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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医争
刘镇长正在县里开人大、政协委员会议，县委书记还表扬回隆镇的工作大有起色，特别是刘镇长和罗书记两位党政一把手配合默契，同心同德，把一个贫困乡镇的旅游开发、招商引资工作搞得有声有色，还要把他们的好经验进行总结，在全县推广，会还没有开完，怎么就出事了呢？他忍着火气，问副镇长：“到底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
副镇长在电话里面如实相告了宋队长他们掏燕窝摔倒人的事情经过，说：“这个付玉堤就是前几年那个老婆判死缓的那个人，严格地讲他还是个罪犯家属，你看怎么办？”
“这个老宋，几十岁了，办事一点都不牢靠，我都跟他讲过的，摔死人我们不负责，还真摔死了人！”刘镇长没好气地说。他一想，付玉堤老婆犯罪是他老婆的事，不能混为一谈，眼下救人要紧，作为一级政aa府的领导，这点责任都不敢担，人民群众哪还敢指望镇政aa府带着他们走上致富的道路。于是，他给副镇长指示说：“你先代表镇政aa府去看望一下受伤的群众，然后，对镇医院胡院长说，这次受伤人的医药费全部由镇里负责。我跟你说啊，玩笑归玩笑，你千万不要伤了群众的积极性，这是一项政策性很强的工作，今后雷鸣山整体开发还有很多工作要他们做，告诉老宋，提醒大家注意安全。”
“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到医院去。”副镇长在电话里面对刘镇长说。
放下电话，副镇长对老宋说：“老宋，你们现在放心了，付玉堤的医药费全部由镇里出，刘镇长在电话里面要我转告你，一定要注意大家的安全，不然以后不好请你们做事了。”
宋队长笑着对同伴说：“我就知道，镇长不会留我们吃饭的，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
几个同伙相视一笑，跟着副镇长来到了医院。
副镇长找到医院的胡院长，对他说：“胡院长，刘镇长要我转告你，付玉堤的医药费挂镇里的账，要给他用最好的药，要尽一切能力抢救他。”
胡院长其实也是一个医生，他对副镇长说：“没事的，付玉堤的血压、体温、心律、心肺功能等生命体征都很正常，他已经醒了，打几天针，消消炎就好了。”
原来在宋队长他们去镇政aa府找镇领导要钱的时候，护士将酒精往他的伤口上一涂，他大喊“哎哟”一声，坐了起来，吓了女护士一跳，赶忙对他说：“别动，给你清洗一下伤口。”
付玉堤只好闭着眼睛，又倒下去躺在手术台上睡一下，让护士清洗好伤口，脑袋上缠满了绷带，人是清醒过来了，手臂上夹上了夹板。他对护士说：“妹妹，能不能快点哦，我还要赶回去给小孩做饭呢？”
“你这个样子还想回去，伤筋动骨一百天，至少要住三个月的院才行的。”护士对他说。
宋队长和副镇长来到医院后，得知付玉堤醒来了，大家松了一口气，
副镇长对付玉堤说：“我受罗书记和刘镇长的委托，来看望一下你，希望你好好养伤，医药费由镇里负责，你不要担心，生活方面我们也安排医院按时给你送饭吃，你还有什么困难没有？”
付玉堤感动地说：“谢谢镇长，我没事了，只是脑袋有点晕，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那这个问题我可不能回答你，要听医院医生的。”副镇长对付玉堤说。
胡院长对副镇长说：“应该没有问题，他的气色好看多了，他家里还有三个小孩要照顾，其中还有一个残疾人，拿点药回去吃就可以了。”
看样子胡院长是巴不得把付玉堤推回去，镇里要医院给他送水送饭，本身就是任务艰巨，过去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哪有这样的规矩？医院给人看病是职责所在，伺候重病人是要按规定收费的，到时候镇里欠医院的钱还有没有？这是个问题！
