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伯跟着温统领一路来到宫门口,正好遇上另一队人马从对向疾驰而来。
领头的同样是御林军,远远瞧见温统领,急忙下马行礼:“统领,人押回来了!”
安阳伯伸长脖子一看,发现不远处停着辆马车,这会儿从车上陆陆续续押下来三个和尚。
安阳伯已然知晓,自家夫人就是被大昭寺的和尚给哄骗利用的,这会儿怒上心头,暗骂一声:“黑心肝的贼秃驴!”
在温成业的带领下,一行人又匆忙往御书房赶去。
这会儿安阳伯心中已经容不下其他念头了,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江浔,看到他安然无恙。
做了十年的疏离父子,他早已说不清自己对江浔究竟是何感情,但至少无论何时,他心里都盼着江浔无病无灾,平平安安。
御书房内响起传唤声,安阳伯急忙整理仪表,深吸一口气,迈步而入。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安阳伯府早已没落,往年的宫宴伯府虽也有资格参加,但他的席位不足以让他看清圣颜。
且他是个胆小的,圣上从他面前走过时,他都恨不得将脸贴到地上去......
安阳伯的思绪纷乱不堪,可当他看到殿中跪着的人时,所有胡思乱想都戛然而止了。
偌大的御书房里,只江浔一人跪着,也不知他究竟跪了多久。
安阳伯快步上前,撩起下摆,规规矩矩跪在了江浔身旁,恭声行礼:
“微臣参见圣上!”
盛帝冲一旁招了招手,便有一人走上前来,正是此次入宫上奏的张献张御史。
他今年五十有六,面庞清癯,在人前从来都是一副严肃冷峻的模样。
此时他手持一函,冲安阳伯冷声开口:
“今日有封密函递到了御史台来,检举揭发大理寺少卿江浔在安阳伯府大行巫蛊之术,咒害献怀太子。”
“敢问安阳伯,可有此事?”
安阳伯心中虽然早有准备,但这会儿在气氛凝肃的御书房中,还是怕得抖了腿。
他不敢想象,若不是江浔早早派了北风、南风守在西院,一旦献怀太子的生辰八字贴上那个人偶,就算是被人陷害,今日他安阳伯府也非得株连九族不可!
他斜眼去看江浔,江浔却不曾来看他,只是始终跪得笔直,神色平静依旧。
安阳伯见状仿佛寻到了主心骨般,心中一下子安定了许多,赶忙深吸一口气,将午后府中发生的一切悉数道来,又补充道:
“圣上,臣妻失了神志,这些年常有些怪异荒唐之举,这才被贼人钻了空子,以此陷害伯府与犬子江浔,还请圣上明查!”
安阳伯说完后,跪伏在地久久不敢起身。
江浔始终垂眸,目光却注视着侧边之人的脚面。
那里站着瑞王赵怀朗、襄王赵怀襄还有皇孙赵元烨。
适才张御史持函状告于他,温统领得令赶往安阳伯府,一切真相未明。
但不只是皇孙殿下,连两位王爷都毫不犹豫站出来为他求情。
瑞王夸他人品贵重,襄王说他有口皆碑,皇孙殿下更是一口一个“先生”,引得圣上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此次贼人的奸计不曾得逞,全部要仰仗于沈小姐的提醒,否则连他都要反应不及,只能亡羊补牢。
故而......那贼人此刻也十分意外吧。
这般想着,江浔越发凝神。
他瞧见皇孙殿下激动地朝前走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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