你们！大不了鱼死网破！”
录音声泪俱下，隔着屏幕顾如笙都能感觉到梁羽千母亲的绝望。
韩雪抱着手臂，斜乜顾如笙：“那份强制性合同上，签的是你的名字。”
顾如笙脑子嗡一声，下意识道：“我没有……”
魏书满不耐地敲敲桌子：“黑纸白字写着，你说没有就没有啊？现在正是傅氏并购华盛的关键时段，决不能出丑闻！ 顾如笙，我给你三天时间。”
有人故意陷害，再怎么解释都没用，还不如赶紧解决问题。
顾如笙紧绷着小脸，五指收拢成拳：“好的魏总。”
魏书满看了眼顾如笙，起身往办公室走，韩雪紧跟在他屁股后面关上了大门。
顾如笙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梁羽千妈妈的话。
一杯咖啡放到了她面前，陈颖声音不大：“做私人秘书，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吧？”
“傅晏初可比这事儿难搞多了，”顾如笙笑得无奈，“说了你都不信，我曾在凌晨三点冒着大雪砸开了一个在黄山避世隐修画家的大门，因为他突如其来想要一副画，要求色调是五彩斑斓的黑。”
五彩斑斓的黑？陈颖噗嗤一声：“这是什么奇葩的要求？”
顾如笙摊手：“所以，做什么都别做老板的秘书。”
“加油。”陈颖点头，拍了拍顾如笙的肩。
顾如笙点头，耳边传来陈颖压低声音的一句：“傅总现任秘书长昨天下午来过法务部。”
顾如笙端起咖啡杯，泄愤似的，一饮而尽。
钟婉晴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她都辞职了，还要她怎么样？
放下咖啡杯，她把披在肩膀上的波浪卷发扎成高马尾，大步往外走，一整套的方案已经在她脑海中成型。
一楼大厅。
傅晏初正在司机把车开过来。
他穿着一身西装，整体剪裁得当，衬得身形愈发颀长高挑，精致的五官带着淡淡的疏离和矜雅，大厅里人来人往，他像是辟出了一方结节，自带一份沉静又贵气的气场。
劳斯莱斯流畅地停在大门口。
蒋成弯腰开门：“傅总，请。”
傅晏初微颔首，往前迈步。
“好不意思借个光！”
就要迈出门时，身侧突然闪出一个女人，把傅晏初挤到一旁。
她好像有什么天大的急事，风风火火的，出门后直奔出租车，扬长而去，喷了傅晏初一脸尾气。
“那位是，顾总秘？”蒋成觑着傅晏初的脸色。
傅晏初盯着皮鞋上呈锥子型的高跟鞋印，表情晦暗不明。
蒋成收回视线，小心翼翼抿唇：“傅总，车到了。”
到了出租车上，顾如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刚才出门时她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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