付玉堤好像看清了胡院长的意思，从病床上爬起来，说：“好了，不麻烦医院了，老宋，我们走。”
宋队长对付玉堤说：“你不要逞能，现在有镇长给你作主，住院不要钱，你这手还肿得这么大，回去也干不了活，何苦呢？”
“哎呀，这骨头上的事，请范水师喷一口水就好了，何必在这里给医院添麻烦呢？”付玉堤说完，气呼呼地走出了门外，宋队长他们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在县里开政协委员会议的闭节听说付玉堤摔了跟头，心里也不是滋味。心想：这个倒霉鬼一直不走运，人不走运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真是的，自从付玉堤在华兴寺砍柴受了惊吓后，得了破伤风，锯了一只手掌，他家里接连出事，首先是他老婆与罗地仙尚了床，接着又杀了罗地仙，他自己出事没多久，一个小孩在上学路上因雨天路滑，摔断一条腿，成了残疾人，他的老母亲八十多岁了，被自己家里喂的狗咬了一口，不久就去世了，现在他又摔了个半死。人啊，不要不信邪，不信邪的人总会吃亏的，只有多做善事，才有善果，冥冥之中，自有因果报应。
在政协委员的提案准备工作中，闭节认真地填写自己的提议，她的文化程度虽然不高，但通过十多年在图书馆工作的阅读学习和积累，她的知识储备远远高于了她的学历，怀着对家乡的那一份沉甸甸的责任，闭节写了一份自己最熟悉的“关于开发雷鸣山华兴寺及其周边村寨旅游资源的建议报告”，受到了县委、县政aa府、人大及政协四大家领导的高度重视。
刘八斤镇长也在小组发言中慷慨陈辞地说：“要看清回隆镇未来发展的方向，扶贫攻坚的重点，必须先摸清我们的家底。回隆镇有什么？除了生态资源之外，我们一无所有，到处是满目葱茏，处处是青山绿水，奇峰异石，绿色就是我们唯一的家底。同时，回隆镇是一个多民族居住地，是多元文化交融区域，文化底蕴深厚，文化资源丰富，文化特色鲜明，各民族的舞蹈艺术交相辉映，争奇斗艳，这些都是发展旅游事业的宝贵资源和财富。所以，发展文化旅游产业，是基于回隆镇实际情况和资源优势的正确选择，更是帮助本地广大群众脱贫致富、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生活的金钥匙。我们非常赞同闭节师太的观点，要把开发雷鸣山旅游资源当作一项摆在眼前最紧迫的任务来抓紧抓好。”
县委、县政aa府责成县发改委抓紧时间进行立项，不但要争取上级的资金扶持，还要向群众集资，让周边的群众从开发旅游产品中受益。
再说宋队长等人护送付玉堤回家后，第二天早晨起来，付玉堤的大儿子付新强走到宋队长家，告诉他说：“父亲死了。”宋队长吓了一跳，赶紧召集众人赶到付玉堤家一看，果然，付玉堤死得跷直，僵硬地躺在冰冷的床上。
付玉宝闻到他哥哥死去的消息后，悲痛欲绝，赶紧从集市贸易的肉摊上赶回付玉堤家中，看到付玉堤死于非命，他气愤地说：“这是镇政aa府故意推诿责任，人都摔成这样了，不让住院治疗，我们把他抬到镇政aa府去，看他们如何处理？一定要为我哥讨回公道！”
宋队长对付玉宝说：“这个事我完全在场，怪不得镇政aa府，镇长和书记都到县里开会去了，副镇长按照镇长的指示，告诉过我们大家，所有的医药费由镇里出，还要医院按时给他送饭，人家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可你哥哥硬是要回来，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送了他回来，我们几个人还为他垫付了二百元医药费没结账。”
“你们也是没良心的人，只想着自己赚钱，摔死人就不管他了。”付玉宝对宋队长说。
宋队长冤屈地说：“我们是看他经济困难，有活干就喊他一起去，谁要他去掏燕子窝呢？那可是菩萨身前的吉祥物，碰不得的。”
“为什么不要他住在医院？偏要背回来，这不是找死吗？”付玉宝责问宋队长。
