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着的那口倒计时在门被用力甩上的瞬间结束。
林伽整个人脱力往下摔。
眼泪也开始往下掉。
明明是要报复梁京雾，可还是不开心。
梁谦霖虚扶着她腰部的手离开，稳稳地落在她的手臂上，扶了她一把，低声开口，“林伽，别难过了。”
林伽的眼泪还是流不停，整双眼睛红地吓人，她无力地蹲下来，将自己整张脸都埋进膝盖里，咸湿的泪顺着她的眼尾，一滴一滴打湿她膝部的皮肤，她在这时候哑着嗓子说了声梁谦霖对不起。
梁谦霖同样蹲下来，温热的掌部轻拍了下她的肩，说没关系。
顿了下，他补充，“又没真的亲上。”
林伽没应他。
梁谦霖安静地陪了她一会，才从地板上捡起梁京雾仍在地上的那部手机。
手机屏幕早就裂了。
屏幕亮起的瞬间，仍有无数的消息涌进来。
那部手机是梁京雾的私人手机。
他连手机都不要了。
梁谦霖微微皱起眉来，在林伽终于将脸从膝盖上起来时，将屏幕碎的不成样子的手机递给她。
林伽用红红的眼睛看他一眼。
梁谦霖说，“是京雾的手机，你替他保管吧。”
林伽说我不要。
梁谦霖看着她，但没将手机收回去，手也很绅士地从她肩上收回来，语气始终平静，却带着心疼，“我想你现在很难受，我不想再增加你的负担，我替你点了杯热牛奶，你有我的手机号，有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他说完这句话，就真的没再跟林伽说手机的事情，但还是将梁京雾那部手机留下了。
而后将门很轻地扣上。
室内又归于平静。
手机又震动。
是老徐打来的电话。
林伽花了两分钟去平复心情，中间老徐一直锲而不舍地打过来。
她在稍作冷静后接通电话。
老徐一听到她那声浓重的鼻音，有点慌了，“外婆怎么样？”
林伽说还是差那颗肾。
老徐那头的呼吸声有点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儿。
林伽说有事说事。
老徐这才开口，语气有点急，“现在公司内部有点乱，我们被明珠集团收购了，所有的艺人都要重新分配经纪人……”
林伽在听到明珠那两个字时，眉心一跳。
梁京雾在二十三岁那年成立的明珠集团，一入圈就吃下了圈内大半资源，这几年的发展一直都很迅猛，当年重金挖走了很多资深艺人跟经纪人，早就在两年前就垄断几乎所有大头的资源。
林伽背靠的公司不算大，底下的艺人几乎是她奶着成长的，资源不能说最好，但都在按规划往前走着。
梁京雾不吭不响憋了这么个大招，是要逼她低头还是要报复她，林伽已经无从得知，但他摆明了是要搞她。
果然下一秒，老徐就说，“雾雾子说要撤你手头所有的资源，代言，试镜，MV等等……”
林伽没吭声，但握着手机的手已经攥紧。
老徐又问，“你是不是得罪他了？不应该啊，你们不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怎么现在这么像打击报复，还有点要将你赶尽杀绝的意思？这样，你跟他服个软就是了，我看他不是那种对旧情人很绝情的人……”
林伽在这时候冷笑，“我不要。”
老徐声音很愁，“姑奶奶，现在不是你要不要的问题，是我们公司所有艺人的生死都掌握在你手里，你自己也不富有，人都是要吃饭的，你只要服个软，我们大家就都有好去处了，你得圆滑一点……”
林伽抓着头发，那时候已经整个人都烦到不行。
她很快回了句，“公司又不是我的！你们要吃饭还是拉屎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些年我能拉的资源都给公司了，不可能因为我工作年限长就要我去收拾这个烂摊子！”
老徐一噎，弱弱地说了句，“集体利益跟个人利益冲突的时候，总要牺牲点什么。”
林伽回了句去死后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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