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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天
今天是中秋节,我的情绪很低落,蒋文涛连话也不怎么说了。都说中秋佳节是团聚的节日,而在不同的情况下那‘团聚’二词就变了味了,就如陈文娟说的:我们这么多人为了自己的事业在一起,这才叫真正的团聚。我是太佩服了,这‘团聚’二词经她嘴里出来竟是如此的宏伟,怪不得引无数老板竞弯腰啊!不过弯腰归弯腰,过节也总得有些什么节目,但我们的节目依旧是打牌!不过古大来了,只聊了一会,不过他要我把自己的身份证跟银行卡等重要证件交给何中伟保管——说是如果我相信带我的人或我的推荐人,只要交给他们任何一个保管,在遇到负面的时候,我的东西便有保障;而如果不相信他们,那一旦土匪来了,丢了东西他们是不会管的。听他这么一说,虽然我也担心,但也不放心把东西都交给他们,这样如果逃跑肯定是没戏了。我就只说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在身上,都是些可要可不要的东西。而古大就不依,让我一定交出来,才表示相信他们,也就看懂了行业。没有办法,在这么多双眼睛的威逼下,我也只有做个样子,就把自己一张没钱的农行卡,交给何中伟,故意叫他一定要帮我收好了。何中伟要知道里面有多少钱,说要去查一查,以便以后还我卡时说不清楚。我支吾着,只说有800块,也没什么好对数的,就反问何中伟是否不相信自己。这样,何中伟才没说什么。后来拿着卡出去时,说是去帮我藏起来了,但我好像听到古大在外面说话的声音。估计也就交给古大了。
后来又有一个叫蔡国威的老板过来跟我谈心,也就平常的问题,不过到后来竟要问我他们公司的一些情况:“帅哥知不知道我们公司有几个级别?”
“五个吧!”我不耐烦地回答到。
“到底是几个?”蔡国威一本正经地问到。
“五个啊!”
“应该是‘五个’,没有吧或者啊的!帅哥,你看这么久行业了还没看懂啊?”我很气愤,因为没看懂行业,那就说明我要继续在这里呆下去,直到看懂为止。
“帅哥知道我们是那几个级别吗?”
“A、B、C、D、E。”
“错!”
“A、B、C?”
“错!”
“A级别、B级别、C级别、D级别、E级别?”
“错!错——错!不知道帅哥有没有专心听课哦?飞机坐的太高了吧!这堂课是我们杨谦教授经过七七四十九天才编制出来的,这里面的每一个词,每一个字都有很深的内涵在里面,帅哥你要去领悟啊!”从蔡国威的语气中,我似乎必须把这堂课奉为神明,礼顶膜拜了。我就反问蔡国威到:“那你说是那几个级别?”
“E级别、D级别、C级别、B级别、A级别!帅哥可要记好了啊!”
“我刚才就这样说的啊!有什么不同吗?”
“这就大大的不同了,你刚才根本就没说对!你就没按照这个顺序。这堂课是杨谦教授花了那么多天的时间提炼的,这里的每一句每一个字都不允许有错!帅哥你知不知道?”其实蔡国威完全是胡搅蛮缠,即使调换了次序也还是这五个级别。之所以他要那样说,定是因为他太相信这样的财富了,以至于他竟不敢妄自篡改一个标点符号,可见他也是财富的傀儡,社会的悲哀啊。不过我是太累了,真的不想跟他胡搅下去,于是就应承他,说以后定会记住的。
我倒是觉得陈兵家的人都有些针对自己,不过也对,建立信任是需要时间的。这些人以前都不跟我在一起,定是不知道我在古大家的情况,自然就看得紧些了。既然这样我的逃跑计划就更加困难了,因为我又要重新建立信任,而这可不能用分钟或小时来计算,定是漫长的岁月了。不过好在对这里的环境还算了解,只要能跑出去,我就可以从上楼的楼梯上跳到荒废的园子里。园子对面我也曾见有车经过,那定是大路了。不过我宁愿是回到古大家的,因为人一旦进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或领域,他往往是怯弱的;而当他摸透了这个环境或领域,他才恢复自己的信心,但这也是需要时间的。另外古大那边的人跟我相处的久,对我的信任也是高一些,再加上以前的逃跑计划都是围绕古大家设计的,如果逃跑也是更容易些。于是我就问何中伟:“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何中伟迟疑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到:“帅哥,网络都是一家,在那个家都是一样的。”
话虽如此,却有些蹊跷,也许我们就不能回去了,况且他们一句也没提到古大家的另一位帅哥——难不成那帅哥逃跑了?这对我可是一种鼓舞,不过我也不敢断定。我倒希望那帅哥已经逃跑了,这样也许那帅哥就搬了救兵回来,连我也救了出去。不过我们老住在陈兵家,就算搬了救兵也救不到啊!