宋队长与他争论起来，说：“镇政aa府本来已经安排你哥哥在医院住院了，他自己要爬起来，怪谁？乡里乡亲的，我们也是一片好心，想帮帮他，你说是不是？”
“新强，找块门板，将你爸抬到镇里去！”付玉宝对他的侄儿说。
付玉堤的大儿子二十出头，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他听了他叔叔的话，觉得不妥，就说：“叔，这不好，宋伯在场看到过的，镇长待咱们不薄了，抬到那里去不是丢人现眼嘛！”
“瞧你那点出息，怕什么怕？他还敢抓你去坐牢不成。”付玉宝说。
宋队长见劝不住付玉宝，他说：“依我看，无论如何不能抬到镇里去，副镇长是征求过胡院长的意见的，玉堤是听到胡院长保证没事才起来，要抬也只能抬到医院去，要他们出点钱给玉堤买棺材。”
“要的，那就抬到医院去，快点。”付玉宝要付玉堤的儿子动作快点，将付玉堤的尸体用一块旧门板抬到医院去示威，进而要挟医院出钱安葬死者。
回隆镇医院是一个只有三、四十个医生和护士的小医院，还有五、六个医生要按照上级的要求每天骑着单车到下面的村寨去巡诊，在家值班的医生还有休假的、停薪留职外出的。因为在医院上班的效益不太好，一些耐不住寂寞和清贫的医生，拿着执业医生证到沿海经济发达地区当江湖郎中去了，他们拿着一个小塑料袋，提着一点药去工厂的边沿兜售或在工厂边上租一间小房子，开私人诊所，主要是治疗那些打工妹晚上在路边或按摩屋里感染的疾病，生意兴隆得让这些江湖游医笑不拢嘴，数钱数得手抽筋。有些到外面去行几年医回来，就可以盖一栋别墅，买上一辆高档轿车，再穿上几件高档时装在医院里面转一圈摆摆谱。当然也有一些没有行医执照的人混迹其中，他们在简单的没有任何消毒措施的手术床上，拿着电工师傅用过的夹子给那些打工妹做人流，既没有麻醉措施，也没有止血方法，一些怕丑事外露无法回去面见江东父老的打工妹，宁愿承受这种痛苦，也不愿腆着肚子回家，有些后来坏了身子，有些还因为大出血过多，命丧他乡，电视和报纸杂志上常有这样的报道，大家见多了，心也就麻木不仁了。
付玉宝和付新强抬着晚上死去的付玉堤的尸体，来到镇医院的门诊室，开始看病的医生还以为是又来了一个重病人，他手一摸，冰凉的，医生连忙甩着自己的手，连说三声：“呸，呸，呸，真他妈的讳气。”
付玉宝拿起门诊室门后一根扁担，对着门诊室的窗户玻璃就是一扁担，“哗啦”一声脆响，吓坏了在场的医生和护士，一个女护士赶快报告胡院长，胡院长走到门诊室一看，是昨天受伤的付玉堤又抬来了。他说：“怎么回事？昨天是他自己要回去的嘛，怎么又抬来了？”
付玉宝眼里带着红红的血丝，怪吓人的，他抓住胡院长的衣领，厉声说：“是你保证他没事的，现在他死了，我要你陪葬。”付玉宝说完，对着胡院长就是两耳光。
胡院长对其它医生说：“赶快报告镇政aa府和派出所，有人在医院闹事。”
原来在门诊室上班的医生马上按照院长的指示，分别给镇政aa府和镇派出所打了电话。
镇派出所只有五个人的编制，加上四个协警，一共只有九个人，事不凑巧，今天汤家村有一个农妇喝农药死了，她的娘家来了几十号人要婆家陪命，婆家也是一大户人家，双方剑拔弩张，一场大规模的群架即将开始，镇派出所调出全部警力到现场进行制止流血事件的发生，只留了一个女户籍民警在家接电话。女民警接到医院的报案后，她马上用手机报告了所长，所长说：“这边的事态都还没平息，我就是飞也飞不回来，你给镇领导去个电话，要他们先去控制一下事态，我办完了这起就带大家回来。”
副镇长正想打派出所的电话，没想到他们先打来了，女民警对副镇长说：“王副镇长，您先带几个人去控制一下事态，所长处理完那边的事，就会赶回来的。”
“好的，好的，我们马上就去。”副镇长王志愿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想：“你一个黄毛丫头，竟然命令起我来了。”
王副镇长带着几个在家的镇干部，马上赶到镇医院，看着付玉宝拿起扁担一顿乱砸，将门诊室的医疗器械砸着满地都是。他对着付玉宝大声怒斥地说：“赶快住手，你好大的胆子，简直是目无法纪，你要对你行为负责。”
