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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追至城外的松树林,时不时见着道旁一些难民,衣衫褴褛,面目不堪。心中疑惑。
琳琅直道,“这些日子落云城边好些城镇闹瘟疫,听说死了不少人呢。”
“瘟疫?怎么城里没有发现?”
“就是为了不传进城里,官员们才死守着城门不让难民们进去。只由着难民们自生自灭……”
还未说完的话被阑珊止住,“你快把身上的银子分给这些人,我就先过去啦,分完来找我!
“姑娘,姑娘,你去哪?”琳琅看着她飞快远去的身影,眼露无奈。
“我要做回仗义女侠……”声音渐行渐远。
好一会才追到一处空旷的所在,此时已过黄昏,冬日的夜本来就来得早,此时天地间更是一片晕染的黑,好在映着些积久未化的雪,尚瞧得见人影幌幌。更何况对于阑珊这种在暗室呆了五年的人来说,此时的情境倒还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在不远的树下,一群黑衣的男子围着圈,中间站着方才那一对老小,只是手被反缚在背,寒风凛冽,极是难忍。阑珊只是远远地看着,还未曾想到祖孙二人竟能跑如此之远,想必——这逃跑的功夫是练得极为到家了吧。
其中两名男子手脚麻利地点了两人了哑穴,用极大的也不知什么材料做成了袋子装了,便要扛着离开。后面的黑衣人成两队跟着,脚步稳健,力道十足——武艺修为皆是上选。却只是在一个刹那,所有的人眼前一晃,只见一个雪色的身影轻轻一飘,恍若流风回雪,影度回廊,清逸脱俗。走在前面扛着袋子的两只觉肩上突地一轻,再回头,已是什么都不见。
望向前方,那一袭长裙,乌发如墨的佳人,盈盈而立,似要融入这漫天冰雪般不染纤尘。而那回眸的笑颜,又明丽如姣花乍放,即便三春美景放在眼前,也在瞬间失了颜色。
所有的人心中皆是一惊,她如此轻轻掠过,便带走了两个人。而那速度,斗转星移,无论是轻功还是内力修为,都达到了高深莫测的境界。
“你,是谁?”领头的男子——酒楼里曾发话的那位公子,最先冷静下来。
阑珊却不答话,回过头,一剑将捆着的绳子挑开,救出那老小。还未收回剑,便听到那人接着叫道,“叶阑珊,你是雪域奇葩叶阑珊!”似是想起什么般低声喃喃,“原来那传闻,竟是真的,她果然从皇宫里逃出来了。”
“呵呵,没想到事隔多年,江湖中竟还有人记得我……”阑珊将剑随意入鞘,转过身懒懒地说道。然远远看去,仍是出尘的模样,如远远离在这红尘之外一般。
“叶姑娘的雪魄剑,在下曾有幸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所言不虚。”那人看了看她,接道,“只是不姑娘要这二人何用,若是方便,还请姑娘归还,好让我们回去复命。”
“若是不方便呢?”
此语一出,便有黑衣人剑气耸动,杀气凛然而至。却始终未出动,那男子思索亦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复又换上笑颜,“既然姑娘执意要这二人,吾等也不能强人所难,那么,就此告辞。”语方罢,便一挥手带着众人离开。
阑珊看着快速离去的两队人,转过身,却不急着替老少二人解穴,眼神幽幽地看向那一棵巨木,朗声道,“阁下也该出来了吧,看了这么久,不动亦不出声,可是为何?”
许久,仍不见回音。
阑珊一惊,明明听见那树上还有一人的呼吸声,怎么会有错。
“阁下到底是何人,还请出来相见。”
仍是没有回应。缓慢又稳定的呼吸气息,宛如未听见她的声音一般。
阑珊眼眸一转,低下身揉一个雪球,使巧劲抛出。轻轻一个雪球竟将那大树震得一晃,树上“扑通”一声落下个重物,雪花飞溅。待走近一看,可不就是个人么,而且——还是一个喝醉酒的人!一个醉得毫无知觉的人!
很多年后,他想起他和她自暗牢出来后的第一次相遇,他那般狼狈地出现在她面前,仍是莞尔,心中却已,疼痛千年。
阑珊用剑将他翻了翻身,他又换了个极舒服的姿势躺下,嘴角尚带有笑意。
她叹了口气,很无奈地看了看四周,是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荒僻之地。忽地听见声息,远远看见琳琅跑过来,心中一喜。
“姑娘,你让我好找……”
“你来得正好,快叫人来,帮我把他弄回去。”
“啊?”琳琅看了看眼前醉得一塌糊涂的男子,神色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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