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凝细细回想，还真没用，甚至都怕得罪他。
“难道是因为他和乔伯伯、苏执关系不错？”
“这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沈家垮台，大家都觉得与他有关。”
“这只是猜测，没有证据……”
苏进荣笑了几声，“这就是他的厉害之处，也正是因为如此，众多家族都对他抛出了橄榄枝。”
“那他选择了乔伯伯？乔家？”
“目前可以这么说，但未来不好说。”
这下，时凝想不明白了。
沈家垮台是沈令琛一手策划的，被熠和吞并的那些，也是他送到苏执嘴边的。
基本上的财产都落入了他的手里，这辈子怎么样都花不完，以他的本事，另起炉灶都不是问题。
怎么会选择进乔氏当个工具人？
这实在是不像沈令琛的作风……
难道是要依仗乔家的声望？
苏进荣感慨道：“乔烨这些年也不容易，培养了乔世轩，但他做见不得光的生意，无奈之下只能放弃，不过好在你救活了他的夫人，倒也算是点安慰。”
“但是这两年他上了年纪，开始力不从心，一直在家族里选人。”
时凝明白了，“乔伯伯属意乔闻舟？”
“是啊，乔烨想扶他上位，让沈令琛带他。”
乔烨又道：“说得通俗点，就是傀儡皇帝和摄政王的关系，等到乔闻舟羽翼渐丰，沈令琛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时凝看向窗外，纷纷而过的英伦风格的建筑，喃喃道……
“这个乔闻舟不简单，也许羽翼早就丰满了。”
“幼幼你说什么？”苏进荣没听见。
她甜甜地笑：“我说，乔伯伯不像爸爸，我爸爸老当益壮，还能带领苏家再创辉煌~”
“爸爸也老了，原先寄希望于你哥，想着他和沈令琛关系不错，总能学到一二，可他哪有继承人的样？满世界找那个女孩子，强扭的瓜不甜啊。”
苏进荣这个老父亲，无奈叹气，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
时凝听姑姑说过。
这些年，苏执一直在锲而不舍地寻找季书音，国内跑了个遍，又跑到国外找。
得知妹妹寻回的时候，他刚从非洲回来，整个人晒得和块炭一样，连澡都没洗，就要去办签证，来英国找她。
还是苏澜拦了下来，说她正在英国接受治疗，暂时不方便见人。
苏执以为是心理疾病，不敢过来，只是隔三差五询问苏澜情况。
然后马不停蹄地又去北欧寻找季书音。
但季书音有意避开他，又有黄警官的帮助，改名换姓不是什么难事。
况且世界这么大，要想找到她，谈何容易？
“真正相爱的两个人，不一定非要在一起。”
天各一方，各自安好。
也没什么不好的。
时凝回眸，笑盈盈地说：“爸爸，你帮我把这句话转达给哥哥吧。”
苏进荣看着她的笑容，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这话说得又何尝不是她和沈令琛？
今日两人见面，他能感觉到女儿看似放下了，实则不然。
“好。”苏进荣点了点头，转开了话题，“幼幼，打算什么时候回国？”
“下个月月底吧。”
“不看完跨年烟花再回去？”
时凝呼吸一滞，“没什么好看的，每年都差不多。”
“是啊，就三年前加演的那场不一样，还是我那个狗儿子、你那个狗哥，亲自去打通的关系。”
当时苏进荣正在英国亲谈合作，正好看到了那场莫名其妙补放的烟花秀。
第二天签合同的时候，还听到助理团队的一个小姑娘在那里说八卦。
什么大佬一掷千金博佳人一笑，金主哄小心肝，甜心baby，乱七八糟的。
他当时还感叹了一句，年轻好啊。
结果一了解，是苏执去打通的层层关系。
好个屁好！
苏进荣旧事重提，吐槽道：“让利三个点，不知道是给哪个女人放，放就放了，倒是给我把人带回家啊。”
“现在好了，又追着另一个满世界跑，真是生了副好皮囊长了个狗脑子！”
苏进荣越想越生气，拍了拍腿面，摇头再摇头。
时凝有点心虚地看向窗外。
那场与众不同的烟花，是沈令琛给她放的，结果背锅的人却是苏执。
不过转念一想，一边是好朋友，一边是亲妹妹，他这锅背得也不冤。
她不动声色地扯开话题……
“爸，既然消息已经传出去了，我准备下个月回国后，先将新药推入国内市场，我们最有把握的地方。”
苏进荣鼓励道：“幼幼加油，爸爸再晚几年退休，给你足够的成长时间，你哥是靠不住了，这个位置得你来坐。”
这话绝不是空口说说而已，他是动了这个念头的。
时凝一愣，“爸爸，我……”
苏进荣抬手，示意她不要推辞。
“你也可以给爸爸找个像样的女婿回来。”
时凝扑哧一声笑了，“那我回国后就去相亲，爸爸喜欢什么样的女婿？”
苏进荣正色道：“沈令琛那样的。”
“……”
抵达伦敦西部区域的豪宅。
时凝道了晚安，就回自己楼层休息了。
白管家看着电梯门合上，这才道出了心中的困惑：
“苏董，你今天老是和小小姐提起沈令琛，是不是有什么深意在？”
苏进荣反问：“她为什么会中途上车？你真以为是休息？”
“难道……是因为沈令琛？”
“她离开后花园没多久，沈令琛就跟上去了，过了好一会儿，沈令琛才回来，刚好那个时候，幼幼给我发了消息，这两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还是苏董英明神武。”白管家拍着马屁，“您是想撮合小小姐和沈令琛？”
“于公，沈令琛能入赘我们苏家，对于整个家族都是莫大助益。”
“那于私呢？”
“两年过去了，幼幼心里还是有他，既然放不下就别放，攥手里不香吗？”
白管家点头赞同，“苏董说得是，这是一举两得的美事，只是沈令琛能同意入赘吗？”
“怎么不能？”苏进荣白了他一眼，“想娶我苏进荣的女儿，那就得进苏家当赘婿！”
白管家攥拳抵着嘴干咳一声，“不知道他们当初为什么分手？澜总没说啊。”
“有什么好说的？年轻人分分合合多正常？肯定是我女儿甩了他！”
话音落下，苏进荣拂袖进入电梯。
白管家摸了摸一鼻子的灰：您高兴就好。
倏地，合上的电梯门再度打开。
苏进荣吩咐道：“后天慈善拍卖会，给沈令琛送一张邀请函，别告诉幼幼。”
白管家点了点头，问：“苏董，我们这次送去的拍品……”
苏进荣看了眼远处的长廊，“老规矩。”
那巨型长廊里，挂着的都是谢雪之的画。
白管家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
是夜，酒店顶楼。
沈令琛进入顶楼后，就会抬眼望向那巨型玻璃罩。
两年来皆是如此，已经养成了习惯。
但今日，玻璃罩内的蝴蝶和佛珠全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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