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陈致白按亮了电灯。灯光刺亮，何欢下意识眯起眼睛。
“做噩梦了？”陈致白的声音再度响起。
适应灯光，何欢这才注意到陈致白身上衣服跟睡前不一样。
“你出去了？”
话刚落，何欢忽然嗅了嗅鼻子，血腥味明显，“你伤口裂了？”
何欢从床上下来，掀衣就要观察他情况。
陈致白按住她的手：“不是我的血。”
拉开她的手，脱掉上衣，随手丢进垃圾桶里。灯光下，他身上确实没有伤口裂开的痕迹。
何欢替他拿了干净的衣服，问了嘴：“你干嘛去了？怎么不叫我一起。”
陈致白换上干净衣服，嘴一张，吐出两字：“杀人。”
闻声，何欢身子一僵。
陈致白勾唇：“还要一起吗？”
神情恢复正常，何欢问道：“会有人查你吗？”
陈致白勾起她下颚，直勾勾睨着她：“不怕？”
迎上他的目光，何欢说：“死的又不是我。”
陈致白道：“我杀人，你不害怕？”
何欢：“那你要杀人灭口吗？”
陈致白摩挲她下颚，他还没回话，何欢自问自答：“我知道你舍不得。”
陈致白闻声抬眸，“哪来的自信？”
何欢微笑：“你给的，不是么。”
她很确定，自己这条小命，他现在不想要。
话落，替他捋了捋衣服褶皱，何欢说：“不早了，快休息。”
他们各自睡在一张床上，窗外月光形成线，均匀洒在床上。刚醒，何欢其实睡不着。
翻了个身，何欢侧身看向隔壁侧躺面向自己的陈致白。双目紧闭的他，少了些冷厉。
“二少，你睡了吗？”
陈致白眼睛都没睁一下：“说。”
何欢开口问道：“你有害怕过吗？”
每天睁眼都要面对不同的危机，要他命的人也不少，他都不害怕吗？
闻声，陈致白缓缓睁开眼。
何欢说：“其实我经常害怕，从我进何家那一刻，我就开始害怕。”
害怕未来。
害怕离家。
害怕邓高琴让他们一家三口永不相见。
也害怕自己撑不下去。
“但我也知道害怕没用，因为没人能帮我。”
除了她自己。
何欢说：“二少，谢谢你。”
这话她是真心的。
在何家无尽无休的折磨下，最起码陈致白能保她不受凌.辱。等他哪天腻了，嫌她碍眼了，她好好哄他，陈致白应该也会放自己离开。
何欢的询问，没得到陈致白的回答。她的感谢，同样也得不到回应，她也不在意。
寂静的病房里，加湿器的声音显得特别明显，何欢伴随加湿器的声音睡着了。
陈致白侧头看去，就见何欢似虾一般蜷缩。
再次入睡，何欢没再做噩梦，一觉到天明，她是被医生检查的声音吵醒的。伤口没有感染，给出的方式就是继续住院观察。
其实钟媛跟陈致白是在同所住院部，之前说好次日探望，硬是别事情给耽误了。
何欢看着处理公事的陈致白，跟她说了这个请求。
“钟媛在楼下，我下去看看她。”
陈致白视线都没从电脑上收回，嗯了声，允了。
陈致白请的那个看护职业能力很强，将她照顾的很好，几天过去，她脸上的伤也恢复的不错，腿伤也在逐渐转好。
钟媛：“你怎么这个点来了？不上班？”
何欢说：“陈致白在楼上住院。”
“他怎么了？”钟媛问完注意到她手臂的擦伤：“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身上都是伤。”
何欢言简意赅的说明了事情经过。听完，钟媛第一想到的就是福大命大。
钟媛问：“他什么意思？”
何欢：“什么？”
钟媛说：“陈致白舍命救你。”
这跟见鬼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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