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没说鸿禧不可以回来,但也没有下明旨说让他回来,死心眼的鸿禧便认为还没到可以回去的时候。毕竟战事胶着,胜负未定,随时可能被敌人翻盘,这个时候他宁愿在这里多费一些时间,总好过给别人丢下一个烂摊子,或者还得再来一次!
他想一劳永逸,这没错,可苗氏就担心他到时候知道自己的一分坚持错过了孩子的出生,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
福禄长公主也经常来陪江云雁,不同于苗氏的那种信任,她担忧的是鸿禧在边关会不会如同当年的驸马那样,悄悄的纳妾。
这话她不敢给江云雁说出来添堵,却隐晦的跟苗氏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苗氏一听眉头一挑,道:“鸿禧若真的敢这么干了,我江家又不是没有过和离的姑娘!”
福禄长公主内心就受了震动,她当初堂堂公主下嫁,驸马回来时又成了倍受皇恩的长公主,她都没敢这么想过!
善妒!赤 裸 裸的善妒啊!
即便是公主,丈夫在外二十多年,只纳妾没有庶出子女,自己还跳腾的话,圣上估计也不会现在自己这边的。
苗氏则不然,她什么都能容忍,但是对因爱情而成立婚姻的不忠是不能忍受的。
是,古代大环境如此,苗氏本身也有庶出子女,可是那是前苗氏。
如今的苗氏自认为如果是盲婚哑嫁,一切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两个人是两情相悦后成亲,那就不能再对对方不忠!这是苗氏的底线!
所以江家的孩子,江驰中也好江行中也好,江云灵也罢,她们都是先恋爱后成亲,在苗氏眼里这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意思。
所以江海中江河中纳妾她不管,毕竟在那之前不是如今的苗氏。
福禄长公主闭了嘴,时至如今,能让她这样知情识趣闭嘴的,天下还真没几个人!
苗氏正是其中一个!
谁让人家不仅敢想敢说,后台还硬!
祸从口出是什么?不存在好不好!
所以福禄长公主就只能祈祷鸿禧千万别做一般男人都会做的事儿,别自认为理所当然。
而事实上在西边战事进入胶着状态后,很长一段时间边关内外是一片平静的,生活仿佛回到了战争爆发之前的样子,夜里的宵禁取消了,人们又能载歌载舞、尽情享受夜晚带来的放松与欢愉了。
而一看就十分禁欲的鸿禧郡王一身戎装,在深夜里独自在营帐中思念小娇妻的深情样子被侍女能看到了,鸿禧郡王帐前一下子桃花泛滥起来。
若是换在其他地方,也不至于起这么大 波澜,因为是西关,这里曾经是庆王的封地,庆王并不算善待封地的百姓,且有点权力和财力的人往往无法无天,所以这里的百姓对于攀附权贵欺压百姓一方面痛恨,另一方面却羡慕不已。
林将军曾经的小妾就是这样。
如今鸿禧郡王这个妥妥的金龟男出现在这样有些畸形观念的西关,引起了无数少女少 妇的春心荡漾…
没有门路的只能远远的观望着,有些门路的就换上了侍女的服侍,千娇百媚的端茶递水,眼波流转,可惜禧郡王目不斜视。
机会只有一次,在不能惊动其他将领的情况下获得禧郡王的青睐,便可以就在大帐中服侍,可是每日各色美人轮流出现在大帐中,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待足一盏茶工夫。
要不当初楚田对楚颜说边关女子多豪放,难保不会把江驰中给吃掉了这种话居然会被相信,喜欢女子就是这样的豪放。
一段时间下来,走的女子开始使手段了,例如下药、设计禧郡王看自己的身子、在他面前效仿西施捧心…花样繁多层出不穷。
且不说那主动制造“失贞”事件的女子什么下场,那些下药的最惨了!禧郡王自己久病成医,又得古神医悉心照料两年,自己都能出师当大夫了,那下药的不是班门弄斧么!
全部以谋害军队将领罪论处!
几次下来,喜欢女子蓦然清醒,这不是个如意郎君,这是个无情无义毫不懂得怜香惜玉,不解风情的魔王一个!
一时间禧郡王帐前再无雌性动物经过。
因此上,由幕后转到台前的楚田楚二公子受到了更加猛烈的追捧!
姑娘们火辣辣的眼神整日跟随着楚二公子,几乎把他融化掉。
一些年轻将领羡慕不已,这桃花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可惜人家楚公子说了,喜欢大家闺秀,这关女子美则美矣,却不是楚二公子心仪的类型!