中午的时候我本以为又会开荤,后来开饭时才知道是白菜。不过陈兵带了月饼回来,大概是一块钱一个那种,以前不觉得,不过现在这月饼吃起来确实很香,也不知是这边的月饼真的做的好吃,还是自己没吃饱的缘故。不过看蒋文涛的样子,也是吃得很香。但一个人只一个,刚尝到味道就没了。
陈文娟就问到:“帅哥,都说网络天天有惊喜,这个惊喜够大吧?”我边点头边啃着自己的月饼。不过以前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跟一群人围在一起啃月饼,就像以前把食物扔给自己爱犬们的那种感觉。虽是很落魄,但心里竟还高兴。
下午的时候我们仍旧是打牌,我跟蒋文涛的激情都不是很高,也许是中秋节的缘故,也许是受了蒋文涛的影响。陈文娟他们便把我跟蒋文涛分开来,一个在男寝,一个在客厅。我这边还是由陈文娟他们负责,不过倒是有几个陈兵家的老板。我见其中一个女老板跟我一个要好的女同学长得相似,我暗中观察,见她也不怎么说话,带些忧郁,给人一种亲切感,听其他老板称她为阎老板,后来才知道她叫阎玉。之后的一段时间,她就跟我走的较近,不过倒是给人安慰。
陈文娟主要是围绕家庭来说,尽量使我有负罪感;而何中伟就主要说女朋友之类的,让我知道钱的魅力。但到最后他们都是那句话:“帅哥,时间是你的,你耗一天就少一天,我们坐在这里玩也是有钱拿的,而你是没有的。帅哥要尽快把行业看懂啊!”
快到傍晚时,何中伟过来问我来时是否打了电话回去。我在揣摩他的意思,想着他在打什么歪主意。我进来时古志平故意叫我打了电话回去,后来我推荐人又骗了我的手机去,手机里都存有家里的电话,如今他们又叫我打电话回去,不知他们到底玩什么把戏?
“你不是说你经常打电话回去的吗?你是不是有很久没打电话回去了啊?自你进来到现在也有七、八天了吧?你看今天又是中秋节,你是否应该打个电话回去给你家人报个平安啊?”何中伟又说到。
我思考了一会没答,何中伟就又说了:“其实你打不打跟我们都不相干,但就怕你家里人不知道,倒是着急了。”
我虽然不相信何中伟,但心里也很着急,想知道家里的情况,就说:“嗯,我想打个电话回去。”
“但你知道怎么说了吗?”
“不知道!”我很肯定地回答到——其实我知道他是要教我怎么说,所以就免得浪费口舌了。
“你应该向你家里说中秋节快乐,并说你在这边工作都好。”
“你知道我不是来工作的,我家里不会相信的。”我提醒到。
“你就说你在这边找到工作了,觉得很好,要在这里工作了。”
我知道如果我这样说的话,那自己更是回不去了,我定是要使得自己有理由回去才得,就编了谎话说:“不可能的,我家里知道我来这里干什么的,况且我有个女朋友在深圳,她知道我不会来这边工作的,我说过过完国庆就要回去的,况我的那份工作还没辞呢!如果我这样说肯定会露馅的,我女朋友也会告诉我家里的。”
“那你应该知道该怎么说吧!”