“我哥死了，你们要对他的死负责。”付玉宝回答着副镇长。
副镇长看到派出所没有人在这里，镇领导又没有权力抓人，只好平静地对他说：“老付，你也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怎么干出这么傻的事呢？你哥的死，我们跟你一样难过，有话好好说嘛，你不能拿他的死来作为违法乱纪的理由呀！有什么事坐下说，好不好？”
付玉宝听了王副镇长讲的话，还是通情达理的，对死去的付玉堤怀有同情心，也并没有拿他怎么样，于是他也平静了一下情绪，对副镇长说：“镇长您昨天在场，我哥摔成了这个样子，胡院长向您保证说他没事，现在人死了，医院该不该负责？”
胡院长在一旁说：“是他自己霸蛮要回去，我们的护士拖都拖不住，怎么能怪医院呢？”
王副镇长拍着付玉宝的肩膀说：“付师傅，我们在街上天天见面，看着你在路边卖猪肉，熟人熟事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搞得这样一塌糊涂，你太不应该了。”
付玉宝对副镇长说：“我哥哥家里的情况镇里面是清楚的，他穷得叮当响，现在一死，连副棺材都买不起，他家里还有一个残疾小孩没人照顾，怎么办？”
“生活上的事主要还是要靠你们自己解决，镇里只能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出于人道主义考虑，给你们搞点困难补助，不能全部由政aa府负责，因为在一个十多万人口的乡镇，一旦开了这个口子，镇政aa府也承担不起这样的负担。”副镇长对付玉宝说。
“那要医院出点钱买副棺材，总可以吧？”
“医院现在都揭不开锅了？”胡院长没好气地说。
“我看这样吧，这事不能怪医院，以后也不允许这样的事再次发生在医院。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大家对医院应该有一种感恩的心情，如果一死人，就往医院抬，那医院成了殡仪馆了。知道吧，你今天的行为其实是在犯罪，等镇长和书记回来再找你谈话，至于你说的困难问题，我个人先垫付五百块钱给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有钱再来还我，赶快将你哥哥入土为安，才是你应该尽的弟道。”王副镇长说完，从自己身上拿出五百块钱，递给付玉宝。
付玉宝接过钱，对王志愿说：“副镇长是一个有水平的人，这事处理得我们心服口服，不过你说过的，有钱再来还你，没钱的时候你不要催哦！”
“下次到你屠桌上提一块猪肉吃，总可以吧！”副镇长跟付玉宝开玩笑地说。
付玉宝和他的侄儿，抬着付玉堤的尸体回到了家，用两百多块钱买了一副棺材，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将付玉堤下了葬。
刘八斤镇长和罗大友书记从县里开完会议回来后，听了副镇长的工作汇报，刘镇长气愤地说：“这还了得，抬着死人向医院事业单位示威，简直是无法无天，必须要追究付玉宝相应的法律责任。”
“这事需要征求一下派出所唐所长的意见，看看够不够拘留的条件？”罗书记对刘镇长说。
“对这种闹事的人不能仁慈，否则他以为我们是一届软弱的政aa府，必须采取强有力的手段，要将这种歪风邪气压下去，才能确保社会稳定。”刘镇长火气未消地说。
“我去找他谈个话，要派出所给他罚点款什么的，一个农民嘛，没有什么犯罪前科，事情过了就算了，给他一点教训让他知道敬畏法律，不要把事情越扯越宽。”罗书记说。
罗书记表了态，刘八斤镇长只好说：“那这事就由书记处理吧，我就不操这个心了！”
过了几天，罗书记带着派出所的唐所长和两个警察，找到正在卖猪肉的付玉宝，对他说：“付玉宝，你跟我们到派出所去一趟，有事找你。”
付玉宝知道他们来找他所为何事，赶忙给罗书记和警察发着烟说：“我正在做生意啦，书记，等我把猪肉卖完才再可以么？”
