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从懿安宫离开,按理,东宫的妻妾还需到栖凤宫,给卢知意请安。
是以太子妃秦若楠、任良娣、崔良娣,便随着卢知意去了栖凤宫。
在懿安宫里见识了一番卢皇后哄慈宁太后的场面,太子妃十分不屑。
原来卢皇后是这般花言巧语之人。
任良娣见识过卢知意的厉害,自是不敢妄动,可不妨碍她篡夺别人犯蠢。
任良娣走到秦若楠身侧,小声说道,“太子妃,您瞧咱们这皇后婆婆,多会哄太后娘娘,这般巧舌如簧,让臣妾想学也望尘莫及,不过臣妾到底是妾室,您身为太子妃,可要多学着点,省的到时候得罪了卢皇后,咱们东宫的女眷一同遭殃。”
秦若楠还没忘了就是这个女人在太子面前装委屈,害自己刚入宫就被禁足半月,冷哼一声,“本宫如何做,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又看见一旁的崔惠挺着个肚子,想到了自己未入东宫时的一件事,对身侧的任良娣说道,“崔良娣的肚子倒是大得很,不像是有孕四个月,倒像是有孕六七个月了。”
任良娣经崔惠这么一暗示,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啊,自己从前也有过身孕,这肚子怎么说也不像是四个月。
又想到崔惠与卢知意是表姐妹,这崔惠不会也是怀了别人的孩子,硬算到太子头上吧?
一路上,任良娣都在想这件事,眼睛毫不掩饰地盯着崔惠的肚子,吓得崔惠手捂住肚子,不知任良娣想干什么。
到了栖凤宫,一众女眷落座。
卢知意一大早起来,到懿安宫给太后请安,如今回到栖凤宫,也有些疲累。
由着宫人给她捏肩,卢知意稍稍歇了歇。
秦若楠突然从座位上起身,朝卢知意行礼,“母后,太后娘娘的寿宴,儿媳想毛遂自荐,操办寿宴。”
这话一开口,任良娣就忍不住嗤笑一声。
秦若楠不理会,继续道,“母后,您一人操办太后娘娘的寿宴,恐精力不济,有儿媳在一旁帮您分担,想来定会将寿宴办的妥妥贴贴。”
卢知意笑着点了点头,“既是太子妃这般有信心,你便与本宫一同操办寿宴吧,二皇子和大公主年岁还小,本宫也想多陪陪他们,你既是有心,便与本宫一同操办。从前你未入宫时,坊间便有传闻,永川侯府嫡女行事稳妥,是个当家主母的料,本宫也想见识见识。”
任良娣没想到卢知意竟真的让太子妃办寿宴,忙开口道,“母后,太子妃不过刚入宫不到一月,宫中诸事都不熟悉,能办好吗?可别弄巧成拙,惹得太后不快。”
卢知意不动声色,“任良娣便别操这份心了,太子妃既是有心,本宫便信任她。”
见自己的反对被卢知意不疼不痒地驳了回去,任良娣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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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若楠得意洋洋地带着任良娣、崔良娣回了东宫。
如今东宫的管事权还在任良娣手中,任良娣想到秦若楠暗示自己的话,吩咐贴身宫女,“你去,给崔良娣的饭食里放些小剂量的滑胎药,不要让她真的滑胎了,就让她见红就行。”
任良娣这招谈不上多高明,但十分管用。
崔惠若是见红了,必然要见太医。
到时候太医一诊脉,月份便要暴露了。
宫女虽不知任良娣这般吩咐是何意,但还是点头应是。
崔惠对此一无所知。
只觉得近些日子,腹部总是疼痛,偏生太子给她安排的那个于太医,家中有事,近些日子一直不在太医院当值。
若是被别的太医诊脉,自己的月份,可不就是要暴露了。
是以崔惠一直忍着,未曾多言。
直到一日夜里,谢承泽与一众世家公子哥喝了些小酒,心里念卢知意念得紧,便想到了崔惠,即便是个赝品,到底能解自己的愁闷。
每每见到崔惠,谢承泽无不在想,若是卢知意怀了自己的孩子,在东宫里陪着自己,自己该有多幸福。
可是,崔惠终究不是卢知意。
压下心里的惘然,谢承泽陪着崔惠用了晚膳。
不知是今日与外朝的世家子弟们喝酒喝的多了些,谢承泽抱起崔惠便放到了床上,嘴里唤着,“知意,知意。”
崔惠月份大了,哪里经得起谢承泽这般折腾。
一个来回后,崔惠只觉得腹痛难忍。
额上全是冷汗,崔惠叫起谢承泽,“殿下,我肚子好疼。”
谢承泽被扰了兴致,冷着脸,“矫情什么?”
“殿下,我肚子真的好疼。”
谢承泽这才回过神来,见床上全是崔惠的血,吓了一跳。
这时候哪里还管是不是于太医,谢承泽只得命宁全赶快去请个太医来。
任良娣这段日子一直在盯着崔良娣的动静,听到宫人禀报,崔良娣去请太医了,激动得忙往崔惠的院子里赶,还不忘叫人通知太子妃秦若楠。
任良娣和太子妃秦若楠到了之后,见谢承泽神色怏怏地坐在外殿,老太医神色惶恐的走过来,“殿下,太子妃娘娘,崔良娣已经有孕七个月了,怎得还能行房事呢?如今崔良娣凶多吉少,还请殿下定夺。”
这话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七个月。
崔良娣入东宫不也才四个月吗?
任良娣火上浇油,“太医可是诊错了脉,崔良娣入东宫才四个月,怎么可能有孕七个月?”
老太医这才知道,里面那位崔良娣估计是中了谁的计,自己也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做了推手。
谢承泽皱着眉头,摆了摆手,“你快进去,务必全力保住皇孙的命。”
老太医瞧太子不像是一无所知的样子,方才安下了心,又进了内殿。
太子妃没想到自己那天的暗示,竟然任良娣安排了这么一出好戏,也凑到太子身侧,“殿下,任良娣水性杨花,腹中不知道怀的是谁的野种,您定要处死她。”
谢承泽怒目瞪向太子妃,一巴掌扇过去,“孤的种,知道吗?”
秦若楠被这一巴掌扇倒在地,太子说什么?是他的种?
任良娣立在一旁,胆战心惊。
怪不得太子要纳崔惠入宫,原来崔惠未入宫前,便与太子有了苟合,真是个贱人。
又庆幸自己刚才还未来得及继续添油加醋,倒是让太子妃挨了一巴掌。
这时,那老太医的徒弟走了出来,“殿下,崔良娣这胎已经保不成了,师傅让我出来禀报您,如今要为崔良娣灌下催产药,为崔良娣接生,七个月的孩子,生下来能不能活,也未可知。”
谢承泽眼眸猩红,点了点头,“孤知道了,你去吧。”
谢承泽便是再混账,崔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他的,虎毒不食子,谢承泽还是希望孩子能平安。
他并不知道崔惠早产,还有任良娣从中作梗,只以为是自己今夜非要拉着崔惠做事,才出了这等子事。
一时之间,愧疚之情,溢于言表。
宫女们一盆盆血水端出来,崔惠凄惨的叫声从屏风内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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