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她学会说的第一个字,就是阮。”
轰隆隆——
曾几何时,小宝学会说的第一个字,也是阮。
一记惊雷,震碎了阮柠所有的理智。
“阮院长,这……”
“瑞康医疗是魏家的产业,我想,我有办法拿到特效药。”
不到二十分钟,魏讯亲自来送药。
囡囡很快脱离危险,但需要先在急诊室里观察一两个小时,以防万一。
厉蕊蕊被家里的佣人带着去休息室休息。
阮柠抱着脑袋,疲惫的坐到走廊上的塑料椅上。
手不断抓挠着无辜的头皮,手机一个劲儿的震动,是厉城渊的电话。
魏讯脱掉墨蓝色的西服外套,温柔的披在她的肩膀上,安慰,“没事了,白衣天使,你又拯救了一条小小生命。”
“这是在赎罪。”
她的嗓音沙哑,仿佛在里面塞了一团钢丝球。
每一次发音,都能吸出血来。
魏讯叹口气,肩膀活动的有些僵硬不自然,他抱住她,“柠柠,放心,这地狱里,有我陪着你。”
“……”
死一样的安静。
下一秒,电梯门开,宴月亮凶神恶煞的冲出来,抬手就要甩阮柠一耳掴子。
她怒吼,“阮柠,你有什么都冲我一个人来,害女儿,你还算是个人吗?”
瞧瞧,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个当亲生母亲的,到底有多心疼自己的女儿。
啪!一声脆响。
阮柠被魏讯拉到了身后,护着。
那一巴掌,是他打在宴月亮脸上的。
男人薄唇微勾,那与生俱来的矜贵,一览无遗,也讳莫如深,“宴月亮,要作要闹,也给我看好时间地点,况且,我的夫人,是你能动得起的吗?”
宴月亮自从有了盛源这个大靠山,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但偏生,魏讯已经打过她两次了。
“魏讯,逊克在京港,连盛源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你知道我和城渊哥的关系吗?你得罪我,城渊哥是……”
啪啪啪——
魏讯就这样,对待女人,总是没什么耐性,阮柠都算独一无二的了。
宴月亮被掀翻在地。
男人的皮鞋鞋尖,刮着小姑娘柔嫩的口腔内部,极致羞辱。
他笑问,“还威胁吗?嗯?”
“呜呜呜!我……我我我……”
宴月亮吓坏了。
阮柠一直在椅子上,漠然看着。
魏讯一脚,撕裂她的粉唇,顺便将人撞到墙壁上,脑袋磕出一地的血。
他用昂贵的蚕丝手帕,混着消毒免洗洗手液,用力擦拭着双手,再回到阮柠身边,温柔揉捏着她紧绷的肩膀。
“过来,跟我妻子道歉,你刚才吓到她了。”
“对……对不起,阮姐姐,我……我就是太担心囡囡了,所以才会……”
宴月亮颤颤巍巍。
阮柠眼神清淡的,像煮沸的白开水,炽热,却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问,“厉城渊跟郑源联系不上,囡囡不是Selina的女儿,她视而不见,我能理解,那你呢?为什么厉蕊蕊一遍一遍联系你,你最后干脆关机了?”
“我……我那会儿在做美容,所以……”
“哈,这么说,美容于你而言,比你女儿的命还重要?”跟昔日的郑静,如出一辙!
宴月亮害怕再被魏讯揍一顿。
她干脆一咬牙,一溜烟跑了。
魏讯招手,让人去追。
阮柠叹气,“不必了,这样的母亲,即便留在这里,也会给囡囡添堵的。”
后半夜,孩子病情稳定。
有厉蕊蕊和别墅的佣人在,她觉得自己挺多余,就跟魏讯一起离开。
“我自己开车来的,不用送了。”
跟这个男人独处时,是最可怕的。
魏讯今晚有些反常,他没喝酒,身上的古龙香水味,是底蕴深厚的复古香。
他在夜空下,将她死死抱住,呢喃,“柠柠,你说为什么就一定是你呢?我原以为,我这辈子,都会和我父亲一样,做一个无知无觉的机器,但现在,真难!”
“你父亲?”
阮柠想到的,是那个虽不苟言笑,却兴趣很多的华人教授。
“我生父。”
“什么?”
她一愣。
他带着她上车,“柠柠,我以后不会再打你了,好不好?我跟你道歉,我甚至愿意把我拥有的一切都给你,但,咱俩跑吧,跑的越远越好。”
一旦被父亲抓到,阮柠,我怕你会和你的家人一样,被那个人间撒旦彻底毁灭!
“魏讯,我们在芬兰就已经离婚了,我跟你,也没有未来,我希望你能接受这个事实。”
很平静,也很就事论事。
魏讯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阮柠下意识往窗户的方向躲闪。
他睨一眼,噗嗤!一声,笑了,“阮柠,我是疯子吗?你就这么……”
咣当。
一辆迈巴赫,不轻不重的撞在了魏讯的车上。
车体剧烈晃动,阮柠被死死护在了安全的范围内。
紧接着,他们两个一脸诧异的看着厉城渊,从驾驶座上下来。
他揪住魏讯,就是一拳,“是你在会场上,把阮柠抓走的?上次在四合院的教训,你是一点没吃?”
人给拖下车,立刻打成一团。
阮柠看的目瞪口呆,虽然是深更半夜,医院人没多少,但有陪护家属和值班人员,看热闹的也不在少数。
她不愿节外生枝,立刻去阻止。
厉城渊踹了魏讯一脚,扭头,猩红的双眸,跟鬼魅一般,恶狠狠瞪了过来,“阮柠,为了一个家暴男,你居然要拦着我?”
“厉城渊,今天这事跟魏讯没关系,你能不能理智一点?其实是囡……”
“人不自爱,要有一个限度!为了这个男人,你连上台演讲的机会都能放弃,阮柠,原来你不是不当舔狗了,而是换人了?”
男人情绪极其不稳定,在这种情况之下,只会出口伤人。
阮柠一巴掌,打的挺不客气的。
她嗤笑,“疼吗?厉总,拜托你清醒一点,别装出一副很关心在乎我的样子,你有你的宴月亮,我有我的生活,无论是魏讯还是别的什么男人,我愿意,你都没资格去管!”
以前,厉城渊,你是有资格的。
可,你珍惜过吗?
“阮柠,我为了找你,就差把整个京港市翻过来了,这就是你的态度?”
厉城渊倒委屈上了。
阮柠靠在车门上,无语,“我电话不通,你为什么不直接打给陈蕊?自己感动自己的戏码,厉总,别逼着我去买单。”
这跟当众求婚的道德绑架,还有什么区别?
她指了指住院处,“亦或是,厉总稍微打听一下,都该清楚,你的囡囡,你的宝贝女儿高烧到肺炎,被送到了分院,我是她的急救医生!”
“……”
三言两语,大家都没话可说了。
阮柠借机,上了自己的车,扬长而去。
魏讯擦了擦脸上的血,对厉城渊鄙夷万分,“厉总,我一开始还把你当做最难对付的劲敌,如今看来,最没可能得到柠柠的人,就是你!”
这一晚,真的很混乱。
回到郊区别墅。
一打着黑色折叠伞的男人,正站在她家门口。
空气里,弥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男人回头,隔着无月的子夜,像是在笑着说,“送你一份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啊啊啊——
女人的尖叫声,撕裂云霄。
不一会儿,警车和运送尸体的车子,陆陆续续驶入别墅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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