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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的妖气散开,平地飘香,高炉旺火,红烛艳丽,人声鼎沸,绝色美味……一切繁华的背后往往都暗藏着危可夺命的寒光,一切喜剧的背后都隐含着人类贪婪和无知的忧伤。
不知走了多远,雾气突然又散开了,月光重新普照大地。月光越皎洁,越是分外透着隐隐的寒意与阴森,阿段和玄奘都仰起头,惊望着眼前出现的东西。
那像是用石头垒起的一座大高炉,高song入云,不知用了多少石头建成,如小山一般压迫着人的视野,顶处的烟囱,也如火山口一般冒着腾腾的火焰和黑烟,把天空都映红了。而此刻的村庄却并无人声,格外静谧,仿佛海市蜃楼般的景致。
“这么大的炉子,不知是用来烤什么的?”阿段震惊地仰望。
“我闻到香味了……好香啊。”玄奘突然听到了肚中的咕咕声,他实在忍不住地咽了几下口水。
“不要中计,这可能是妖魔的幻术!”阿段拽着玄奘上前,看着那石壁上的大门,手一晃,将腕上金环握在手中,屏住呼吸,让玄奘闪到一边,然后使劲一脚踢开了门。
那大门轰然洞开时,阿段和玄奘都惊讶地张大了嘴。
门中竟然是别有洞天,不仅没有妖魔,而且挤满了人。
这里摆着几十张桌子,足有数百人围着一座巨大的烤炉,中间的立柱上插着精致典雅的烛台,共九支红烛,客人的座位沿着烤炉层层扩大,如同几层同心圆,十分别致,又像是某种神秘的图腾。大厅里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每位座上宾都沉浸在美酒佳肴的气息里,他们脸上的表情仿佛从未经历过什么烦恼,忘我地享受着似乎从未曾遭遇的快乐。有人大喊着:“小二!我们的肉怎么还不来?”跑堂们端着大盘的烤乳猪小跑着给各桌上菜,忙得不亦乐乎。
“竟然是家饭馆?”阿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来全村的人,都跑到这里来吃饭了?”玄奘觉得自己刚才的害怕真是太傻了。
“这肉真的好香啊……”阿段舔舔嘴唇,眯起眼露出贪婪的光,“我好想大吃一顿。”
“是啊,突然好想一直吃肉吃到死呢……”玄奘也流起口水。
“你是和尚!怎么能吃肉呢?”阿段提醒。
“啊,对啊,你要不说我都完全忘记了,罪过罪过。可这肉实在是太香了,我居然连我是和尚都忘了……其实呢,我师父还没给我剃度过,他常常说等我领悟了大乘佛法的真义,自然会有人给我剃度的……所以,现在其实我不是正式编制的和尚,所谓佛祖穿肠过,酒肉心中留,举头望明月,低头一锅香……吃点也没事吧……”
两个人像久渴的人看见了大湖似的冲进去。这里人满为患,没有空桌,只有一张圆桌前只坐着穿道服的一男一女,他们便过去嬉笑着上前蹭着坐下。那道袍男抬眼看了阿段和玄奘一眼,转头不屑地对道袍女说:“现在什么世道,和尚也带着小妞出来吃肉了。”
阿段怒起就要拍桌子,玄奘一把将她拉住:“出门在外,以和为贵,要团结群众。”
道袍女满眼崇敬地望着道袍男:“林师弟,你说话的样子真帅。你冷笑的样子也很帅,你甩头发的样子,简直帅极了……在我心中,你是我们华山派第一美男子。”
阿段扑哧要笑,玄奘忙掩住她嘴。
“只是在你心目中吗?”
“当然……在其他师姐心目中也是……还有,在其他师兄弟的心目中也是……不过我都把他们打得再也不敢背后暗恋你了。”
“小师姐,你真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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