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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一个下午,杨希云来到学校,老师把她的录取通知书递给她说:“不错是本科重点”。希云离开学校往家走,希云的家在伏牛山脚下的一个村子里,向村子深处走去,就是伏牛山了,山不高但连绵起伏不断,上面是层层梯田,漫山遍野种的都是红薯,村外是千顷良田,出了村就是四通八达的公路,通往市里的公交车每三分钟就有一趟,交通非常便利,希云的村子在郊区。此刻,夕阳染红了天空,路两旁一人多高的玉米在风中唰啦啦的歌唱,希云兴冲冲地回到家,见母亲在院子里洗衣服,她把录取通知书递到母亲面前说:“我考上大学了”。母亲只是瞟了一眼,又低头洗衣服,然后带着哭腔说:
还不如考不上,哪有钱去上,不上吧。
我哥哥去年考上大学就去上了,咋就不让我上。
就是因为你哥哥在上大学,你就不能去上了。咱家不可能同时供两个大学生。
希云转身进屋,躺在床上,眼泪不停的流,她怎能不知道家里的状况,父亲去世得早,母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女人,除种好不到两亩的责任田能顾住温饱外,就是养了两头猪,一群鸡,别的没有任何经济来源,家里太穷了。
天黑了,母亲把饭端到希云的屋里,叫希云起来吃饭,希云把被子蒙住头,不理母亲。母亲坐在床边,暗自垂泪。她说:“你哥上大学借的钱还没有还完,女孩家上完高中,能识几个字就行了”。希云呼地坐起来说:“没钱上,就说没钱上,别说什么女孩家识几个字就行了,你就是重男轻女,别忘了你也是女的。”母亲呆呆的看着女儿,说不出话。希云看着母亲愁苦的脸,粗糙的手指,她叹了口气,闭着眼睛说:妈,不上就不上吧!
希云吃不下饭,踏着月色,她走出村,坐在小河边。青蛙的聒噪和秋虫们的叫声此起彼伏,希云的眼泪不停的流。这时候她听到脚步声,是同村的小伙子环儿,他走到希云面前直接说:“希云我知道你考上大学了,你妈不让你上,我供你上,你的学费和生活费我全出。但是你大学毕业后,和我结婚吧!希云站起来,惊讶地盯着环儿,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她几乎没有和他说过话,只是知道是一个村的,希云摇了摇头说:不。她快步向家里走,她想:我不喜欢这个人,我不会因为去上大学,就把自己卖了。环儿家里很有钱,他和他父亲在镇上的一个市场上做生意,好像是卖皮货的。房子一下子盖了三层,外墙贴了白色的瓷砖,很高的门楼,贴了红色的很光亮的瓷砖。在整个破破烂烂的村子里属于鹤立鸡群了。
柳清月来了,打断了她的回忆,希云关好门,她拿出100元给柳清月说:“你别告诉我妈我给你钱的事。”柳清月收好钱点点头。柳清月说:“咱们村的地很多都卖了,盖了很多厂房,能种庄稼的地越来越少了,我们家的责任田收的粮食也就仅够我们一家吃。”希云说:“靠种那一点点地是挣不到钱的。”柳清月说:“我去广州打工,挣到钱马上还你。”希云点点头。
夜已深了,柳清月走了,希云抚摸着她手腕上的桃花手链,她想到了夏飞,想到高高大大,英俊的夏飞,希云的心有一些安慰,她是喜欢夏飞的,尽管李美惠以为她攀高枝,可她从没有这样想,她觉得,我喜欢夏飞,我喜欢他这个人,我不会因为他是个城里人,就觉得低他一等,才华横溢的我配他是绰绰有余的。事实正是如此,有这样一句话,腹有诗书气自华,希云美丽的容貌,清纯,优雅的气质,和做事的能力,使夏飞折服。而夏飞的善解人意,男子汉的气概,和对服饰的鉴赏能力……深深地吸引着,影响着希云。姨妈让她过完年就赶快回到西安,希云想:假如姨妈不让我再去,我将如何呢?她不知道。她是只想,幸亏姨妈还让我去。
希云躺在床上睡不着,她想,上学的时候,她的理想就是考上好的大学,可是现实给她开了一个多么残酷的玩笑。那么我今后的人生将怎样呢?我的理想又是什么呢?她特别喜欢张闻天的一句话:生活的理想,就是为了理想的生活。那么我的理想就是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不再过像父母那样贫困的生活。为此我将不懈的努力,用我青春的智慧和努力去改变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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