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陆轩带貂蝉行出去四十多里,走的竟是小道,途中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现下敌军未曾追来,想来是安全了。陆轩放缓脚步,好让马歇歇。
貂蝉坐在前面闻了一路血腥气,晓得是陆轩受伤所致,她心中多有愧疚,知自己成了累赘,否则不至如此。她出声道:“公子受伤了,还是稍做包扎再行赶路。”
受伤了不宜剧烈运动,可陆轩天天都在抻胳膊,啥伤口能愈合!
右臂阵阵发麻,伤口开裂更大,血自衣袖下流下来,直淌到指尖,一滴一滴,免费给土地做了肥料。
而且之前摔的那下狠的,差一点就让他变成内伤。
陆轩不推辞,痛快道:“也好。”
二人下马,陆轩靠树坐好,本来貂蝉要上手,可陆轩速度快,没等她开口来帮,自个直接从衣服上撕了一条布下来,三两下缠在伤处,左手拽着,再用牙一咬,硬打了个死结就算包了。
至于别处的伤,他没去管。
貂蝉瞧了会,啥也没说出来。
先前绷着神经到没觉得如何,这会松懈下来疲劳感就上来了,陆轩皱紧双眉强打精神,防止自己一不小心就倒头睡过去。
貂蝉看出他不妥,小声道:“公子,我们休息一会再赶路。”
此处看着暂且安全,陆轩只想快些恢复体力,便同意了貂蝉的意思。
这小道宽约二米,两边皆是丛林,且灌草杂生,若是晚间,恐多有猛兽出没。高树参天挡了日光,大白天的却阴森的很。
貂蝉在离他半米处坐下,陆轩四周瞅了瞅,终是忍不住闭眼假寐。
风过,带起一片沙尘,拂乱了发丝,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哗啦啦一阵,惊飞头上飞鸟无数,抖落几片羽毛。
不远处一丛高草背后,正有俩人在讲悄悄话。
俩人身上着甲胄,头上戴盔冠,冠上朱缨胜血,腰间右侧悬利刃,左侧拴一挂套马索。就这还不止,一人手边还搁着一杆枪。
一人低声说话,语气中带着兴奋:“喂,看见没有,那边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俊,女的脸遮住了看不见,来这七八天除了咱们兄弟终于碰上活人了,抓!”
另一人猫腰伸脖子瞧了半天,遂点了点头,同低声道:“没错,那要抓男的还是抓女的,还是两个都抓?”
“女的不要,就抓男的,抓完了送与咱们将军,就没咱们兄弟事了。”
“……你确定?”
“要我说你小子也忒笨了点,咱们将军不喜欢小娘们,长的再美他也不瞧。说你笨你还不信!你什么时候见他找过女人?”
“他也没找过男人!”
“听我的,准没错!”
“要是咱们将军怪罪下来,你可一人担着!”
“放心,一准怪不了!”说罢,这人抚指在唇边弄出一道怪声来,咕咕咯咯的,像鸡叫又像鸟叫,不伦不类古怪之极。
声音传出去几秒,四围开始有同样叫声回应,显是这处地界这两人同党还不少,判断下来,至少还得有**个人。
这一道声音虽小,十几道加在一起造成的效果确是相当的大,陆轩和貂蝉离的不算远自然听的见。貂蝉听了脸色不咋好,无故哆嗦了一下,再配上点小风,更加带感。她踱到陆轩身边,唤道:“公子,公子?”
陆轩睁开眼听了一耳朵顿觉不好,他立刻起身从地上拔戟出来,速对貂蝉道:“小姐快上马,有敌人!”
哪知话音未落,敌军就相当配合的行动了!
几把长枪飞过来,陆轩把貂蝉往边上一推,自己后退几步翻身闪开,两边树丛里忽然唰唰唰跳出十几个人来,皆如那俩人一般装备精良。他们把陆轩围住,持长枪对着他,战斗圈外的貂蝉被完全的无视了。
陆轩让貂蝉上马,貂蝉见陆轩被困,自是不能一人先走,只能站在边上干着急又帮不上忙。
陆轩敛容,围他这些人不似长安城内叛军,观其装束,也不像是山贼。
有人道:“束手就擒!”
陆轩冷哼一声:“不就擒,当如何?”
十几把长枪一起围过来,将陆轩架在中间,他横游龙憋住前面几杆,挡住了几波攻势。对方见此,合起来使力,把枪杆搅得咯吱直响,陆轩退后数步,左脚蹬地,旋起一窝黄土。最终他横戟划了一圈,再使力一压,只听咔嚓数声,枪杆俱断。
敌方见此只愣怔几秒就反应过来,有人一挥手,瞬间十几个人全跑没了影。
可见是训练相当有素的。
可人跑没了,还有绳子抛过来。
套马索套马索,顾名思义,当然是用来套马的,可现在居然被用来套人。
一套马索从后方当空飞来,从上罩下正箍在陆轩腰上。绳子一上身,被人从后面一拽,立刻在腰际勒了个死结。不知道有几人在绳子那头拽他,又似乎是在用马拖,陆轩被大力拉的翻倒在地,后辈挨着地面,不受控制的以极快的速度擦过小道,一瞬间黄沙四起,迷了人影。
陆轩被仰面拖进灌从里,荆棘坚硬,后背立刻被划出几道口子来。
陆轩探左手到头上握住绳子,勉励在手腕上绕了几圈,正欲抬右手游龙去割,哪成想方向又变,他被甩了半圈。
……之前草里藏的那两人。
“别在林子里拖,小心划着他的脸!”
