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不要走
封城的嗓子，和被人捏住似的。
好像光是说一句话，就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断断续续的。
“雪……封雪……不要……走……”
听着那声音，我闭着眼睛，感到泪水更加汹涌。
我轻轻拨开他捏着的手指，温柔地看着他。
“封城，我等你来葬我。好吗？”
封城瞳孔骤然收缩，痛苦写在他的脸上，连带着手指都蜷缩了一下。
我的声音和夹着冰块似的。透着说不出的寒意：“外面……太冷了。你……你来接我回家。”
我要和薛月清同归于尽。
但却不想和他葬在一处。
将红手绳拆了下来，轻轻地套在封城过分消瘦的手腕上。
“我总觉得，我一路走到这里，夏斐然一直在保护着我，这可是，我的幸运手绳啊。”
夏斐然，或者那些枉死的少女。
冥冥之中，保护着我。
我捏了捏他的脸，勉强笑了一下。
视线却是模糊的，就连声音都透着莫大的悲伤。
我握着他的手腕，感受着上面的体温，由衷道：“封城，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说完最后一句话，我松开他的手，倒退着，往门口走去。
封城似乎是想坐起来，大概因为麻醉药效还没过。
我看他挣扎着，只是堪堪从病床，探出半个身子。
朝着我的方向，伸直了手臂——一个渴望而不可求的姿势。
我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擦了一把眼泪，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碰——
里面传来摔倒的声音，我猜是封城摔了下来。
那声音和砸在我心里似的。
我对两个保镖说：“进去里面看着他，在封制来之前，不要让他出门。”
那两个保镖很听话，立刻就冲了进去。我没有再回头，头也不回地往医院外跑去。
楼下，一辆黑色如鬼魅的沃尔沃停在医院的阶梯下。
见我跑下来，打了一下双闪。
我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走吧。”
坐在我身边的薛月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下了白大褂。
穿着一身妥帖的西装。
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像是要出口说什么。
我立刻抢先道：“不要说话，我怕我会忍不住现在就杀了你。”
薛月清果然也没说什么，对司机打了个眼色，车子就发动了。
黑暗中，城市的灯光掠过车窗。
薛月清无声地，伸出手来，抓住了我搁在膝盖上的手。
我挣扎了一下，他的力道很用力，我没有再坚持。
只任由他静静地抓着，心如死灰。
窗外，夜色渐浓。
黑夜如浓雾一般，没有尽头地在眼前蔓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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