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凄烈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像一把刀子扎进他胸口。
他心脏很疼，疼得他快喘不过气，可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安抚她了。
他好累……
他好痛啊……
沈郁寒指腹轻轻往后滑，握住她后脖颈，轻轻把她拉过来。
江晚梓钻进他怀里，脸靠着他胸口。
距离很近，她听到男人胸腔里震动的心跳声。
但很微弱，像是已经快要跳到生命的尽头……
女人身上的馨香闯入鼻子，是他很熟悉、又很喜欢的味道。
男人深深呼吸着，低脸，薄唇抵在她发顶，在上面落下一个很轻很轻的吻。
“晚晚……”
我爱你。
江晚梓感觉到他呼吸急促，紧攥他衣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沈郁寒，我求你了……”
“我该怎么做，你才能活下去啊……”
他全身已经没力气了，连抱紧她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抬手抚着她脑袋。
姑娘头发很顺滑，这是他爱着的姑娘啊。
他好想陪她走下去，好想好想……
沈郁寒下颌抵在她发顶，艰难地扯了扯唇角。
“去天灵寺吧。”
江晚梓身体一顿，抬眼。
男人呼吸很轻，就连声音都轻到几乎听不见。
“当年你出车祸危在旦夕……为你能让你醒来，我去了那里……”
“在那里……我向佛祖求了很久很久……”
“佛祖慈悲……见我可怜，终于保佑你醒来。”
男人用尽全力把她抱紧，声音哽咽。
“晚晚，你去为我……求一签，好不好？”
江晚梓从他怀里钻出，胡乱拭去脸上的泪水。
像是找到了希望，她破涕为笑。
“好，我现在就去！”
男人把她拉回来，再次抱进怀里。
“明天吧。”他说，“让我……再好好抱你。”
“好。”
夜风拂来，裹着凉意。
半晌。
江晚梓感觉到了冷，出声：“阿郁，天冷，我们先回病房吧。”
下颌抵在她发顶的男人没回声。
江晚梓心头一沉，急忙松开他，见他双眼闭着，心尖一抖。
江晚梓脸色煞白，伸过去他鼻下探气息的手都在颤抖。
还好……
她又轻轻唤了一下，沈郁寒才缓缓掀起眼皮，看见她，唇角勾了勾。
“晚晚……”
“我在。”
“如果我走了……”他神色温柔深情，带着眷恋和不舍，“你不要……太难过，好不好？”
江晚梓脸色瞬间惨白。
—
人世间痛苦的事太多太多，不知有多少人走投无路才把希望寄托于神灵。
听闻天灵寺很灵验，香火旺盛，很多信男信女都来这里求愿，希望能得到救赎。
天还未全亮，江晚梓就来到了天灵寺。
寺庙内僧侣在庭院内清扫落叶，江晚梓持着第一柱香火，跪在佛祖前，虔诚跪拜。
方丈得知她所求之事，轻叹一声。
他把签筒递过去，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世人皆有自己的命数，希望施主所愿，能心想事成。”
江晚梓接过签筒，颔首，说了声“谢谢”。
她跪在蒲团上，望着高大的佛祖，双手合十，心中默念。
“唰唰唰——”
江晚梓摇动签筒，一根签从签筒中落下。
她忙不迭弯腰去捡——
守在外面的孙芊芊突然跑进来：“晚晚……”
江晚梓回头。
孙芊芊神色沉痛，声音梗塞——
“沈郁寒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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