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止步,金蝉寺今日闭寺封门。”
看守太祖手书的僧人大声喊道。
让他奇怪的是,那些人并没有停下来,反而在不断的往前走。
“情况不对,快去禀告主持。”其中一个僧人赶紧说道。
很快大胡子僧人和其他三个僧人一起来了。看着不断靠近的人群大胡子僧人冷笑一声。
“不用担心,太祖手书在此,量他们也不敢胡来。”大胡子和尚冷冷的说道。
“皇权至上,他们敢怎样?倒要看看来的是谁?”清瘦的和尚说道。
立即让人搬来四个椅子,四个人坐下,身后站着一排孔武有力的和尚。摆开阵势等这些人来。
等到这些人靠近了之后才发现,不是李卓。而是一个六十多岁胡子花白的老头。
“我以为会是李卓,你是谁?”大胡子和尚倨傲的冷笑。
劫了推事院还能从京城里面出来,大胡子僧人已经非常自信。这太祖手书的好用程度他已经了解,现在就要把这个优势发挥到最大。
没想到眼前的老者嘿嘿一笑。
“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礼部尚书闫璐。这种事情怎么能让李卓那个疯子专美于前?”
老头子闫璐说道。
“哈哈,失敬失敬,闫尚书既然是朝廷命官,见了太祖手书在此怎敢不跪?”大胡子和尚冷然的说道。
只要闫璐一跪下,一切问题都烟消云散。
没想到闫璐朝着太祖手书的大牌匾拱了拱手,算是礼貌到了。
“大胆,闫尚书,对太祖手书竟敢大不敬。你这道德文章怎么读的,你这三纲五常怎么学的?你也配当礼部尚书?”
大胡子和尚咄咄逼人。
“太祖自然要尊重,不过今天却跪不得了。”闫璐冷笑着说道。
“好大的胆子,太祖敕封镇国寺的牌匾,你竟然敢大不敬,你是如何做天下表率的?如果都如你这样,岂不是天下大乱?”
大胡子和尚冷笑着说道。
“秃驴,收起你的臭嘴,你以为仗着太祖手书就敢胡作非为,冲击官衙,抢走人犯你这是造反。”
闫璐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哈哈哈……”大胡子听了之后哈哈大笑。
“那又如何,太祖手书乃是赐给佛门的。官衙大还是太祖大?贫僧就是仗着太祖手书胡作非为,你又能如何,你们又能如何?”
大胡子僧人站在太祖手书的牌匾之下,态度轻狂傲视面前的一群人。
“哈哈,贼秃,你看看这是什么?”闫璐说着一挥手,身后的人抬出一个巨大的灵位。
大胡子僧人一看。
“世祖元皇帝之灵位。”
“呵呵老匹夫,你抬出谁的灵位?也敢跟太祖相提并论?”大胡子和尚嘲笑。
“贼秃你真是孤陋寡闻,但凡你好好读读书也应该知道,世祖元皇帝乃是太祖之父。老子大还是儿子大?”
闫璐哈哈大笑着说道。
“老贼,你这是……”
大胡子僧人一惊只觉得如雷轰顶,自己最大的依仗竟然成了最大的漏洞。
他看着汹涌的人群,只觉得耳朵嗡嗡响。
“来人,拿下这个冲击官衙,劫走人贩的贼秃,给老夫……哎……”
闫璐整雄赳赳气昂昂的准备指挥千军。谁知道一下子被撞的一个踉跄,紧接着无数人蜂拥而上。
如果不是手下眼疾手快把他拉到了一边,估计老头会被踩成肉饼。
身后的人听着他跟和尚磨磨唧唧废唾沫早就受不了啦。要不是看他是个老头早就冲上去了。
我们都有护身符了,还跟他说个屁啊。
“干他……”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无数人喊着冲了进去。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何况佛门欺人太甚,整个京城的人几乎都憋着一腔怒火。
怒火到憋到了极致,此时彻底爆发出来了。
“不要伤人……要讲理,只抓首恶……你们……”闫璐还试图控制局势。
可是当他看到一个老妇举着柴刀往前冲的时候,就知道没办法了。
“您慢点……”闫璐赶紧搀扶老太太。
“别拉我,我儿媳就是被他们抢到青楼,我要报仇……”老妇人怒吼着。
结果冷不防手里的柴刀被人抢走了。
“婆婆,出来的着急没带武器,借我一用……”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冲进去了。
“替我多砍秃驴几刀。”老妇人没办法怒吼着。
“完喽,天下第一寺啊。”闫璐直跺脚。
李卓焚烧债券熄灭的怒火,今天又被点燃了。
大胡子和尚没跑几步,就被人追上一菜刀砍在了后背上。
大胡子和尚是练过的。转身摆开禅杖就要还击,结果刚打倒一个,就被人趁着空挡一刀捅在了肋下。
和尚闷哼一声,立即意识到自己遭到了高手的暗算了,这些人里面藏着高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柴刀砍中了鼻梁。紧接着无数人咬牙切齿的冲过来,各种奇形怪状的武器砍在他的身上。
