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赵云进来以后,这营帐里就开始变的安静起来。
陆轩见赵云回来本欲打招呼,却见他看着自己愣怔在门口半响未动,陆轩不明所以,条件反射摸了自个脸两下,难道刚才打架的时候蹭了一脸灰?
正暗自莫名其妙,那边赵云终于动了身体,回神后随之而来一句:“这是为何?”
陆轩见他盯着自己上身看,理所当然道:“换衣服。”然后自顾自穿起内衫,又从吕布手中拿过外衫套上,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赵云听后顿了一下,满脸倦色未消,此刻却更显疲惫,他身上盔甲未褪,银龙枪在身侧,一人站在营帐口,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而吕布又回之前那处坐着,就跟他跟这很熟似的。
赵云双眸随着吕布看过去,二人一对上视线,陆轩就觉这帐中突然暴涨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强者与强者只一个眼神交流就能让周围窒息。
赵云站着,吕布坐着,赵云虽一脸倦意,气场竟未输半分,两人气势皆如虎狼一般强劲,枪戟未动,霸气先行。
陆轩在旁边看着,觉得这见面方式是不是太战场了一些。
他本想说两句什么缓冲一下这诡异气氛,正巧这时候站在营帐口的赵云往吕布方向走了几步,浑身外泄的气劲奇迹般消失无踪,整个人又回复到了一贯的神态,赵云冲吕布拱手,音色稍显冷然:“见过中郎将。”
陆轩诧异,赵云认识吕布?他们之前有过交集?
吕布道:“你也认得我?”
“听过中郎将在虎牢关前的名头,刚才听营中人说起,知晓中郎将从长安而来,现今见到中郎将手中神戟便知了。”
吕布一偏头,淡笑道:“想不到公孙瓒帐下还有两个良材,倒真是出乎我所料,如他这般,得你二人,倒真是他能耐了。”
这话说的,公孙瓒要听见估计非气炸肺不可。
赵云道:“为主公效力,乃赵某本分。”
吕布大笑:“你是何人?”
赵云:“常山赵云赵子龙。”
吕布用戟杆末端碾了下地面,音色忽的变的沉了些,“我记住你了。”
“赵某荣幸。”
陆轩听着这二人对话,语气里怎么有点杠上的意思。
三国算是一个崇尚武力的时代,强者总是被人惦记,像吕布这般武力值爆表的,大概还没将几个人放在眼里过,自然是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狂妄的很有资本。
不过,吕布和赵云到底谁更厉害些,陆轩不想做比较。
这营帐里正有些冷场,赶巧外面跑进来一个解围的,是刚刚回来守帐的小兵。小兵一进营帐就俯身施礼冲陆轩与赵云道:“禀二位将军,外面有一个姓高的人求见。”
姓高的……高顺?
赵云道:“之前见过,请进来吧。”
不一会功夫,外面进来一人,身姿魁梧,面容刚正,约莫着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双眸有神,周身带着一股正气,整体就一忠臣样。
其进账之后先冲赵云道:“见过赵将军。”转身又冲陆轩抱拳:“见过……”
陆轩见此,马上报名:“陆轩陆伯寒。”
这人接道:“见过陆将军。”然后他转头的时候看见了坐着的吕布,愣怔之后很快调整神态,“主公果真在这,叫末将好找,高顺见过主公。”
这一句叫末将好找可不是说着衬托气氛的客气话,他当真是把公孙瓒整个大营可以去的地方都跑了个遍,这是最后一个营帐了,要是在这找不着,他就打算去营外寻了。
碰上这么个主公,他也没法。
陆轩见这人真是高顺,上下又打量了一遍。
据说高顺此人从不收受别人馈赠,极少喝酒,忠义自不用多说,其谋略也不差,是个难得的将才。陆轩尤其感兴趣的就是他以后带领的陷阵营,只千余兵士,就可成就一段神话,与曹操的虎豹骑相比,不相上下。
只是吕布对他并不信任,多番猜疑,虽领了陷阵营,重用什么的却也谈不上,可惜了他这么个人才。
然而纵是如此,即使后来曹操破了吕布将他擒下之后,无论如何他皆誓死不降,最终被曹操所杀。
真是应了那句话,英雄无用武之地。
现如今,高顺只是吕布手下一名小将而已。
吕布没多说什么,头前走了,高顺与陆轩赵云见礼之后也出了营帐,自此,这营帐里终于只剩下了原本的两位主人。
陆轩见赵云还站在那,走到他旁边轻拍了下他肩膀,道:“子龙,我看你很累的样子,还是快些歇息吧,这几日若是主公派遣任务下来,我去办就是,你不用操心。”
赵云没动,却面对陆轩反问道:“吕中郎为何在你我帐中?”
说起这个陆轩到有些好笑:“他走错帐了,我回来的时候他正睡在你的床上,我开始还以为是你呢,后来才发现不是。这家伙可真能耐,自己的营帐都能走错,可真苦了高顺还能把他找着了。”
陆轩说完,示意赵云赶紧去睡。
赵云坐到自己的床铺上,觉是没睡,而是拿了布巾操起手中的长枪。
陆轩见此,收拾了下榻上东西,也坐下来拿那件被换下来的破掉的内衫开始擦他那把黑戟。说起来,他还给这黑戟起了个名字。
“子龙,你觉得叫它游龙怎样?”
