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他来太医院目的明确。
苏窈尚不熟知宫中的布局,不疑有他,听到他的话,小声辩驳道:“夏太医夸张了,我哪有废寝忘食,也就才刚看了几页医书罢了。”
她看得很慢,碰上难懂的句子就停下来抄下,此刻,被翻动的那本医书如她所言,被她用镇纸压住的那一边,只有几页而已。
谢景昭扫了一眼,目光再次望向她,没有同她争论,问她:“午膳可是用过了?”
苏窈一懵,继而,她心虚地眨了眨眸,弱弱道:“……好像,还没有。”
话音落下,就听到他轻叹了一声。
她更为坐立难安,以为他要借此训斥自己几句,或是取笑自己方才还反驳没有废寝忘食。
可她只看到他转头望向屋外,略微提高声音着吩咐道:“传膳。”
外头传来小太监尖细的嗓音,似乎离了一段距离,小太监高声应答着:“是,太子殿下!”
苏窈抬眸瞧一眼身前的男人,那张俊脸并无任何责怪之意,此刻,他微微侧着头,垂眸细看桌案上摆出的一张张被她抄得满满当当的宣纸。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本来自己抄自己瞧不觉得什么,这会儿骤然一看,宣纸上那些字与“好看”二字毫无干系。
意识到这一点,她立刻伸出双手,羞红着脸,将那一张张宣纸叠放在一起,一边出声制止他的目光:“这些是我在医书上抄来的,你看了也看不懂的,你不要看。”
谢景昭转眸看她,视线内,那张漂亮的脸蛋红扑扑,他唇角轻扬,缓声道:“你怎知我不懂?”
苏窈动作一停,疑惑道:“你看过这本医书?”
他的目光扫向那本翻开的医书,瞥见书籍角落的题签,《胎产书》。
谢景昭轻轻摇头:“不曾。”
苏窈一听,理所当然道:“你没看过,那你当然看不懂,我也看不懂。”
他挑眉道:“也未必。”
闻言,苏窈惊讶地望向他,再好奇地问道:“你真看得懂?”
谢景昭神情不置可否。
苏窈垂眸盯着自己手中的宣纸。
方才只翻了几页医书,她就抄了那么多,若是他当真懂得医书里的这些字字句句,那她日后还能问他,不必劳烦夏太医老人家。
思及此,她抬手指了指最上方那张宣纸的末尾,正是她抄下的最后一句,她试探地问道:“这一句,你可知是何意?”
谢景昭朝她那根葱葱玉指的指尖望去,片刻,他面色微妙,似难以启唇。
苏窈盯着他的俊脸看得仔细,见他欲言又止,恍然大悟。
紧接着,她安抚道:“没关系啦,看不懂也不丢人的呀。”
谢景昭薄唇动了动:“并非看不懂。”
在她纳闷不解的视线下,他轻咳了一声,再缓声道:“‘月朔已去汁口,三日中从之,有子’,其意为,月、月……”
他从未这般磕磕巴巴。
苏窈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眸中满满的求知欲,她追问道:“月?月什么?”
谢景昭看她一眼,喉结滚动一下,少顷,接着道:“月事干净,第三日,第三日中、交、交媾,可能受孕有子。”
依然是磕磕巴巴,但这一次,他坚持把话完整地说完。
苏窈:“……”
什、什么?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她愣愣地眨眼,而他已是别开了头,躲避着她的目光。
视线内,他的耳朵红得惹眼,与他故作镇定的俊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等彻底反应过来,苏窈的脸比他的耳朵更要来得红润。
她手忙脚乱地放下宣纸,视线不小心触及那一句话,又赶紧随手拿起另一本医书,将那句话盖得严严实实。
空气中似也被他们二人的赧然染上一层尴尬,在这一刻,周围静得只剩他们彼此羞涩无措的心跳声。
外头,脚步声忽地响起,继而是夏显逸的声音:
“太子殿下,苏副使,微臣已将午膳备好,于太医院的侧厅内。”
谢景昭不甚自在地掠过那被人刻意用医书盖住的宣纸,继而,他极其自若地牵起身侧人儿的手,轻声道:“走吧,先用午膳。”
“嗯……”苏窈垂着眼眸,小步跟在他的身后。
夏显逸此刻还在雨廊上走着,离苏副使的屋尚有一段距离。
他没忘记,上一回在“谢府”中,差一点点就撞见了不该见的画面。
是以,他留了心眼,离一段距离就开始搞出点动静。
还未走到,就看到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地从屋内走出。
夏显逸脚步停下,抬眼望去,便觉眼前的这一幕赏心悦目极了。
太子殿下与苏副使如神仙眷侣,无论是才貌或是气度,毫无二致,同是出众卓异。
待他们二人走近些时,夏显逸低头道:“太子殿下,苏副使,午膳在侧厅内。”
谢景昭淡声道:“带路。”
“是。太子殿下、苏副使,这边请。”夏显逸走在前头,压不住脸上的笑。
他不自禁在心中感慨,太子殿下与苏副使可真是一对般配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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