所以,传话的人说了:“大家都消停些吧!不要做那些丢人现眼的事情了。”
西关此后遇到几次偷袭,因为鸿禧郡王和田、林将军等将领的毫不懈怠,敌人全羽而归。
也有将领在宴席上公然推销自己的女儿
或者亲戚侄女了。
几个人不胜其扰,纷纷加强了帐前的护卫,明令女人不许靠近,也基本-上谢绝了所有到了的邀请,这才消停一段时间
对此,楚田与-鸿禧-郡-王对啊喜--林将军在西关多年,他认为这里的百姓其实很有韧性。
“几位,千万别说的这么绝对,凡事不能那么武断的下结论,她们的表现只是特殊时期部分对自己前途无法掌握的内心忐忑的人的无奈之举! ”
林将军年纪比两个人都大,而且驻守西关多年,劳苦功高,即便是鸿禧对他也是尊崇有加,所以林将军这么说了,两个人就很认真的说:“将军说的是。”
远在京城的江云雁不知道婚姻威胁曾经来来去去围绕着他们几个,她孩子气的把玩着鸿禧留下的物件,不由自主的思念着她的丈夫。
苗氏在福禄长公主那里强硬的表态了,可是这里毕竟是古代,她真的无法确定鸿禧是不是个专情的人,如果他不是自己真的能不顾0江云雁本人的意愿把他们俩就这样分开吗?
答案是不能!苗氏还没有那么专制,蛮横啊。
苗氏郁闷了,便去了东山书院。
木翰林如坐针毡,一个劲儿的问苗氏的来意。苗氏还是欣然一笑:“学海无涯嘛!”
木翰林心想我信你个鬼!
如今江家晚辈在东山学习的有不少,苗氏还从没有来看过他们,这个时候上来了,木翰林也不死心眼,找了个由头把所有跟苗氏有关的东山书院的学子们都聚在一起。
苗氏勉励了这些孩子们一通,每人送了一份礼物。
木翰林看着苗氏一脸心思的样子,挥挥手让他们都散了。
“夫人来这里是有事吧。”木翰林给苗氏倒了杯茶。
苗氏微微一笑,道:“我还是不会隐藏情绪啊!”
“我这东山书院夫人可从没有来过,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嘛。”
苗氏默默的喝了口茶水,脸上表情严肃了些,仿佛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样子。
“我来…是想问问,木翰林您有没有考虑过以后的事情?”
“以后?”木翰林站起来,背着手在屋里走了走,“说实话没有过具体计划,不过也算交代了后事如何处理了。”
苗氏不是想问这个:“我是说,您有没有想好了继承人?"
“继承人?”木翰林很纳闷,“老夫没有什么财产可以继承啊,要继承人做什么?”
“是,这个我们都知道。”苗氏整理下思路,道:“我是说您这一身的学识,无人继承?岂不可惜了!”
“老夫已经有了行中这个关门弟子了,也不全是无人继承,没什么可惜的。”
苗氏尴尬道:“呃,可是行中他选择了入仕。”
木翰林重重的叹息一声他知道苗氏今日!什么了,她今日来就是扎心的!于是他瞥了苗氏一眼,想起了江行中,他不是没有别的来做!弟子,可若要论木翰林是起灵性论起涉猎范围和领会程度,还是江行中更胜一筹!
唉! 可惜他入了仕途,此生不可能做大儒。
当年自己也是看到了这一点,那不是发现了知白的逆天才能就悉心培养了么,那个孩子的灵性比江行中还要高,而且心思单纯,不像江行中那样八面玲珑,所以应该更有可能达到巅峰,未来一枚妥妥的大儒种子…
结果…好吧,他是男是女上天注定,其实怨不得江行中或者苗氏,而且是自己最先雌雄不分的。
可是…真的好不甘心!
想到这里,木翰林觉着为了自己一向保持很好的儒雅气质,最好远离苗氏。
他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嘴里念念有词的离开了厅堂,对苗氏的呼唤充耳不闻。
苗氏觉得木翰林怪怪的,想来是也意识到后继无人,心中难受了吧。在这一点上,他虽然学生遍地,却还不如白帝师仅一个学生靠谱。
苗氏打定主意,出了门随便拉住一个学生问了白帝师的位置,就过去了。木翰林听了耳报神,知道苗氏去寻师兄了,这才慢悠悠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没有苗氏在眼前晃,他反而平心静气的思考起来苗氏的问题:自己毕生所学,究竟何人才能继承?
这个问题越想越糟心,他是个传统的人,是个地道的古人,古人最重视的就是传承!他一生未娶,子嗣方面已经没有传承的可能了,就连一生的学识都无人继承发扬…木翰林的眉头紧紧的聚拢起来。苗氏的话犹如当头棒喝,把他从毫无所觉的浑噩中拉了出来,把这个严峻的问题摆在大日头底下,由不得自己忽视。
木翰林现在东山书院小山坡的院子里,俯视整个东山书院,一时间茫然起来:芸芸众生、莘莘学子,谁才是老夫的传承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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