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意思,她的人生就是一场戏,她就是他们故事里随意摆放的洋娃娃,需要什么角色,就给她按什么角色。
那她人生二十载,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这十几年的愿望又是在干什么?
她吃的那些苦,意义又在哪里?
萧芳如:“我已经帮你人弄来了,我女儿呢,你现在可以把女儿还给我吗?”
何欢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她只听到萧芳如大喊一声:“臻臻。”
真真?
那个真真,是真实的真,还是珍贵的珍?
很快,又传来那个女孩子的声音。
“爸爸,妈妈。”
何欢听到她爸妈的回应。
“哎。”
“臻臻,妈妈的女儿。”
哦,他们真有女儿,他们没有骗自己。
“臻臻,你爸爸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栗子鸡,我给你装在保温盒里,我们回家就能吃上。”
何欢已经分不清是头疼,还是心脏在疼,总之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疼。
她好疼,她好冷。
爸,妈,她好难受。她现在没有爸妈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萧芳如他们好像被拦下了,“为什么不放我们走?”
邓高琴道:“做完最后一件事,你们就可以走。”
萧芳如:“什么?”
邓高琴指着捆着何欢的绳子:“把它割断。”
萧芳如瞪眼惊呼,“你让我杀了她?”
邓高琴平静道:“要么她死,要么你们一起死。”
萧芳如:“不能杀人,杀人犯法。”
邓高琴开口:“我只给你三秒的时间。”
“一……”
“二……”
“三……”
三的尾音还没落,萧芳如同意的声音随风飘来。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何欢木楞的脸上已经做不出任何神情。
邓高琴笑道:“何欢,开心吗?”
何欢平静的看着她,喉咙堵的一句话都说不了。
萧芳如拿着刀子,颤颤巍巍走过来。
何欢的视线从邓高琴脸上转移到萧芳如身上,看着这个自己喊了二十年的妈妈。
那个曾经将她护在怀里,给她唱摇篮曲的妈妈。
他们说好了要护彼此一辈子,她都做到了,她都那么努力做到了,可他们为什么要食言?
这个说要护她的人,居然要亲手送她去死命。
“对不起,我不想的,我都是被逼的,你要怪就怪她,怪老天对你不公。”
陈致白带着满腔被欺骗的愤怒来找何欢,他发誓了,找到她,他会将她用铁锁锁在房间里,哪也不会让她去。
这就是她背叛自己的下场!
可当他跟着定位一路追踪过来,发现好像朝着自己意向外的方向发展。
定位仪最后停在一处悬崖上,就停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不是她要逃的方向,要么是她把手机丢了。
当他追踪到目的地时,发现这比何欢要逃好让他惊慌。
他们一群人要将何欢推下悬崖,那个要推的主谋,居然还是萧芳如。
她在做什么?
她是疯了吗?
何欢听到麻绳割裂的声音,那是死亡的催命铃。
她真的就要这么死了吗?
她可不甘啊!
自己明明那么努力的活着,活的那么努力,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在等待死亡降临之前,她好像听到陈致白的声音。
“你们再做什么?”
寒风将陈致白的嗓子打的发颤。
邓高琴一拉扒开萧芳如,接手斩断何欢生死的线。
“别过来。”
陈致白站在原地,不敢有一丝动弹。
邓高琴说:“把我欣欣送来。”
陈致白视线一瞬不瞬地紧盯何欢那个方向,似怕自己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从自己视线里消失不见:“你先把人弄上来,我让人把她送过来。”
邓高琴道:“你没资格给我讲条件,我什么时候见到欣欣,她就什么时候安全。要不然,大家一起死。”
呼吸一滞,下一秒,陈致白开口:“好,我答应你。”
陈致白拿出手机联系人,电话一通,他说了个地址,“把何蓝欣送过来。”
电话里的人不知道说什么,陈致白直接暴怒:“赶紧他妈的把人送过来,现在!马上!要快!”
