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你会有危险
医生已经出来了，被我们这一众人团团围住。
医生说，陆绪的手术还算是成功，但目前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现在准备送到重症监护室观察至少四十八小时，最危险的还是今明这两天。
他的肝脏被刺穿，背部受到过剧烈的撞击，两根肋骨断裂，肺部积血严重。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怎么会有那么严重的内伤？
这是怎么造成的？
医生说，他应该是被对方一刀刺中后，没有马上失去抵抗。他有做出反抗，搂抱等动作，经过现场的勘验，应该是被拦腰抱住，然后狠狠往下摔在桌椅等尖锐的物件上，造成了肋骨和脏器的损伤。
我听得胆战心惊，不过这么说起来的话，陆绪是跟这个凶手有过近距离肢体接触，甚至于——
张季川跟我说，我能想到的，警方自然都想到了。
他们发现陆绪的指甲里有血迹和皮肉组织，但是因为他自身创伤严重，大部分都是自己的血，只能尽可能多地进行定位采集样品，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看看能不能在里面找到些凶手的痕迹。
当然，这个比对的时间还是不短的，即使加急加点，尽可能细的样本，至少也得三天。
而三天时间意味着什么，对于这样恶劣的大案要案来说，可以隐藏掉很多线索和痕迹。所以，警方很重视我的口供。
我跟陆绪一起行动，是第一现场的直接目击证人。
“高教授，您真的没有看清那个人的长相么？还有他的手，到底有没有伤，您有看清楚么？”
小叶警官颤抖着声音，问我。
见我沉默不说话，她红着眼圈说：“对不起，我知道刚才已经在口供里问过您了，可是……可是这个细节真的对我们很重要的。”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可是很抱歉，我真的没看清。那个人的左手叫疼，我潜意识觉得应该是受了伤，又被我撞到了。但是我起先判断可能是被匕首误伤。”
但既然是个特别专业的杀手，误伤自己的概率应该很小。
那么他手上的伤，还有可能是被陆绪抓伤，或者是将他拎起来抱摔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
这些细节，在我不知道陆绪跟他搏斗过之前，是很难想像出来的。
“所以到底是刺伤还是扭伤？”
叶警官急道。
“我……”
我咬咬牙，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
“高韵是目击者，但不是罪犯。”
我听到陈望在我身后说，“她有义务配合警方提供线索，但不是一定能记得住所有的细节。”
张季川也说：“小叶，我觉得这样，我们先等现场那边的调查结果。韵姐这里，随时可以过来配合。韵姐，你这段时间不离开S市吧？”
我连连点头：“我肯定不走。”
“那就好。”张季川转向小叶：“我们要是逼得太激烈，韵姐自己也会对事实产生其他心理暗示上的怀疑，反而不容易说出最准确的真相。”
叶警官点点头，伸手在眼角上轻轻抹了一下：“高教授，抱歉，我实在是……”
我能体谅小叶关心则乱的心情：“没关系，其实我也很希望自己能回忆到一些对陆绪有帮助的细节。”
这时候，两个医护人员推着轮床出来了。
陆绪脸色惨白，双目紧闭，身上插满各种仪器输液管等，这是要往监控室去。
接下来还有四十八小时的危险期，总是要留人在这儿盯着的。
沈七夜说，他在这儿盯着就行，反正蓝瑶也在隔壁住院部。
“这边不能离人，你还是专心照顾瑶瑶吧。”我说，陆绪受伤是因我而起，我陪着他。
“你还是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林向薇看了我一眼，“我留在这儿。”
“你还要照看林哥，吃不消的。”
“他那边有护工帮忙。”
林向薇说。
“可是你只要不在，他就会意识到有状况。”
我说，“林哥是心思这么缜密的人，你之前也说了，陆绪的事还是需要先隐瞒着他的。”
“都别再说了。”
陈望从我身后站出来：“我来安排人看护，你们该做什么的就做什么去。高韵，一会儿你也回去休息一下。等下阿杰过来，我叫他送你回去。”
“我不用。”我拒绝道，“我能自己回去，而且……你确定你要陪在这儿？”
陈望看了我一眼：“怎么？”
我轻轻咬了下唇，摇摇头：“没什么。”
但身体忍不住往后撤退了半步，可能我自己没什么感觉，但在陈望的眼睛里，那应该是非常明显的抗拒和警惕。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他深吸一口气，下唇的弧度咬得非常明显。
“还是我留在这，你们都回去吧。”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走上来。
听得出声音，不用转身我就知道是姜晏深。
“我和季川，叶警官两两轮岗在这儿。因为涉及严重的刑事案件，所以陆绪的安全是第一要保障的。你们都是亲朋好友的身份，可以来探视，但坚守在这里的必须有警务人员。”我觉得这个方案似乎更能令人接受，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再后来，大家似乎也都默认了。
天快亮时，各自散去了。
陈望坚持说他要送我，我坚持说不用。
“路不远，我打个车就是了了。”
“你的车已经被拖过去检验处理了，还不能确定自燃爆炸的原因，但不排除是人为的可能。”
陈望说，“高韵，我担心你有危险。”
我：“……”
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让我终究无法拒绝。
郑杰在医院外面等着我们。
黎明前的天空，白亮清冷，视线里像挂了一层霜。
车缓缓开着，我和陈望良久没有言语。十分钟过去，他主动开口道：“你妈妈和张叔什么时候过来？”
“这周四。”
我回答。
“安排好住处了么？”
他问。
“先住三宁那。”
他问一句，我答一句。
“我听说，他们是打算在S市落户了，要置业的？”
“嗯。”
提到置业，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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