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竟敢在我儿订婚宴上送不祥之物!”始终保持沉默的府尹再也坐不住了,一巴掌用力敲打在案牍上,竟是发出阵清脆的响声。
这也怪不得府尹度量小,就算换做城主的话估计也要暴跳如雷。
订婚宴可是两家人的喜事,一口棺材的出现立刻成了丧事。
当然,府尹不仅是愤怒,也是想借机惩治林平,他甚至有些窃喜,没想到林平会自动露出破绽。
然而……事情真如府尹想的那样顺利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林平从不做没把握的是事情。
“冤枉啊,我可没有诅咒校尉大人跟府尹大人的意思!”林平连连解释,并且趁机言明这口棺材是给张宏远跟府尹准备的。
府尹突然有种落入圈套的感觉,自林平拿出棺材之后的确没说过什么,反倒是他对号入座,甚至觉得这棺材型号太小。
“冤枉?我看你一点也不冤!”府尹继续厉声说道,在他的震怒之下,门外数十名衙役就要冲进来缉拿林平。
林平自然不怕这数十名虾兵蟹将,若对方敢动手的话,江云缨就能光明正大的杀了府尹,倒也省了不少事。
府尹也不敢轻举妄动,总要给林平解释的机会,一旦这罪名坐实,再动手也不迟。
“黄博士,看样子又要麻烦您了!”林平拱手道,自知没人会听他的解释。
说实话,黄粱打心眼里不喜欢林平,又不能任由是非混淆,只能勉为其难的解释道“棺材意为升官发财,的确有着祝福之意!”
“棺材,官财,可不就是升官发财的意思吗?”听到黄粱的解释,众人恍然大悟,甚至有人暗中下定心思“改天我也给自己买一口棺材,而且要挂在门楣下面!”
黄粱可是五经博士,威信极高,纵然是府尹也不敢反驳,况且,这寓意很明显,容不得他反驳。
“校尉大人,快些收下吧!这可是上好的金丝楠木,一百年都不会腐烂,希望您早日用得到!”林平阴阳怪气的说着,强行把棺材塞到张宏远的手中。
一百年都不腐烂?
早日用上?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别扭,不像是升官发财的意思。
然而,黄粱都已经开口了,张宏远也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订婚宴上收到棺材,想来张宏远也成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名人,这是要流芳千古的节奏啊!
用不了多久,此事就会成为江城大街小巷的谈资,众人羡慕不已的谈论“校尉大人有一口百年不腐的棺材,而且,马上就能用到。”
虽说棺材有着祝福之意,府尹总觉得有种怪怪的感觉,急忙转移了话题,有意无意的给城主府的众人介绍道“这位是山城卫指挥使吴承弼大人!”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俱是落在对方身上,异口同声的跪地叩拜,生怕拍马屁赶不上热乎的。
林平暗中瞄了对方一眼,还真被那威武雄壮的样子给吓了一跳。
“这位是巡抚大人二公子吴东西!”府尹指着一名俊朗不凡的青年男子近乎谄媚的介绍道。
此人一副戎装,怀里揣着青光宝剑,骨子里散发着一种傲气,轻蔑的看了江云缨一眼道“你就是那姓江的女人?”
很显然此人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给大哥挽回颜面,毕竟被一名女人拒婚是极不光彩的事情。
对于此事,江云缨是有所愧疚的,甚至想着跟对方说声抱歉。
“你就是苟南北的弟弟苟东西?”林平抢在江云缨前面,不卑不亢的回应道,才不会让自家娘子受一点委屈。
吴东西顿时有些火大,加之争强好胜的性格,立刻抽出那把青光宝剑,正对林平的胸口而来,嘴里大声喊着“有种跟我单挑!”
“单挑?啧啧……”林平摇了摇头道“抱歉,你还没那个资格!先过了我家娘子这关再说!”
不等林平开口,江云缨已经来到吴东西面前,动作快的令人咋舌,等对方反应过来的时候,青光宝剑落在地上,而江云缨已经重新回到林平身边,就好像从未出手一样。
这般身手顿时吓坏了众人,图谋不轨的诸位不得不重新评估城主府的实力。
“回来!”山城卫指挥使大声喊道,自然知道吴东西跟江云缨之间的实力相差悬殊。
“你们给我等着!待会有你们好看!”
吴东西咬牙切齿道,恨不得略过所有步骤,直接吊打城主府。
你江云缨的武功的确厉害,但不能凌驾武国律法之上,到时候进了大牢看你还能如何嚣张。
经过这小小的插曲之后,府尹指着另一名玉面公子介绍道“这位是山城城主府大公子连平!”
对方同样配着长剑,却穿着一身儒袍,从上到下都散发着一股王者风范,温文尔雅的对着众人笑了笑,甚至露出几颗大白牙!
