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铤不悦,霍长鹤适时开口:“你就等着吧,不可无礼。”
金铤没说话,只垂首后退两步。
小厮很满意霍长鹤的态度,眼神中难掩得意,在前面带路。
王爷又如何?现在还不是得按城使说得走,还不是得乖乖听他的指挥?
霍长鹤压根没往心里去,与这种小人,没必要置气——时机到了,杀掉便是。
暗道幽暗,很冷,但并不潮湿。
霍长鹤拿出头戴式探照灯,光芒照亮通道。
明昭郡主诧异:“这是何物?”
小厮也惊讶,伸手就想拿,霍长鹤目光一冷,他下意识又缩回手。
“我只是想看看,好奇而已。”
霍长鹤淡淡道:“此乃太阳灯,吸取太阳华光,贮存起来,等到晚上再放出使用。”
明昭郡主惊叹:“世间竟然有如此神奇之物。”
不用再细问,定然是王妃的。
明昭郡主迫不及待想见到颜如玉,迫不及待想听她的故事,看她究竟还有多少稀奇的玩意儿。
三人三个心思,快步在通道里走。
霍长鹤观察这通道,不似新挖,应该是早就走了,而且并不只一条路,除了他们现在走的,还有别的。
那些路是通去哪的?什么人,何时修的?
霍长鹤心头存疑,转头看明昭郡主。
明昭郡主也是一脸惊疑,缓缓摇头,表示不知。
她现在很是懊恼,后悔没有好好过日子,整天就在府里不出门,对外面一无所知,现在好了,如此被动。
霍长社默默计算时间,指尖一点无色粉末,飘然落下。
……
颜如玉听到脚步声响,睁开眼睛。
暗卫低声道:“王妃,有人来了。”
“何人?”
“是沈怀信。”
颜如玉看一眼不远处的院子,点点头:“继续等,别惊动他。”
“是。”
沈怀信到了,那王爷也就不远了。
沈怀信进宅了,到一处小院落座,院子里亮起火把,他面前还放个炭盆,里面的炭烧得正旺。
坐下烤火,旁边还放张小桌,上摆几样精致点心,有一壶热茶。
刚喝半盏,地下就有动静,他头也没抬,继续喝茶。
霍长鹤出地道,抬眼就看到沈怀信穿裘拥炉, 一身华贵。
真能装——霍长鹤心里暗笑,这家伙定然是属麻袋的。
直到他上来,沈怀信都没有给一个目光,小厮到近前见礼。
“大人,人带到了。”
沈怀信这才转头,看一眼霍长鹤。
“王爷,又见面了。”
他边说边打量,霍长鹤一身衣裳不错,就是脸色太差,灰白灰白,下巴和脖子底下的红纹也骇人,两腮凹陷不少,眼下青黑,久病饱受折磨的人都如此,三分魂都像飘出体外。
沈怀信很满意。
“王爷身子不适,可不似之前那般,傲气杀气凛然,神勇英武。”
霍长鹤假意咳嗽两声:“是,身体有病,自然不似之前,倒是这人心,一如既往的狠毒。”
沈怀信笑笑,对他的讽刺并不恼怒。
讽刺,说明是不高兴,被戳到痛处。
能让霍长鹤不高兴,沈怀信很高兴。
“王爷所言,倒是有趣,”沈怀信慢慢喝完一盏茶。
他也不说让他们入座,甚至都没有准备椅子。
霍长鹤问道:“沈城使费劲周折,究竟想做什么?不妨直说。”
“本王深夜而来,已是诚意所在,城使还是快说吧。”
沈怀信啪一拍桌子。
“霍长鹤,你是在和谁说话?”
霍长鹤暗哼,这就是受不住了,也太早了点儿。
“和你,”霍长鹤说,“不是让人把我们请来的吗?不然我们到这来做什么?这是哪?”
“这是哪,你不必知道,我看你是没有弄清形势,你的命,现在在我手上。”
霍长鹤沉默一瞬:“你想怎么样?”
明昭郡主适时开口:“沈城使,王爷性急,又受蛊毒折磨,心情不好,你多担待。”
她的话软,让沈怀信很受用。
“哼,心情不好,那就忍着!你最好看清楚,除了我,没人能救你们。”
沈怀信靠着椅背,姿态嚣张:“霍长鹤,收起你之前的傲慢,休要摆架子,如若不然……”
他语气转狠:“前两日的痛苦,我想你不会再想尝一遍吧?”
霍长鹤想说什么,明昭郡主拉拉他袖子,脸上扬着笑意。
“他不想,沈城使,你想让我们怎么做,请吩咐。”
“吩咐”二字,取悦了沈怀信。
他点点头;“还是郡主懂事。王爷,本使看你整天闲得无事可做,你身为流放犯,就得干点活,不然叫你来这里做什么?享福吗?”
“自明日起,你去本使营中,在本使帐外听用吧。”
在帐外听用,就是小兵,平时站岗,报信,跑腿儿,也没有上阵杀敌的机会。
霍长鹤简直气笑,这个狗东西,是真敢啊。
明昭郡主诧异道:“你之前不是说,让王爷做大将吗?王爷何等身手战绩,岂能大材小用?”
“之前说的,但他态度不好,本使改意了,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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