“嗯,我知道的,我可不能让家里人担心。”
“你应该怎么说,你说一遍给我听。”
“就说在这边再玩几天,过几天就回去!”
何中伟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依了我了,补充到:“帅哥,最好要听我们的话,不然后果由你自己负责啊!”
“嗯,我知道的。”我听这话像是威胁,不过既然有求于人也就忍了。
“等下陈导回来了,我们再打,帅哥可要记好了我跟你说的啊!”
“嗯,好的。”
天刚黑的时候陈兵就回来了,其他老板就坐开来,让我坐在中间,依旧是审犯人一样。那陈兵就故意问我:“听说帅哥要打电话回去啊?那帅哥想好了怎么说没有?”
我知道打电话一事都是陈兵安排的,如今却故意来问我。我也依了他了,就说:“嗯,想好了,何老板都告诉我怎么说了。”
“那帅哥可要听话啊,不听话的话帅哥也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吧?”陈兵威胁着说。
“我知道的,我也不会让家里人知道,这样他们定会担心的。”我厌恶地说到。
之后陈兵叫何中伟拿了电话卡来打。我本以为是可以单独打的,没想到陈兵竟要我当着这么多人打,就说:“我等下跟何老板到房间里去打吧!”
“不,你就在这打!”陈兵坚定地说。
何中伟便继续拨号,用的是网上电话卡,趁此又向我重申:“帅哥可不要乱说啊,如果你不听话我可是要挂你电话的!到时后果由你自己负责!”我点点头应承着。
等一切都弄好之后,何中伟便要我告诉他号码。我本以为可以由自己来拨,没想到何中伟连这个也不信任我。待我告诉他号码,何中伟就拨过去了,竟拨不通。何中伟就慌张起来,严词说到:“帅哥,你耍我们!”
“没有啊,你再拨一次。”何中伟半信半疑,又拨过去。这回通了,便把电话交给我,自己在旁边听着。
电话那头是父亲的声音,听起来心里有些感触,但却放下心来。因为父亲并不知道我的事,这就说明他们还不曾打电话到我家里去做些什么。我本有很多话要说,但见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很不自在,也不想说什么。只向父亲问了节日快乐,还说了自己要在这里再呆几天的意思。父亲也没听出什么,而我自己却有些控制不住,因为是谎话,底气就不足了。父亲就问是不是病了,我怕家里担心就鼓足了气,说一切都好之类的,又把话题扯到其他的。何中伟就在一旁做手势,要我挂电话。我不理他,当作没看到,继续跟父亲说话。后来陈兵不耐烦了,示意如果再不挂断,他们就要挂我的电话了。没办法就谎说自己有事去了,就挂了电话了。陈兵就问我家里怎么说,我把跟家里的对话大体复述了一遍,因为看何中伟的样子,似乎听得懂我的家乡话。何中伟先也有些责备的意思,但见我也没露出什么破绽,那一脸的严肃竟马上变成了笑脸。我不懂何中伟竟也这么善变,倒是佩服他的能力。后来蒋文涛也打了电话回去,不过不是当着我的面,何中伟把我带到男寝去,就像我打电话时他也不能在场一样。
上过晚课之后,我依旧郁闷,陈兵便叫人伺候我先睡觉了,不过也可能是要做蒋文涛思想工作的缘故。等我睡下了透过窗户我才瞥见,这西北的月亮确实比南方的要大,也更低些,又明亮,以致我竟分不清这到底是月亮还是太阳。这倒令我想起一首诗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我想这首诗的作者说的那月亮可能就是今晚的月亮了,如果在这样的月色下逃跑,那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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