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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势恢宏的汴梁城,是大宋最繁华的商业都市,天子脚下吗,当然是人间天堂。朱雀门南,往东,是汴梁城最为繁华的商业区。汴河从东南而来,通过水门扬州门穿过东京城,放眼望去,河两岸勾栏瓦肆林立,诸般杂耍相扑、歌舞表演、说唱班子、大小酒楼、特色小吃、杂货日用,店家无计可数。河面上有来来往往的船只,河边是垂柳依依,虽是冬日,风景却依然秀丽动人。
南清宫华丽宽敞的马车缓慢而平稳地行走在御街左侧。这御街宽达百尺,两边青石铺就,中间更有一道可供八辆马车并行的白石御道,御街两边皆植柏,柏树下有着各色店铺。
柴芷青裹着狐皮披风频频撩起车帘探头观望市井,久居深宫,乍见这繁华景象,不由啧啧赞叹。看着她小孩子样的时而惊诧时而叹气时而大呼小叫,惠王赵德芳不禁乐得倒在车内绵软的锦榻上,将头枕在手上,仰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丰富的表情看。
“青儿,我真的相信你是失忆了。”赵德芳不知道是悲哀呢还是怜悯,反正用变幻莫测的眼神不断地观察她之后,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宫里传言,芷青喜欢元佐,所以才会在深夜出现在太子寝宫。她会爱上太子?难道她想成为太子妃,成为日后母仪天下的皇后?他不信。如今看她天真无邪的样子,便更是不信。她不嫁他也罢,但也不要成为那后宫中的女人。有才又如何,貌美又如何,自古多少佳人被那一道宫墙断送。就是才情若班婕妤还不是‘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虽然元佐是他喜欢的人,他却不想芷青嫁给他。因为他的太子身份,也因为他是那人的儿子。青儿与他都与那人有着轼亲之痛,他不想青儿有朝一日知道真相陷入与他一样的不堪境地。
到了内城门外,亮出惠王行走皇宫大内的腰牌后,两扇巨大的宫门方才徐徐打开。宫门用红漆涂了,上面布满金色的铆钉,阳光一蓬蓬敲打在上面,嗖嗖地反射出一道道刺人眼目的利箭,一抹恍惚在柴芷青的双眸中涌起。似乎那黄色的光芒里正立着她的父王,她年迈的父王穿着黄色的龙袍,慈祥地看向她。她用手挡了挡那光芒,希望拂去那些恍惚更清楚地看见父王慈祥的面庞,然而父王的影子却在努力睁大眼睛后瞬间消散。父王,她忍不住,差点叫出声,幸而清醒的及时,她的贝齿紧紧咬住下唇,将叫声咽了回去。
从南门进来,二人下了马车,改乘两人抬的软轿,宫里迎接的太监说:郡主千岁玉体欠安,得与惠王同等待遇。想是惠王行走不便,赵光义特意照顾安排了这软轿。
“惠王千岁,翌祥郡主,觐见!”一声尖厉细长的喊喝之后,四名太监走上前来换下原来的四人,抬着柴芷青跟赵德芳进了福宁宫,宫殿很大,廊柱间悬着明黄的锦绣帘幕,靠里却是一道闪烁着五色光芒的珠帘,看那晶莹剔透的样子,竟是水晶磨制而成,微风轻抚,珠帘轻轻摇摆,细碎有声。有宫娥各擎了玉勾,哗啦啦将珠帘从中间往两边撩了起来。赵光义斜倚在用黄缎子包裹的床榻之上,威严地扫过赵德芳将目光集中在柴芷青的脸上。在柴芷青的脸上若有所思地兜转一圈后,方才让旁边侍立的小太监搬来两把同样垫了黄缎子的座椅,示意他们就坐。
她自己已经可以行走,便拂开欲过来搀扶的宫娥之手,轻轻在椅子上落座。德芳依然是太监抱起来的。赵德芳的腿在空中无力的摇摆了一下后,非常虚无地落在座椅之下。她搜寻到他刻意掩饰的眼睛,感到那里面盛满了悲凉和无奈,不禁心生怜悯。他显然不喜欢看到她的这种眼神,轻轻别过头,眉头颦了颦。
“德芳,这椅子可是坐得惯?这是我刚刚命人为你专门设计打制的一种新式座子,叫胡椅,若是坐得不习惯就过来靠在榻上吧。”赵光义锋利的眼锋瞟过侄儿的残腿后,狭长的双眸里涌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阴冷。
“谢皇叔体恤,侄儿坐得惯。”赵德芳拱手作答,声音清淡。
赵光义微微点头,目光看向芷青时,瞬间变得柔软温情,“青儿的病情既然已经大好,就留在宫中继续休养吧。皇后一向视青儿若骨肉,有她照料,想来青儿会康复的更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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