“阿弥陀……”大胡子和尚还想要念佛,双眼就失去了视线。
他不明白,平日里对他毕恭毕敬的那些普通百姓,那些绵阳一样祈求他们赐福的信徒,此刻为什么都如此凶狠,竟然敢跟他动手。
竟然还敢动刀砍他,简直该下十八层地狱。
大胡子和尚瞬间淹没在人群里面,其他和尚也好不到哪去。矮个子和尚一个提纵就想要上房,结果刚飞起来就被一弩箭射中后心,噗通一声掉在地上。
被一个书生一剑砍中脖子。紧接着被无数人围攻。
“贼秃,敢夺吾辈功业,儒门尚且不敢凌驾众生,你也配……我杀了一个,卫道者刘中凯……”
书生满脸是血的兴奋喊道。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卫道者。是儒门的真正传人。
和尚之中有武僧,自然能打两下。可是这些冲进来的百姓之中,依然藏着各种高手,甚至配备了军弩。
这些和尚哪能扛得住。
趁着这个乱劲儿,闫璐立即指挥人把太祖手书给搬走了。金蝉寺彻底陷入混乱。
仅仅是一个时辰之后,所有的和尚都被砍杀了。这时候郭大海才带着巡城兵马司进入,把疯狂状态的百姓驱赶。
至于有几个想要放火的直接打倒在地。这天下第一寺决不能毁于大火。
当人群冲进来的时候,周王妃和空相吓坏了。他们以为必死无疑了。
可是根本没人搭理他们,因为空相已经长出长头发根本不像是和尚。至于周王妃就是个女子,自然不会被当成和尚。
甚至还有一个老妇给周王妃一根棍子,拉着她一起殴打和尚。
趁这个混乱的功夫,周王妃立即弄乱了头发,转身隐没到了人群里面。空相也有样学样弄坏了衣服,藏在人群里面。
智远最倒霉,被打的皮开肉绽关在柴房里面,结果依然被拉出来打死了。
这一战在后来的佛教历史上被称为佛难。在史书上被称为抑佛之战。
几百个僧人,被怒火充斥的人砍杀。要不是郭大海及时制止。恐怕整个金蝉寺这个天下第一寺,就被烧成一片白地了。
这样雕梁画栋的建筑群,烧了白瞎了。金蝉寺延续二百余年的不断建造废了多少钱财和人力。
纵然如此,这金蝉寺也被洗劫一空。杀完人了这些人自然要抢劫。
整个金蝉寺但凡能被搬走的东西,甚至和尚身上的玉念珠之类的都被抢走了。
有的佛像都被搬走了。
“一战灭秃驴,老大人名耀千古。”余禄还有闲心调侃闫璐。
“我呸……”闫璐差点没吐他一脸的老痰。
这等胡乱砍杀,抢劫的暴行,哪里是他想要的。
他打算凭借三寸不烂之舌不战屈人之兵,让衙门抓了这些和尚认罪伏法。然后赢得围观的百姓一片呼声。
谁知道,这些百姓不是来围观的,不是来叫好的。是来砍人的。
他感觉自己以上当了,自己成了这一场暴行的带头人。
“谁再提这事儿,我跟谁急。这……这……太残暴了,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老礼部尚书感觉自己被人给忽悠了。
可是仔细一想不对啊。这事儿是自己抢着要来的,还喊着不能让李卓专美于前。
越想越闹心。
结果余禄等一众官员,真真切切的给闫璐行礼。
“闫尚书,此一战儒门卫道,你功不可没。千载之下史书必有美誉。”
闫璐叹了一口气,他也只能认了。算了!是非功过史书评说吧。反正这世道再也看不懂了。
“父亲,累了吧。赶紧喝口水。”女儿闫如玉从余禄身后出来,赶紧给父亲送水。
“哎,你怎么也来了,姑娘家家的,磕到碰到怎么办?”闫璐还是心疼闺女。
“女儿不怕,有兵部护卫保护,到是父亲走在最前面材真的危险。山下准备了轿子,我扶着您……”
闫如玉轻声说道。
“哎,我的老腰,不行还有这老腿也不行了。”闫璐这才反应过来,一到早上走了这么远。
然后又跟着喊了半天,年纪不饶人了。
父女二人因为出来当官的事情很长时间没说话,现在终于有机会和好了。
“在兵部有人么有人欺负你,放心为父的刀还能砍余禄,反正这张老脸不要了。”闫璐一瘸一拐的被女儿搀扶着说道。
“没有,放心父亲。兵部的同年都很照顾。也没人故意刁难。你女儿也不白给的。”闫如玉笑着说道。
“同年?你哪来的同年女子在兵部?”闫璐奇怪的问道。
“就是跟我同年科举的,不是女子,同一科的男子,大家也算是同年。”闫如玉说道。
“哦,哪一届恩科能留在京城的也算是不错的了。”闫璐假装不以为意的说道。
“嗯,卓兄才学不错,办事能力也很强。兵部上下都很看好。”闫如玉不经意的说道,眼神中颇有光彩声音都变了。
却发现父亲身体一沉,脸皮似乎有些发抖。
“哪一届恩科哪有靠谱的男子,你定然是被他骗了。余禄你个匹夫,我跟你没完……”闫璐感觉自己的闺女定然是被骗了。
余禄这个老匹夫为何让男子靠近我这宝贝闺女?
“爹,你……你……说什么呐?”闫如玉意识到了什么,立即脸色发红拉着老父亲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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