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鹤问道:“大寨主,这画中是何人?”
“这画中,是我的故人,”大寨主说,“我是个孤儿,没家没亲人,颜姐姐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这样的冬天,我差点冻死,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她把我捡回家去,也不嫌我脏,给我上药,治冻伤,换衣服。”
“伤好之后,我不喜欢读书,她就央求了她爹,让我跟着护院学武,我在颜家度过了最快乐的十年。”
“后来我女扮男装去参军,辞职了她,临行时,她把画赠予我。我说,等我回来有了军功,给她长脸。”
“那时候她有了婚约,男方也姓颜,人长得不错,性格也好,我打了好久,觉得是个能托付的,我还和他说好,待他们有孩子之后,我也要做孩子的爹。”
“再后来,我回来了,颜家……却没有了,我不知道发生过什么,颜家庄都变成废墟,四周的人家也没了,我找了许久,都没有线索。”
大寨主眼睛泛红,激动地握住颜如玉的手:“你是不是她的女儿?”
颜如玉还真不好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
“大寨主,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并非现在的家中所出,至于真正的身世,也没人知道。”
“我看你很像她,一定是,错不了。”大寨主激动不已,“孩子,你爹娘不在了,以后,我就是你爹。”
颜如玉:“……”
“谢谢你,姨。”
大寨主突然手伸向颜如玉喉咙。
霍长鹤闪电般出手护住。
大寨主微挑眉:“好身手!”
“大寨主这是何意?”霍长鹤冷脸问。
“你误会了,”大寨主道,“我想看看她颈间的东西。”
颜如玉把脖子上的红绳取下来:“这个?”
“是,是,这个就是她的东西,”大寨主小心翼翼捧住,“我记得,这枚玉戒指,是她订婚时,她夫家送给她的。”
“你就是她的孩子,好孩子,快叫爹。”
大寨主催促。
颜如玉喉咙滚了滚:“姨,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大寨主把东西还给她,“这是之前就商定好的。”
关系近了,场上的气氛就更不一样,顿时又越发亲近。
颜如玉问道:“姨,你有没有撕过一个姓男人的票?”
大寨主道:“没有。”
“我还没说是哪个男人。”
“哪个也不用说,因为我就没有撕过他们的票,过路的都是些苦命人,我连打劫都不做,怎么撕票?”
“那您的属下?”
“我就这么几个人,一目了然,当初我们从边关退回来的时候就说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们不会私下干,更不会干了瞒着我。”
颜如玉点头:“城中齐家,您可知道?”
大寨主略一思索:“齐家,是那个经常施药的齐家?”
“正是。”
“听来山里采药的百姓们说,齐家有时候会收他们的药材,价格虽然不贵,但也会坑太多,我虽然没有去过,但也听说过。”
“他家的长子,几年前路过此地,被山中匪徒杀害,据官计说,最后认定为,是被山匪所杀。”
大寨主拍案而起:“这不可能,我们没杀过任何人,更没有杀过齐家人。是哪个造谣的,敢如此编排我们?”
“正是,”大汉一拍桌子,“我们没有干过!我们从边关退出,虽然成了匪,但也没干过杀人放火的事。”
几个人也点点头。
“你们从边关退回来?”霍长鹤问,“哪个边关?”
“西北,我曾在镇南王的军营下效力。”
霍长鹤:“……”
“那你们怎么离开的?”
“前几年回来的探亲,发现颜家没了,就想四处寻找,来找来去,时间耽误久了,我就向军中提交了文书。再后来,想回去的时候,听说镇南王出事了,一想王爷都出事了,西北还指不定什么样,干脆,也就不回了。”
“反正我们在这儿过得也挺好,虽然日子清苦,但自食其力,还算可以。”
“我们后院养着鸡鸭,就是冬天都死掉了,明天春天再养,再养点猪羊,我们还开垦了地。”
这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和山匪不沾边。
颜如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霍长鹤开口把话拉回来:“那近一个月,可曾见过一个路过的小货郎,说是要去进货的,也在附近失去行踪。”
大汉咂咂嘴:“小货郎,是不是卖针头线脑的小玩意儿的?”
“对,正是!”颜如玉眼睛微亮。
“你见过他?”
大汉点头:“见过。”
“他人在何处?你可知道?”
大汉摇头:“这不知,他路过时,把脚扭伤了,我和小瘦去放羊,正好遇见,就救了他,给他正了正骨,还给了他一点药。”
小瘦子也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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