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到底谁杀的
“陈总，您看您这，我们也没说一定要这么多，而且……您这算是单位里的大领导，还是……”
说话的是小颜的妈妈，仗着年纪在，还有诸多亲戚，多少还是有几分厚脸皮的。
我站在门口，整个人愣怔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小颜妈妈手里似乎有张支票。
那上面的数字——
“小袁，这位是陈总，应该是这个动物园的老板。”
小颜妈妈把小袁拽过去。我：“……”
陈望：“……”
众人：“……”
人事老师都忍不住笑了，解释说首先陈总是我们的赞助商，不是老板。
其次，我们单位是研究所，也不是动物园。
不过这都不重要，我只是不明白，陈望为什么要出面给小颜两百万的抚恤金？！
钱多吃饱了撑的么？
“颜妈妈，我是单位的赞助商，年前跟这里也有过合作项目。一些工作上的对接，跟颜女士亦有过接触。特别是在我意外受伤的时候，也受到过颜女士的帮助和照顾。”
陈望的解释总是那么的通情达理。于公，他作为我们单位曾经和合作方，华西生态村的项目已经落地，目前还在如火如荼地卖房子呢。如果这种时候，爆出研究所里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负面影响，也会影响合作方的利益。
于私，当时陈望在我们这边配合拍摄宣传片被长颈鹿踢伤，全程也是我带着小颜和几个同事帮忙救治，及时把他送到医院的。
他与小颜之间虽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情，但这个时候，他拿出两百万来抚恤小颜的家属，无论怎么说都能说出道理来。
可我，却不怎么相信……
他的动机。
尤其是在今天早上，所长无意中跟我说起了黄总的制药公司，有华西控股的时候。
“妈，这个钱我们还是先不要吧。等高教授他们最后研究化验结果出来，我们又不缺这个钱——”
小袁真的是蛮识大体的男生。
“小袁，这是陈总的心意，我们前面也推脱过好多次了，陈总为人真诚，我们也不好再拒绝了。”
小颜妈给小袁挤了挤眼色，那意思应该是想叫他先闭嘴，出去再悄悄跟他说。
“那先这样，我们先送几位出去？”
意识到目前的状况有些尴尬，人事老师和工会老师主动打圆场。
小袁和小颜妈妈以及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都离开休息室以后，这里就只剩下我和陈望了。
“你怎么会过来？”
我问。
“你昨天不是说，今天要去带杜叔去看看薇姐么？那边到底怎么样了现在，有什么说法么？”
昨天上午我们从婚庆会所回来后，先去医院看了林向凡。他的状况比我们想得还要糟糕，甲胎蛋白已经到了爆表值。
而且他一整天下来就只醒了一次，只说了一句话——
展卿是他杀的。
所以现在人家警局的专案组也彻底蒙圈了。
因为展卿的尸体到现在都还没找到。
林向薇的口供上说，她是周三晚上六点半跟展卿约见的。
在临江大道88号的一个音乐餐厅。
她跟展卿摊牌，说自己不打算跟他结婚了。
她不爱他。
没想到展卿恼羞成怒，用林向凡的公司内幕交易威胁她。
如果自己不答应嫁给他，就要让林向凡身败名裂。于是，林向薇趁着展卿转身去抽烟的时候，从旁边的花坛里拿起一块砖头，冲着他的后脑砸过去。
展卿当场倒地，林向薇怕事情败露，于是就把展卿推到栏杆下面的江里了。
整个过程，看似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
因为首先警方问她砸了多少下，她一会儿说砸了一下，一会儿又说砸了三下。
问她凶器在哪，她说一起丢进河里了。
问她是怎么把一米八的男人推进江里的？
毕竟，临江的护栏有一米五高呢。
可林向薇一会儿说她是把展卿扛起来的，一会儿又说是把他靠在栏杆上，掀开两条腿，把他翘下去的。
总之，三遍口供，各种不切实际。
再加上折腾到现在，连尸体都没找到。警方原本派了两个人，守在医院这里，想等看林向凡要是能醒，从他这里问出一点儿信息。
没想到他醒了不到半分钟，开口却说——
人是他杀的。
“现在警方还在审向薇。”
陈望喝了一口茶，淡淡道。
我看他坐姿还有点别扭，想来腰上的伤还没有痊愈。
这几天折腾来去，应该很疲惫了。
“薇姐真的是替林哥在抵罪么？”
我坐在陈望对面，看窗外飘过一点黄色的银杏叶。
天还没有冷，但叶子已经变黄了。
“陆绪说，林向薇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被以妨害司法起诉。毕竟报假案且涉嫌包庇。”
“这么说，你也觉得是林哥做的了？”我抬起头。
“高韵，你知道林向凡得了肝癌，他本来就没多少时间了。”
陈望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但我已经听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是不是他，无所谓。但是他的话，最合适……”
“高韵，你跟向薇是朋友。”
陈望说，“我今天过来找你，是想跟你商量下。能不能去找林向薇，把林向凡的病情告诉她？让她……不要再坚持自己认罪了。”
我：“……”
“展卿拍下了子衿的视频，威胁林向凡。林向凡自觉对不起子衿，又不忍向薇一辈子被展卿毁了。于是，他知道自己已经得了绝症，就想干脆一不二不休，除掉了展卿。可没想到，这一幕被林向薇不小心看到了，于是，她坚持办下了这场荒唐的婚礼，并报警自首，想要替他哥哥抵罪。”
我问陈望，是这样么？
陈望沉默了一阵，然后点点头。
“是。”
“是个屁。”
我说。
“高韵？”
陈望旋即扬起眼睛。
我说：“陈望，如果人真的是林向凡杀的，他为什么不马上去自首？他反正已经得了绝症了，明知自己活不久了。”
而且，林向凡的病情已经到什么程度了？
他能跟健康高大的展卿动手？
现在尸体都没找到，林向凡张口就只说了一句话。陈望，你又怎么知道整个案件的所有细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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