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于是华然一抬头就看到了在空中到处乱飞的谢知微。
他不耐烦地伸手截停乱窜的一人一剑，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你要死啊？这里是剑窟，可不是你捣乱的地方。”
“对不起！！！但是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那剑自动会绕开挡在面前的所有遮挡物，两人废了好大功夫才重新将它截停下来。
谢知微大口喘着气，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心情，另一只仍然死死攥住不安分的向眠。
“给我老实点，事已至此，你就认命吧。”
这剑也实在是倔，被拦截下来之后依然试图去戳谢知微屁股，奈何灵剑是不能伤害自己主人的，于是它也只有默默气愤在心，就此作罢。
谢知微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华然，在他不耐烦看过来的一瞬间扯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
“那什么，刚才谢谢你哈，你这是已经拿到剑了？”
华然手中抱着一把通体黑色的长剑，手柄上有繁琐精美的花纹。
黑色的剑还是不太常见，而且看起来也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跟它主人一样。
华然轻哼一声，将目光移向另一边。
“它叫诀延，你可别告诉我你没听说过它的名号，这可是曾经灵剑榜排行前十的剑。”
谢知微眨了眨眼，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配合着点点头，作出恍然大悟的一番样子。
“哦！原来是这样，这么厉害吗？”
灵剑榜她倒是有所耳闻，是最初剑道一派列出的灵剑排行，能记载在册的都是些珍贵的天品灵剑，不仅如此，灵剑的主人也都是些修真界家喻户晓的名人。
换句话来说，灵剑榜就是权威认证，所以能成为榜上有名的灵剑的主人也是一种荣誉。
华然这话多少有点炫耀的意思，谢知微也配合地鼓着掌。
“英雄！青年才俊！太厉害了！”
华然拳头立刻紧了，他深吸一口气，只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话说温邺他这是......”
谢知微目光转向角落里始终一言不发的温邺，他一直保持着一个不变的姿势，面朝前方但神情呆愣，好像从来没有被谢知微两人的对话给影响到。
“我服了，你能不能有点常识？”
华然皱了皱眉，想骂人的话挂到了嘴边，对着谢知微诚恳的脸却始终说不出口，最终还是耐心地给她解释起来。
“每一个进来选剑的修士都会这样，你刚才也是这种状态，只是你自己没察觉到而已。”
“默认进来剑窟之后都会进入一种心流状态，相当于肉体仍然在这里，但意识已经到了另一个空间跟这里成千上万把灵剑进行沟通了。”
谢知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立刻也想到了这应该就是她刚才所看到的那个空间。
“既是我们选剑，也是剑来选我们，因此有的人过程会很顺畅，比如说我。”
他说这话时有些得意，但谢知微似乎压根没注意到，只认真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华然：无语，装x装给傻子看。
“还有另一种是不太顺利的，则会耗费很长时间跟灵剑进行沟通，其中尤其是有执念和心魔的人更难突破这一关，甚至可能选不到任何一把剑。”
他瞥了谢知微一眼，又想到她方才跟本命剑一番缠斗的景象。
也是活久见了，这些年没听过谁跟谁的灵剑是这般的互相看不惯，毕竟挑选灵剑也很考验默契。
所以她这就是所谓的对抗路主人与灵剑吗？？？
少女手中的灵剑通体雪白且泛着微弱的光，在周围黯淡的光线中莫名显得几分圣洁。
......要是它不试图再上蹿下跳的话可能还真配得上这个形容，现在的话就算了。
但她这剑看起来有些陌生，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很厉害的灵剑。
华然心中稍稍平衡了一点，重新将目光转回温邺身上。
谢知微也在观察着他那边，心中正盘算着有没有办法去帮帮忙。
......
此时温邺的意识内。
数千把灵剑此刻悬停于温邺周围，叽叽喳喳地当着他面议论着。
“......不行不行，这小娃娃天赋虽高，但心志不坚定，日后怕是难成大器。”
“你们猜猜他日后会修什么道啊？我看着有点像无情道或是太上忘情，冷的跟块冰似的，哎哟冻死我了。”
“无情道？那适合斩渊啊，它历代主人都是无情道，刚好性格挺合得来呵呵......”
被cue到的斩渊此时终于开口说话，也是一道冷冽漠然的少年音，声音中听不出情绪，但张口就是毫不留情的批评。
“我可不要心志不坚定的主人，对自己都没有信心的修士根本用不好我。”
“哎，看上去不像活人，哪有这个年纪的人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啊，你看我们在这说他半天了，他一点反应都不给的。”
被围在中间的温邺始终轻轻垂着眸一言不发，也不因它们放肆的评论而不悦。
甚至可以说，他心情一直平静无波，无论多么过分的话语砸下去，都始终泛不起一丝涟漪。
因为他心里知道，甚至默认这些评价都是真的，他的确有着太多的缺点与不足。
修道之人最惧心志不坚，尤其是他们剑道的修士，稍有不慎容易就走火入魔。
因此被这些灵剑嫌弃也属正常。
这些年来除了剑窟里面的这些，其实宗门也帮他从外界寻回了许多流落在外的灵剑，但也无一例外，没有一把愿意灵剑愿意承认他。
师父最开始安慰他说，说不定命中属于他的那把灵剑会是失传已久的玉鸣，毕竟那是玄剑宗开山祖师的配剑，这一世也理所应当到他这个玄剑宗继承人手中。
但在试炼场上看到沈还之手中的玉鸣时，此前编织的一切谎言都被无声破除。
也有不少品级不高的灵剑试探着问过他愿不愿意选择它们，但想到师父与各位玄剑宗长老期待的模样，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拒绝。
高不成低不就的，或许就是说的他吧。
温邺在原地停留了很久，久到周围的讨论声都渐渐停息下来，他还没有突破自己的心关。
恍然间，一道微弱的声音似乎从看不着边的天际响起，悠远细微，却字字清晰地落在他耳旁。
“......都是废铁，一堆废铁，有什么不能用的？”
“别纠结了，随便选一把顺眼的吧，它们只是剑而已又不是人，能发挥出多少作用还不是得看你的实力啊。”
温邺听出来了，那好像是谢知微的声音，她嘟嘟囔囔还在继续。
“一把玄剑都能被你耍的那么厉害，拿上灵剑那岂不是嘎嘎乱杀？”
“选最好看的那把选最好看的那把选最好看的那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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