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楼月的得意并没能持续多久，在地下车库里，他黑着脸看着身后怎么都甩不掉的三人。
“我拜托你们要点脸好吗？这是我和小炽的约会，你们几个电灯泡要待到什么时候？”
秦楼月漂亮的眉毛紧紧锁着，从密室逃脱店里出来后，两人本想在商场随便逛逛的，结果不管走到哪儿去这三个人都跟着她们走。
从前的他从来没有露出过如此明显的厌烦神情，冰冷到会让人以为他从来都没有情绪。可见能拉高岭之花下神坛的不仅仅是爱，还有令人讨厌的情敌。
顾寒枝转动着手指上带的那枚尾戒，漫不经心的说：“这家商场也没在你们秦氏名下吧？小秦总未免管的太宽了。”
“是啊，往哪儿走本来就是我的自由。”展辞春挑眉，眼中有几分挑衅。
“况且小炽儿都没说不行，你着什么急啊？”姬拂叶时不时拱火一句。
几个人罕见的站在了同一战线。
本来就褚炽和秦楼月两个人就已经够惹眼了，后面再跟着三个，是生怕她们的动静不够大一样，这要是被有心人拍下放到网上造谣一番，不知道又得掀起多少风浪。
可那三人一幅浑然不觉的样子，那些后果在此刻竟然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秦楼月有些幽怨地看着褚炽，他晃了晃褚炽的胳膊。
“老婆，你说句话啊老婆。”
他凑到褚炽耳边同她耳语，那声音别提多委屈了，再看他的眼睛，扑闪着蝴蝶翅膀一般的睫毛看着褚炽。
“总不能任由他们破坏咱们两个的约会吧？这明明是我们期待了那么久的。”
那样子，简直可以用楚楚可怜来形容，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招式，看得展辞春一股无名火。
褚炽很是受用，她笑着捏了一把秦楼月的脸，手感还是一如往常的好。
“委屈什么，今年的圣诞、跨年，还有过几天的除夕，不都是和我一起过的吗？我们也不差这两次对不对？”
两个人亲昵的样子又不知道刺痛了多少人的眼睛。
褚炽还想再哄他两句，却被手机电话铃打断了。褚炽指了指手机，跟他示意要接电话，然后背过身就走到了一边。
来电的是林柊，她们学校放假晚，她又是坐火车回来的，这会儿已经快到站了，回京市后她第一个就打给了褚炽。
“你说你，也不早点跟我说，我去火车站接你，刚好我这边离得蛮近的，我们还能顺便一块吃个晚饭。”
褚炽声音有些惊喜，林柊是她看着的，从瓦砾的裂隙中拼尽全力开出的花，甚至算是她在这个世界里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半年没见，林柊的声线变得更加沉稳了，不知道是不是在学校被磨炼出来的。
电话挂断后，褚炽简单同秦楼月解释了几句。
“抱歉啊阿月，我得去接个朋友，今晚你自己先吃吧。
“你不用送我，离这里挺近的。”
“别难过嘛，约会后面会补给你的，我们来日方长呢。”
“而且我们今天早上不是也玩得很开心吗？你也要体谅一下我的突发情况嘛。”
秦楼月皱着眉问她是什么朋友，却被褚炽用一句“你不认识的朋友”给搪塞了过去。
话说到这里，褚炽就将秦楼月丢在了原地，自顾自一个人离开了。
肯定不能让秦楼月跟过去啊，他一过去后面不得跟着一串？
展辞春笑着，有些幸灾乐祸的撞了一下秦楼月的肩膀。
“看来你在她心里的份量也不过如此，随便一个‘你不认识的朋友’就能让她丢下你。”
秦楼月闭了闭眼睛，似乎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几个呼吸后，他才沉声开口：
“都是男人，我怎么会不懂你们都打着什么算盘，你们不就是想等小炽厌弃之后，好自己上位吗？别做梦了。”
他冷若冰霜的目光几乎要凝成实质，刺向他眼前的每一个男人。
“一个两个上赶着当第三者，诸位的家教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秦楼月惯会装柔弱，装无辜，但那仅限于在褚炽面前，他乐意向自己心爱的人展示自己弱小的一面。
可对于这些觊觎着自己爱侣的豺狼，秦楼月自然而然卸下了伪装。
姬拂叶嘲讽的笑出了声：“装什么啊，倘若她选择了别人，你敢说你秦少爷会就此放手，任由她和别人双宿双飞吗？”
说罢他还一幅好兄弟的模样拍了拍秦楼月的肩膀：
“都是男人，将心比心一下。”
“小秦总，你越是这样一幅宣誓主权的样子，越暴露你心里的不安，我们都了解褚炽的性格不是吗，她可不像是个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
顾寒枝一开口就是往秦楼月的心口上灌铅，后者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差许多。
展辞春还不忘补充：“她之前没谈过，或许会觉得你千好万好，等她多尝试几个，就会知道所谓秦会长也不过如此。”
深深呼出一口浊气，秦楼月才不疾不徐地扔出一颗炸弹：
“顾总，从你家离开的那天晚上，我们两个就发生关系了。”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诡异起来，安静的地下车库像是被某种趋光的植物爬满了一样，渲染地整个空间都变得窒息起来。
秦楼月语气极其平淡如水，泰然得仿佛没有一丝涟漪，他就那样尝试着从他自己的视角中讲述着那天情形。
飘忽的大雪，悬在铁丝上危若冰谷的那颗心，唇齿相接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好像都被某种无形的巨大的力气给撕扯成了一个一个的小瓣。
什么苦涩啊、心酸啊、难受啊，无数的负面情绪被褚炽亲手用五彩斑斓的糖纸给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那颗颤颤巍巍的、走着铁丝的心也随着她的拥抱而稳稳落在了潮湿又温暖的棉花托上。
如果这世上真有刻骨铭心的回忆，恐怕也深刻不过那晚了，那是他二十多年来了无生趣的人生中最惊心动魄的一夜。
“你们不知道，我的吻技都是她亲自一点点教的。”
“她很喜欢，也享受这样的过程。”
秦楼月的话如同一杯辣口的烈酒，被强硬地灌入眼前几人的喉咙里，可他们却无可奈何、无法自控，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那些话顺着食管灼烧着他们的五脏六腑。
世间最难熬的刑法大抵也不过如此了吧。
“所以，我不会给你们任何抢夺她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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