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跟外卖盒一样，被扫地出门。
陈致白的怒气在她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出了乐色，何欢一下子迷茫了，她就这么离开吗？
“你在这做什么？阿致呢？”
赵闯的声音随着脚步声传来。
何欢闻声看过去，“他在里面。”
赵闯道：“那你怎么不进去？”
何欢坦白道：“被赶出来了。”
闻声，赵闯眉梢一挑，用着肯定的语气说道：“吵架了。”
何欢想了想，用了准确的词语形容：“我惹他不高兴。”
赵闯来了兴趣：“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何欢也没掖着藏着，简明扼要的全部述说。赵闯认真听完，他扬了扬下巴：“跟我进去聊聊他？”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陈致白。
何欢也很好奇，他要聊些什么。
赵闯把她带进他的办公室：“喝点什么？”
何欢说：“水。”
赵闯给她倒了杯温水，给自己倒了杯酒。
“你了解阿致多少？”
晚上的那口盐茄子，又开始辣嗓子，何欢端起水杯喝了几口：“他身上的秘密太多。”
实话说，她其实并不真正了解他。
赵闯勾唇：“正常。”
“他的身世，你知道吗？”
何欢说：“有人不知道吗？”
陈致白被认回陈家后，关于他是妓.女孩子这事就流传开。
即便陈家大力遮掩，也无济于事，流言像风，风起怎么止的住。
但陈致白却丝毫不在意这些，反而靠着雷霆手段，以及他背后的复杂势力，很快在京城站位脚步。
也因他手段狠戾，得罪他的人，都落得不一个好下场，所以也成了京城赫赫有名的疯狗。
大家忌惮着，嫌弃着，又还想与他交攀。都是群既要又要的人。
赵闯说：“那些谣言都不假。”
陈致白的母亲白冰清确实是妓.女，不过在成妓.女之前，是被陈正海包养的。
有钱的公子哥，想走捷径的女人，自然是一拍即合。
大学刚毕业，就泡在风花雪月里，一点社会生存能力都没有，被陈正海甩，她不想去打工，就想靠男人吃饭。
在白冰清某设下一个目标时，意外发现自己怀孕了，当时可把她高兴坏了。
白冰清也有脑子，孩子没出生之前，她就躲起来养胎，准备母凭子贵。
可结果注定会让她失望，陈正海正妻才给他生了儿子，白冰清的孩子，他根本不在意，甚至还觉得脏。
白冰清还想着，等孩子大点，说不定陈正海就会喜欢，她就养啊养，等啊等，等来的只有漠视和驱赶。
陈正海的妻子怎么会允许一个私生子玷污他丈夫儿子的名声，最后白冰清被赶去南边，靠近边境的城市。
那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挣不到钱，老本也快吃完了，白冰清对这个儿子是越来越嫌弃，她也开始走上卖身的路。
白冰清接客的时候，陈致白就被她丢在沙发里，任他自生自灭，生意一好，更是顾不上。
陈致白还没满一岁就开始饥一顿饱一顿。他哭闹的时候，吵到顾客了，白冰清还会对他拳脚相踢。
白冰清表情狰狞：“哭哭哭，就知道哭，除了吃，你还能做什么？我养你这个废物有什么用？”
后来，白冰清再接客的时候，陈致白连沙发都没得躺，直接被白冰清丢在门口地上。
也就是白冰清隔壁还住着位心底善良的婆婆，见不得作孽的事，将他暂时抱回家照顾，如果没有这位婆婆的存在，陈致白可能早就在某个雨夜，冻死在自家门口。
但好人不长命，在陈致白五岁的时候，为了护他，从楼梯上摔死了。
何欢听着赵闯讲着陈致白的过往经历。
“他头上的疤是谁打的？”
赵闯说出一个人名：“白冰清。”
她好像也不意外。
陈致白皮肤很白，小时候漂亮的像女孩子，与本地人的肤色有着天壤之别。
那边的人口味重，白冰清的恩客看陈致白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白冰清发现后，先是恶心的把陈致白怒打一顿，后来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想让陈致白接客。
“反正你爸也不要你，你还不如趁早自力根生，老娘养了你十二年，也到你回报我的时候。”
陈致白自然不会答应，那也是他第一次反抗白冰清，有一就有二，后来他直接离开了那所谓的家，独自去打拼。
这些私人的过往经历，赵闯没有告诉何欢。
何欢想过他的过往不会好，与他相比，她的生活还是好大，起码还住着大别墅，吃着精贵的营养品，而不像陈致白一样风餐露宿，吃着上顿没下顿。
赵闯说：“他对人一向保持警惕心，不会那么容易接纳。你是最短时间站稳他身边的。”
说实话，陈致白对她的占有欲，他都惊讶了。
因为背叛过，惹到他的东西或人，最后都不会落得好下场。但何欢没有，不仅没有，还被他护在羽翼下。
“不管是什么情感，你在他这里，都是特殊的。”赵闯继续说：“我跟禾葭是最早跟在他身边的人，我们也没你这么快。”
他当年为了跟陈致白混，可没少挨揍，而禾葭当年也是替挡过刀，都是过命的关系，才能出成现在这种关系。
何欢问：“你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
赵闯回：“也不完全算。”
他十八跟的陈致白，禾葭是十九，三个可怜的苦逼凑在了一起。
何欢想打听陈致白跟禾葭的相处方式，但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
赵闯眸色晦暗：“致白之所以不喜欢别人骗他，是因为他曾经被自己最信任的人骗过。”
那是陈致白的另一个兄弟，比亲兄弟还亲的存在，陈致白非常信任对方，可对方为了利益，却出卖了他。
陈致白差点在那次出卖中丢了性命，但他拖着破烂的身体回来时，赵闯都快吓死。
那满身的伤，养了大半年才有所恢复，也是因为那次，他越来越排斥，也越来越不喜欢跟陌生人接触。
不管陈致白当初怀着什么目的让何欢靠近，反正她都是不一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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