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儿子,分明已经成年。
却是如长不大的熊孩子一样,皇后感到头疼。
心中自责,是自己把儿子惯坏了。
要不然,分明已经是个大人,还是太子。
但是却...却如此的幼稚,不堪大任!
再想到大皇子的出色,三皇子的稳重,皇后的心中,满满都是无力感。
但在怎么样,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捧在手心里养大的。
而且也只有裴元珺坐上那个位置,她以后的日子,才会有保障。
别人家的孩子再好,也不是她亲生,跟自己也没有关系啊!
身处皇家,母子两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一个不慎,就会永不翻身。
想到这里,皇后揉着太阳穴起身。
将儿子拉到锦榻上坐下,耐心的说道。
“皇儿,镇定!
听母后跟你说,你跟苏玉凤的婚事成不了!
也不要着急,因为你父皇,根本就不会下旨。”
听她这么一说,裴元珺当即不闹了。
“为何?母后你不要骗我!”
裴元珺的眼神,如白痴般的清澈,茫然问道。
“傻孩子,你父皇是帝王。
京城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现在,苏家发生的事情,应该已经传到了你父皇的耳中。
就算我们不去说,他也应该已经知道了。
他是皇帝,要顾忌皇族的脸面,绝对不会让一个庶女成为太子妃。
要是那样,他会被万民,甚至列国嘲笑。
他更不能让你,有一丝诟病在身。
所以,我们不要急。
只需静观其变,等着你父皇的决定就好!”
皇后仔细地给裴元珺解释,就怕他听不懂,说得简单直白。
“母后,万一你判断错误,父皇真的赐婚怎么办?
毕竟他素来就不待见我,只看重大皇兄和三皇弟,老是夸赞他们两个。
而对我,除了训斥就是责骂!”
裴元珺还是不放心,委屈巴巴地说道。
“胡说,你父皇要是不看重你,会立你为太子?
皇儿,你要知道。
你父皇训你骂你,那是因为你的身份不同。
你是太子,大楚未来的皇帝。
所以对你的要求更高,这叫做爱之深,责之切!”
皇后安慰地说道,不想让儿子自卑。
心里却想着,傻孩子!
你既然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为何还是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
就算有母后和你外祖在,你父皇绝不敢废太子。
但是,打铁还需自身硬!你自己也要争气一点啊!
要不然,真有一日,你父皇驾崩。
你怎么压得住其他皇子,顺利继位?
皇后看着儿子,心中暗自发愁。
裴元珺却是被她的话开导成功,安静了下来。
于是皇后派了宫中的心腹,去御书房打探景元帝此时的反应。
再说御书房中,果然不出皇后所料。
景元帝坐在龙椅之上,一个三十几岁的黑衣人,正跪在地上,跟他汇报苏家的事情。
那人相貌平凡,但是一双眼睛开合之间,精光四射。
太阳穴高高地鼓起,一看修为就不凡。
他叫龙五,是捕风的首领。
景元帝还是在做皇子的时候,就暗中培植了一个组织,叫做捕风捉影。
因分工不同,分作两组。
捕风内的成员,都是轻功和易容的好手,擅长收集情报。
捉影则都是死士,武功高强,精通杀人技。
负责保护他的安全,以及执行暗杀任务。
原本他建立捕风捉影的目的,只是自保。
毕竟出身皇家,面对的不只是外部的危险。
兄弟之间,那也是翻脸无情,随时会下死手的。
登基后,捕风捉影有了新的职能。
捉影成为他的暗卫,而捕风则是负责监察百官。
“龙五,你可知罪?
苏家的事情,分明早就已经发生。
你却等到公布于众,人人皆知的时候,才来跟朕禀报。
你懈怠了!朕要你何用?”
景元帝眉头蹙起,沉声说道。
声音不大,却是自带帝王的威严。
他今年三十八岁,原本是先帝皇子中,是不起眼的存在。
谁都没有想过,他会继承皇位。
不过,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出人意料!
六年前,太子之位空悬,而先帝猝然驾崩。
皇后中宫无子,继位呼声最高的战王中毒昏迷,奄奄一息。
其他几个皇子,都是平庸之辈。
国不可一日无君,于是百官紧急商议新帝人选。
大家都有扶持的皇子人选,一时间难以达成一致。
最后还是当时的皇后,现在的太后娘娘站出来。
说是按照皇家立储的规矩,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于是,身为先帝庶长子的他,成功继位,荣登大宝。
自从上位后,原本没有存在感的他,
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迅速地稳定了朝堂。
六年过去了,他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所以这几句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
但是却让龙五神色大变,跪在不住的叩首。
“陛下息怒,属下知罪!
是属下失职,万死难辞其咎,请陛下降罪!”
龙五颤声说道,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刚才他跪在地上,偷眼看见了景元帝攥起的拳头,就知道陛下是真的动怒了。
虽然他觉得,苏家的事情,不算是大事。
只不过是嫡女庶女,换了一个身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见陛下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陛下如此的反应,此事一定不简单,所以赶紧认罪。
“下不为例,这次就不罚你了!
记住,严密监视相府的一举一动,尤其是那个苏七七。
这样的错误,如有下次,定斩不饶!
捕风,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下去吧!”
景元帝闭目片刻,睁眼说道。
“谢陛下不杀之恩,属下告退!”
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的龙五,如蒙大赦,谢恩后退出了御书房。
房间里,只剩下景元帝一个人。
他坐在龙椅上,神色晦暗。
沉默片刻起身,走到墙边的书架前,拿起一个锦盒。
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本册子,那是一本钦天监的记录手札。
封面上标注了时间,隆庆三十二年,是先帝的年号。
算算时间,正是十五年前。
那册子的纸张,已经有了毛边,显然是被人翻阅了多次。
景元帝回到了龙椅上,将册子翻开到其中一页。
逐字逐句,非常认真的看了起来。
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流露出后悔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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