“兄弟你事太多了!”
“妈的,废话这么多!快点上道,拖死了你给咱家将军赔人!”
“你奶奶的,将军又没说要他,将军都不知道有这事,将军在帐里睡觉呢!”
“废话太多了,你是我祖宗行了,出林子!”
边上冒出第三人声音:“这人身手不错,别是长安敌将,我去报与将军!”
“那就更不能拖死了,活捉有功,擒住领赏!”
陆轩又被拖到林边,手腕掌心皆被磨出血痕,他咬牙把长戟往地上一插阻了些去势,借力翻了几翻终于起身,单脚勾住身边树干,冷脸咬牙双手往回拽绳子。
……马上人被扯下来摔了个嘴啃泥。
陆轩横戟断绳,解了束缚。
那人把没用的绳子往地上一抛,爬起来冲自己兄弟吼道:“这就是不让在林子里拖的下场,这一下差点没把我摔死!”
“你他妈的活该,谁让你不早点出来!”
“看样子真是敌将,怎么办?”
“等将军来了,擒他!”
貂蝉跑到陆轩跟前,见他衣上多处污血,尤其背后更甚,登时就说不出话了。陆轩现在确实狼狈,等拔出游龙时,再次被围。
他喘着粗气,背部火辣辣的疼,实在很累。
这次真要被擒了。
不多时,敌方转出一骑,白马雄姿,眼黑如墨玉,看着甚有灵气,周边马与之一比自然逊色,应算是神驹一匹。
而马上那人更是英气逼人,年纪约二十上下,当真是面如冠玉、眼若流星。蛮狮盔、百兽带、银铠加身,持一杆虎头长枪威风而立。
他朝手下将士淡淡点了下头,马上就有人问:“敌将通名!”
陆轩瘪眉,没通名。
那将士锲而不舍,追问不休:“敌将通名!”
陆轩道:“我说我不是敌将你信吗?”这敌将到底是怎么确认的,他一没戴头盔,二没穿铠甲,最开始动手的也不是他,难道他长得特别像敌将?
马上那人神色冷傲,峻声道:“名姓。”
“……陆轩陆伯寒。”
“西凉马孟起。”
……陆轩听那人说是西凉马孟起当下便多看了两眼,这便是马超?看着倒是不愧锦马超之名。
马超道:“来此作何?乖乖就擒还能少受些罪。”
说起马超为何在此,这功劳就要归于董卓了。董卓把长安祸害的太不像样子,马超的父亲也就是西凉太守马腾实在忍不下去了,联合并州刺史韩遂,两方共集结十万余人打算入长安除贼。
然冒然引军前来当是不妥,马腾便派出马超令其领五百人先一步来此探查消息兼并联系内应。马超带人昼伏夜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长安地界,在此隐秘处搭了几个营帐驻守,暗中窥探城中动静。
没想到几日后城中变故,不用他们出手那董卓就归黄泉了。
本来这事到此就算完了,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叛军谋反攻了长安。马超传信回西凉,又命人混入城中联系左中郎将刘范、侍中马宇、谏议大夫种邵为其谋事。后方马腾、韩遂应是也快来此,这次打的旗号名正言顺,入长安勤王。
……陆轩听马超问他,便道:“行路。”
马超朗笑一声,自是不信陆轩说辞,他从手下手中抄过绳子当下就横扫过来。陆轩见又来这招,马上横戟去挡,绳索套在游龙上,陆轩此时正脱力,不及马超力大,兵器被扯飞不说,顺带着那本就受伤的右胳膊也被拽脱臼了。
他痛哼一声,浑身冷汗,半跪在了地上。
半响,他紧拧着双眉,左手掐住右臂,咬紧牙关使出全身剩下气力往上一抬,只听一声骨骼脆响,脱臼的右胳膊被他自己接了回去。
奇疼无比,不下刮骨疗毒。
马超转着游龙看了会,对手下道:“带回去。”
貂蝉被吓得不轻,她一个女儿家,待在马超营中自是没有在吕布营中安全。陆轩叹了口气,道:“放了她,她一个女子,没甚能耐。”
陆轩简单一句,没想到的是马超竟然同意了,连一个字也没多问,这功夫他到不怕貂蝉是敌人一伙的了。
貂蝉担忧道:“公子,那你……”
“无事,不用同那人说起我。”再左行二十里便是吕布大营,想来貂蝉应是无碍的。
至于他自己,待身体恢复过来之后,再找脱身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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