他询问赵云意见,赵云只淡淡的恩了一声没说其他的。
赵云对陆轩给黑戟起什么名字不感兴趣,倒是对他手上那件破烂的衣服很关心,“你这衣服……怎么了?”
陆轩抬头,见赵云盯着他手里衣服瞧,简单道:“坏了。”
这赵云当然看的出来,“我是问你,它怎么坏了?”
陆轩言简意赅:“与吕布比试,我不及他,所以就这样了。”
赵云捉住重点,“你俩在帐中比试?”
“呃……”陆轩干笑两声,“突发情况,所以就没来得及换地方。”他也不想,以后这种比试还是能免则免。
赵云思维敏锐,眼中划过一片厉光,腾的一下冒出一股杀气出来,这杀气也忒是带劲,愣是把这边的陆轩震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赵云沉声道:“他要杀你。”
这语气听起来平静,却隐约藏有怒气在里面。
陆轩自是听的出来,赵云绝对会是一个为了兄弟两肋插刀的人,他不想给双方引起什么矛盾,淡淡说道:“无事,只是简单的比试而已,我正好输了。”
帐中静默了很长时间,赵云没再追究。
陆轩低头,继续擦拭游龙。
就这样,到了晚上酉时,也就是晚间六点。
主帐中人多的很,几乎公孙瓒这里能说得上来的都在这了,帐中两侧摆满桌案,每个桌案上摆了些菜肴和酒,虽不是什么美味佳肴,却比平常营中伙食好上不少。
公孙瓒自是坐在上头首位,吕布在左侧下首,刘备在右侧下首,关羽张飞同样在座,陆轩与赵云在末座,高顺的位置与陆轩相邻。
这次宴席的名头据说是为吕布接风洗尘,公孙瓒打算在席上接了天子诏。虽然这天子诏是接的万般不情愿,可为形式所迫也无他法。原说明日给其回复,可那也不过是多托一晚上而已,半点用不顶,倒不如早接早消停。
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好早点让吕布回长安去,此人在这营帐里多待一刻公孙瓒这心里就长草。
宴席一开场,公孙瓒就表明了接招的意思,“此番劳烦吕中郎了,承天子大恩,与袁公罢兵言和,实为幸事。天子远在长安,还这般挂怀属下,大汉有主如此,天下福祉。”他面上带笑,心里实则痛骂了一番,恨不得将董卓大卸八块丢到河里喂鱼!
还说什么幸事,这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公孙瓒虽有满腔怨恨却不能发作,实在是憋得难受,碍于吕布在此,他不想忍也得忍,这尊神还不是他公孙瓒现在能动的。
又说了几句场面话,算作表明意思。
吕布听后笑道:“公孙兄果真识时务,是个豪爽之人!”说罢端起桌案上酒碗,仰脖一饮而尽。
吕布都干了,公孙瓒也得干。
然后吕布命人将天子诏拿出来念给众人听。
上书:“今我汉室江山,大承天下,于四海之内,八方归统,九州之里,天下安民。我大汉福泽万里,接天地威仪,迎上天祥瑞,泽汉室百姓;上有神灵庇佑,下有百官表率,自可千秋万代,永世不衰。如今这般太平盛世,两位爱卿却聚众而战,大动刀兵,实乃劳民伤财之举,为我所不愿。三纲五常之道不可或缺,乱民弃民之事不可为也;望你二人忆先帝大德,为自身忠义,偃旗息鼓,握手言和。愿二位卿家于诏书所到之日,思得大义,朕于长安殿上,盼其佳音。
诏书念完,在场者大都脸色不善,对此诏书所写内容嗤之以鼻。
说什么四海之内八方归统,这是扯呢!
九州之里天下安民,有这事!
千秋万代永世不衰,这是哪里来的信心!
还太平盛世,那是上辈子的事吧!
汉献帝刘协才九岁,他能写出这东西来?这董卓也真能扯,竟整些没谱的,他是嫌众人对他的愤恨还不够深么。
赵云没怎么喝酒,静静的看着场中。
陆轩倒是喝了两杯,没品出什么,只觉味道淡的很。
高顺一身端正,坐的规整。
这诏书也念完了,该轮到公孙瓒说话了。
公孙瓒强挤出一个笑来,“天子大恩,臣自当听之。”然后接过诏书放在身侧,实际上他很想在吕布走之后撕了解恨。“还望吕中郎回长安之后,带我谢过圣意。”
吕布喝了一碗酒,“布回长安之后自当将公孙兄的意思带给天子与相国。”
哪知吕布相国二字话音未落,右侧突然传出嘭的一声!
张飞起身,暴跳如雷,将手中酒碗捏碎,又一掌劈断了身前桌案,大着嗓门手指吕布道:“三姓家奴,认贼作父,还有脸在这和你张爷爷同席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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