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下了朝,平江侯杜乐山和梁王战战兢兢的立于太和殿前殿。
梁王看到杜乐山,十分讶然,“岳丈,您怎么在此处?”
杜乐山摆了摆手,“王爷不必多礼,陛下宣召,不敢不从。王爷呢?”
梁王一脸困惑,“我确实不知陛下召我何事。”
杜乐山对这个憨厚的女婿也不知说什么是好,试探地问道,“王爷可知府中世子在国子监与卢府少爷发生冲突一事?”
梁王讶然,“哦?有这事?”
杜乐山点点头,“那卢府少爷是太子妃亲弟,王爷可曾听闻近日京中传闻?”
这事梁王听自家王妃提过,如今想起来还有些气愤,“这太子妃是储君之妃,如今京中都说她腹中是天子之嗣,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太子可是受委屈了。”
杜乐山赶紧制止梁王,“王爷,如今咱们在太和殿,您还是小心说话。”
“岳丈说得有理。”
两人正说着,天子一袭紫色锦袍走到上首,大太监李常紧随其后,天子腰间玉佩叮铃作响,让人只觉得天子威仪更甚。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杜乐山和梁王躬身行礼。
谢砚之眼底一片沉郁,“平江侯,朕封你为京兆尹,是让你管理京城秩序,不是让你依仗权力,随意抓人的。”
杜乐山连忙跪地,“陛下恕罪,臣有罪,臣甘愿领罚。”
谢砚之抬手端起茶盏,微抿了一口,“杜乐山,朕知你是梁王世子之外祖父,是以你以权谋私,以京兆尹之权,肆意抓人,若是朕再不管,只怕京城里你是不是想抓谁就去抓谁?”
杜乐山全身颤抖,陛下这话说得极重,“陛下,臣哪里敢想抓谁就抓谁,此事是臣的错。”
谢砚之冷哼一声,看向一旁的梁王,“梁王世子口出狂言,仗势欺人,在国子监聚众殴打卢氏公子,此事,梁王你可知?”
梁王捏了把冷汗,跪地请罪,“回禀陛下,臣不知,是臣管教世子不严,臣有错。”
谢砚之甩了甩袖子,继续道,“梁王世子行为不端,特命人打二十大板,梁王为父不严,家教有失,特罚奉三月。至于平江侯杜乐山,剥去京兆尹一职,将翰林院学士卫文栋调任京兆尹。”
杜乐山没想到陛下竟是直接将自己免了职,登时老泪纵横,“臣谢陛下隆恩。”
梁王也赶紧跪地谢恩。
谢砚之起身,“行了,若无其它事,你们且回去吧,朕还有事。”
说着,谢砚之便转身去了内殿。
梁王和杜乐山眼瞧着天子离去,才敢站起来,准备出宫。
梁王扶起杜乐山,说道,“岳丈,陛下这是怎么回事?平时世子犯错,也没见他如此生气?”
杜乐山得了昨夜李常点拨,自是知道原因,“梁王殿下,世子殴打的那人是太子妃亲弟,天子与太子妃有私,您说天子是什么意思?”
杜乐山有时对这女婿察言观色的能力十分无语,天子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怎得还是看不出来?
但又一想,也许就是这样平庸的性格,才能让天子登基后留他一命。
真是福兮祸兮。
梁王这才似恍然大悟,“岳丈,您的意思是,陛下这是在给太子妃出气?”
杜乐山点头,“可不嘛。”
梁王一时心惊,太子可是他梁王的庶子,如今太子妃与天子有私,还不知道太子会怎么想呢,可千万不能做出什么傻事,连累到他这亲爹。
梁王如是想。
回到梁王府,梁王那副窝囊劲才消失殆尽,呼奴唤婢,“去,把世子给我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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