明明已经眼泪流干,这一刻泪水再次将她双目染湿。
陈致白深呼吸,控制好情绪,他问:“何欢,回答我,还好吗?”
何欢喉咙发酸,肿胀的很,她想调控好在回答,可任她怎么控制,沙哑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她此时的难受。
“我很好。”
陈致白安抚道:“别怕,我马上就来救你。”
“好。”
这声好,都不能发音完整。
陈致白死死盯着那根麻绳,警告邓高琴:“你最好把这根绳子给我牢牢看好,出了事,我他妈会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邓高琴面目讥嘲:“没想到何欢还让你成了个情种。”
陈致白看她移动的腿,再次出声警告:“你他妈给我站好了!”
峭壁上的每个人,现在都处于紧张状态,仿佛下一秒,谁都可能疯。
何蓝欣被人用直升飞机送来的。
机桨转动带来的劲风,将峭壁上的温度又降低几度。
“欣欣……”
何蓝欣跟鳄鱼囚禁的这段日子,简直身不如死,她人现在离疯也不远了。
看到邓高琴,何蓝欣大声呼救:“妈,妈救我……救救我……”
邓高琴轻声安抚:“妈妈来了,别怕。”
话落,转头看向陈致白:“把欣欣放过来。”
陈致白直接薅住何蓝欣的头发,往后拽,何蓝欣疼的大叫起来。
“啊……”
陈致白眼神阴鸷,情绪极为不平稳:“别他妈继续挑战老子的底线,一起放。”
邓高琴沉着脸,“行,一起放,我喊三个数。”
“一……”
“二……”
“三……”
尾音一落,双方同时放手,陈致白猛地扑向峭崖去捞人。
岸上的绳头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散解,在最后一刻,陈致白抓住了身子,他身体也冲出崖边一大截,随时都要坠下的风险。紧跟而来的赵闯等人,齐力稳住他的半截身体。
陈致白咬着牙,双目充血:“别怕,我马上救你上来。”
泪水已经模糊了何欢的视线,积少成多,最后成珠垂落。陈致白的手臂已经被峭壁的砂石磨破皮,出了血,血很快染红绳子。
何欢被悬挂的这段时间,她的身体一直被寒风吹打的撞击峭壁,身上的麻绳也跟着在打磨,原本完好的绳子,也变得不抗重用。
横在她头顶的绳子快要支撑不住了,为了加快速度,陈致白的身体还在不停往下坠落。
一滴血精准落在她额头,那是陈致白的血。
何欢喉咙发涩,眼眶又热又疼,她声音发哑:“别拉了,陈致白,别拉了,松手,再拉下去,你也会死的!”
陈致白要紧后牙槽使命发力。
“别拉了,陈致白,我求求你,别再拉了……”
陈致白怒吼一声:“闭嘴!”
声落,那处唯一的支点,直接崩裂,何欢的身体快速往下坠,也就这一瞬,陈致白抱住了她半个身体。
这一刻,好似世界都安静,整个世界就只剩他们彼此。
陈致白贴在何欢耳边说:“何欢,老子说了能救你就能救你,你怎么就不信我?”
赵闯见状立马大声呼喊:“拽,快往上拽!”
一群人齐心发力。
陈致白的双臂似沾了502,死死黏在何欢身上,一丝不松。
躺在地上的那瞬间,何欢人还是恍惚的,这种活下来的感觉,让她觉得不真实。
陈致白一把捞过何欢的身体,捧着她的脸,狠狠亲了上去。
那不是在吻,那是在发泄,在后怕,双方都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害怕,所以他们吻的激烈,吻的不顾四周。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味道,终于让何欢有了真实感。
陈致白扣住她的肩,双目猩红,呼话语粗暴:“何欢,老子没让你死的时候,你要刚死,我他妈能把你骨灰都给你挖出来,你行不行!”
何欢扯着干裂的嘴角,艰难的笑了笑,回应他:“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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