“笑里藏刀,深藏不漏,好深的城府!”这是林平对连平的评价。
很显然对方不仅武功高强,文学造诣也不浅,并且极为内敛,跟林平这般张扬形成鲜明对比。
江云宇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了缩,同为世子他已经找到了差距。
况且,山城城主有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成才,也难怪在这新政如火如荼的时机还能占得先机,风头正盛。
对于这种城府极深的人,林平也不敢轻举妄动,暗中进行观察,必定他还没弄明白山城城主府的动机,总不能一味的树敌。
与此同时
江城府南境与山城府交汇之处突然出现数以万计的火把,瞬间照亮了整片天空,在火光的映照下,那一张张冰冷的面孔,阴寒的刀剑透着恐怖与肃杀。
“二哥,你说大哥此番真能让城主谋反吗?”一名银甲银盔的少年骑着高头大马,手里还拿着一柄锋利的长枪。
另一人同样骑着高头骏马,只是身穿长衫儒袍,手里拿着羽扇,一副温文尔雅的形象。面对少年的发问,此人阴寒的笑了笑“这世间还没有大哥完不成的任务,你我只需坐收渔翁之利便可,切不能冲在卫兵前面。”
少年兴奋的点点头,手中的长枪攥的更紧,不怀好意的看了看旁边的那五千卫兵。
这二人正是山城城主府的二世子跟三世子,此番带领着五千私军挺进江城府边境,除此之外,山城卫指挥使司更是倾巢而出,双方一左一右完全封锁了江城府南下的道路。
与此同时,江城府北境跟徐州府交汇之处同样被大军压境,至此,整个江城府被团团包围。
此刻,城主心急如焚,恨不得亲自去府尹府看个究竟,他后悔只派出几个小辈面对危机,迈着碎步,在大厅内踱来跺去。
江修文在城主身边,比他走的还快,甚至围着整个屋子转圈,别看他年长几岁,但心理承受力更差一些。
“大哥,夫君,你们能不能静一静,要相信平儿!”城主夫人劝解道,始终耐着性子坐在贵妃椅上,三人之中唯独她最沉着冷静。
“不等了!我这就带人去把府衙灭了!”江修文扯着大嗓门道,实在有些按捺不住。
他可是卫指挥使,掌管着五千卫兵,灭掉区区一个府衙,根本不成问题。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城主急忙阻止,攻打府衙可是谋反的大罪,到时候即便林平他们在宴会上占了上风也无济于事,所以说,江修文这番举动太过鲁莽。
“父亲、二叔大事不好了!”此刻一名虎背熊腰的青年男子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烈儿?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守在卫所吗?”江修文疑惑道。
此人正是江修文的儿子,名为江云烈,比江云缨长了两岁,年纪轻轻便是考中了武举人,如今在卫所中谋了个虚职。
却因为严于律己,为人刚正而受人尊敬,再加上江修文这层关系,在军中威望颇高。
此番,江修文猜测城主府有难,便是特意指派江云烈整合军队,以便随时应对不时之需,依照对方的性子,不应该无故离开。
“军中的几名校尉打起来了,底下的兄弟也纷纷加入,场面混乱不堪,烈儿实在镇压不住!”江云烈跪在地上自责道。
虽说他武功不低,但那几名校尉也不是吃素的,再者说场面已经扩大到数百人之间的斗殴,凭他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掌控。
“什么?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老子整事!”江修文气的暴跳如雷,虎虎生风的走出大厅,自然是要去军营看个情况。
“侄儿先走一步,二叔多加小心!”江云烈跟在江修文后面退了出去。
眼看这对父子走的匆忙,城主无奈的摇头“此事必定另有蹊跷!”
城主的这种想法并非空穴来风,虽说江修文是卫指挥使,但手底下的几名校尉乃朝廷指派,如此形成了一种牵制。
朝廷既不能调用卫兵攻打城主府,江修文也没办法调用卫兵帮助城主府。
所以说,几名校尉在这个节骨眼上整事也在意料之中,如此一来,城主府孤立无援。
“报……”此刻,城主府外一名斥候顾不得下马,直接冲进了大院,顿时把几名门子吓了一跳。
“禀报城主大人,南方有敌人压境!”斥候从马背上滚落,气喘吁吁的说道。
“岂有此理,来者何人?”城主怒气冲冲的问道。
近几十年来,虽说城主府的地位一次次被打压,但也没人敢公然用武,敌人当真是胆大包天。
“山城卫指挥使司全体出动,并且还有山城城主府的五千私军!”斥候简洁明了的说明情况,不敢延误半点军机。
一个卫指挥使司足足有五千人,再加上山城城主府的五千私军便是一万,纵然城主府的私军全部出动,也未必能占的了上风。
“报……徐州卫指挥使司大军压境……”又一名斥候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城主气的牙痒痒,急忙道“夫人,把我的战袍拿来,夫君要亲自会会他们!”
不得不说,城主是有血性的,怎能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只要有这一万私军在,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怕!
城主夫人并没有去给城主拿战袍,而是严肃的问道“敌人可曾发动进攻?”
两名斥候同时摇头道“敌人只是停在边界线上,尚未发动进攻!”
“夫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敌人是在等宴会上的消息,不如再给平儿他们点时间。”城主夫人不慌不忙的说道,心理素质不知比城主强了多少倍。
城主渐渐冷静下来,倘若他带兵出征的话,敌人便有了进攻的理由,即便可以退敌,也必定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诚如城主夫人所说,敌人之所以迟迟不肯进攻就是因为没有理由,所以说,林平那边的胜负才是关键。
“庞兴吉,快去把消息带给平儿!”城主夫人张弛有度的指挥着,充分发挥了巾帼英雄的魅力。
所以说,江云缨的天赋不单纯是遗传了城主的基因,也有城主夫人的贡献。
庞兴吉领命之后怒气冲冲的奔向府尹府,灭掉对方的心思都有。
然而,就在城主刚刚心静的是时候,门外又来了名不速之客。
“金满楼掌柜钱多多求见!”门子大声的唱名,整个城主府内都听的清晰。
“可恶!”城主一掌拍碎了刚换的八仙桌,怒气道“金满楼也要火上浇油吗?”
不论如何,金满楼也是城主府的债主,没有不见的道理。
此番,钱多多挺胸抬头,神色倨傲,礼数尚未完成的情况下已经开始说道“城主大人,您欠的那些银子也该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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