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十六岁密谋
“大小姐告诉我你要去柔水城，前些年因为没办法接近许家，我便将目光放在了许既明身上。”
“他曾多次去柔水城惊雾门，之后惊雾门门主出事，门主夫人病倒，那病症跟我族穿心蛊极其相似。”
说到这，傅青隐顿住，等待着云霁将信息消化。
一点点累计下来，云霁心中对她的意图渐渐清晰，可这仍然不够。
“还有呢？”她道。
傅青隐见云霁如此谨慎，轻舒一口气，“许家如今虽已是强弩之末，但许兰馥不是，她背后是北州的隐世世家，想除掉她光许家没落不够。”
“想借我的手？”云霁挑眉。
“是，我与你有同样的仇人，我懂蛊，你用得上我。”傅青隐道。
她很聪明，从一开始就将自己的用途告知云霁，好让云霁清楚选她的必要。
云霁指尖搭在茶盏上方，傅青隐有诚意，她虽然带了个医师，可许兰馥最厉害的是蛊。
若再带个蛊师过去，此行会更加顺利。
沉思半刻，云霁眉眼舒缓，伸出手道：“合作愉快。”
傅青隐展露微笑，伸手合握，“合作愉快。”
……
从傅青隐房中出来，云霁迎面撞见一人正站在她房前，目光望着房间对面的位置。
在那里站了好些护卫，应当是他随行带来的。
云霁脚步微顿，“许既明？”
许既明侧身与云霁对视，嗓音低润，“是我，谈一谈吧。”
“进来。”云霁径直走到房前开门而入。
许既明紧随其后进房时，房门应声关闭，门口哐啷一声，挂上了勿扰的牌子。
“多日不见，既明哥哥身上的伤可好些了？”云霁走到桌边坐下，笑吟吟的问道。
其实这话问得，没什么必要。
许兰馥不会容许任何人影响她想做的事情，包括她的儿子许既明。
哪怕当日云霁将他打至重伤，他还是在他不该出现的日子出现在了这里。“你果然都想起来了。”许既明并未回答云霁的问题，轻叹一声，走到云霁座位对面坐下。
两人保持着最近又最远的距离。
云霁唇角微弯，“殇卒引动，哪怕强者早有谋划成功活下来，也会失去之前的记忆，忘记是何人所为无法复仇，但殇卒驱出体外，丧失的记忆尽数恢复。”
“既然恢复了，就该清楚打草惊蛇不是好事。”
“未必，你怎知打草惊蛇不是我计划中的一环？”
云霁轻挑起半边眉，许既明顿目，沉吟半刻道：“说说你的打算。”
“在说之前，我要确认一件事。”云霁从云纹戒内取出一颗丹药。
许既明看着这丹药疑惑道：“这是何意？”
“吐真丸，服用之后无法说谎，你吃完之后我再问我想要知道的事情。”云霁将丹药递过去。
许既明二话不说，颔首接过服下。
几乎是同一时间，云霁直截了当问：“我要知道你的心是否跟当年一样坚定，要她死。”
许既明喉结微动，点头应道：“自然。”
云霁满意笑了笑。
二十三年前原主逃离许家一事，从头到尾都没有人知道这是两个加起来才十六岁的小孩密谋布下的局。
许兰馥从未对原主隐瞒过她的身世，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是谁，来自何处，本该是怎样的生活。
亓官雾带江玉璃出门的消息是许既明带给她的，那日许既明设法为她清除逃离出府的一切障碍，她暴起伤人，逃离后与亓官雾相遇。
这一切都是两人早设好的。只是在这个过程之中，云霁逃离的消息比预想快了半盏茶功夫传到许兰馥二中，导致满盘皆输。
当年两人的计谋惨败，许兰馥彻查整个许家，要抓出来这个配合云霁逃跑的人。
其中哪怕许既明是她的亲子，也没有逃过审问。
他见过许兰馥很多面，歇斯底里的折磨，可怕扭曲的面容，那一次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许兰馥最疯魔的模样。
哪怕他一口咬死与他无关，许兰馥依旧没有放过他。
他抱有最后的希望，希望云霁逃出去能活，直到追杀云霁的那几人来报，云霁坠落悬崖，许兰馥催动了殇卒，云霁必死。
他终于绝望了。
再收到云霁的消息，他是许兰馥膝下最忠实听话的犬，没有自尊自我，乖巧顺从让他没有沦为弃子。
那时候他看见云霁以比亓官雾还要耀眼的姿态出现在了许兰馥面前。
回忆起分别数十年来的经历，好似都是在为今日的重逢做铺垫。
许既明服用丹药后整个人放松许多，“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当年被关起来后，许兰馥虽然没有审出帮你的证据，却怕我有一日会动恻隐之心坏她大计所以给我下了蛊。”
“什么蛊？”云霁问。
“不知道，她从不让我接触蛊术，你也是知道的。”许既明摇摇头。
云霁想起来什么似的，缓缓点头。
许兰馥确实不让许既明接触蛊术，她说许既明不配。
因为许既明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曾经最为耻辱的一件事情。
许既明是当年任家家主的血脉，是许兰馥在江家夫妇大婚那一夜与任家主一夜风流怀上的。
因为这个孩子，许兰馥嫁入任家，去父留子，将任家变成了许家。
许兰馥从未将许既明当亲生孩子看待，所作所为用虐待二字都形容不足。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跟同样被虐待折磨的云霁走到一块，密谋了一次逃离计划。
“隔壁有位蛊师你想必也知道，等明日我让她给你看看。” 云霁思索片刻说道。
“好。”许既明应声。
“说说正事，你此行应当是奉命去柔水城吧？”云霁话头一转。
“对，这些年她没有放过江家，你一去定会出手相助，她要我在你去之前将江家搅的天翻地覆。”许既明将这些年来许兰馥对江家所做之事，一一道出。
最早可以追溯到当年云霁“死”后，许兰馥勾结邪修拐走江玉璃，并在其体内种下穿心蛊，而后故意让江家找到。
她清楚以亓官雾的性子，找回女儿发现穿心蛊后定会将蛊引入自己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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