罗书记和警察没有一个接他的烟，唐所长说：“不行，我们没有时间专门等你，你现在就必须走，否则我们采取强制措施。”
一个警察从屁股后面拿出手铐在手里扬了扬，说：“快点收摊，跟我们走。”
付玉宝要他的一个合伙人看着肉摊，他把杀猪刀往屠桌上一摔，说：“走就走，你们还吃了我不成？”
他跟着罗书记和派出所几个警察来到派出所，罗书记语重心长地对他说：“老付啊，我们天天在街上看着你做生意，做生意的人讲究和气生财，你其实也是一个很和气的人，你为什么这一次要抬着你哥哥的尸体冲击医院？还打烂了医院那么多医疗器械，你说怎么办？”
付玉堤抽着烟对罗书记和唐所长说：“我还以为没事了呢，你们怎么又想起来要整我？”
罗书记对他说：“不是我们要整你，而是群众不答应，医生护士不答应？你只为一时痛快，无视社会公共道德和法律责任，完全是法律意识淡薄的表现，你自己说说该怎么办？”
“我不过是打烂了两块玻璃而已，赔偿他们的损失嘛！”
“你说得轻松，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胡院长的脸，人家还经常在你摊子上买猪肉，你对得住人吗？”唐所长严肃地对他说。
“那要我怎么办？我没有犯死罪吧？”付玉宝没好气地说。
唐所长看到付玉宝还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大声地对他说：“你以为你犯的事还小，我们不敢抓你，是吧？就凭你冲击企事业单位这一条，就可以判你一年以上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何况你还动手打了胡院长，打烂了一些医疗器械。”
“我认错还不行吗？赔偿他们的损失。”付玉宝看到镇政aa府和派出所领导专门来找他，可能是要抓他，心里开始虚起来。
“那你认为赔多少？”唐所长问付玉宝。
“你们做主，总不能让我一个农民赔得倾家荡产吧？”
“你认识到了错误，并且愿意改正错误，我们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希望你以后注意一点，做生意的人要有一个做生意人的样子，不要自己砸了自己的牌子，写一个书面检讨给胡院长，让他消消气，当面向他赔个不是，适当给医院赔偿点经济损失，可以吗？”罗书记对付玉宝说。
“要的，书记说赔多少钱？”付玉宝小心地问罗书记。
“赔个三百块钱吧，你把钱放在唐所长手里，我们打电话叫胡院长来派出所。你们当面沟通一下，以后大家好见面。”罗书记说完，拿起派出所的电话，打给胡院长，说：“胡院长，我是罗大友，我跟唐所长做好了付玉宝的思想工作，你现在来一趟派出所，我们要他赔偿医院的经济损失。”
“好的，我马上来。”罗院长接完电话，就来到了派出所。
医院离派出所不远，十多分钟合，胡院长就来到了，他进来就说：“罗书记找我？”
罗书记给胡院长搬了一下凳子，对他说：“大院长，你就胸怀宽广一点，付玉宝天天在街上做生意，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们让他写个检讨书给你，并赔偿一点损失，你看行么？”
胡院长看着罗书记说：“我们听从书记和派出所的安排，没有其它意见。”
“那付玉宝你就当着书记的面，给胡院长赔个礼，道个歉。”唐所长对付玉宝说。
付玉宝站起身来，对胡院长说：“对不起，院长，我是一时情绪激动，冒犯了你，给你道歉了。”
“没事，没事，都是些熟人，讲清楚就可以了。”胡院长也站起身来，拍了一下付玉宝的肩膀说。
唐所长将付玉宝的三百块钱交给胡院长说：“这是付玉宝赔偿医院的损失，三百块钱，钱虽然不多，但是他的一番心意，你回去跟医院的医生护士说说，此事到此为止，组织上已经处理完毕，任何人不得再议论。”
“要的，我回去做做她们的思想工作，大家不准再议论此事。”胡院长说。
罗书记对付玉宝说：“你也就可以安心做生意，以后注意点。”
“要的，那我走了。”付玉宝小心翼翼地说。
从派出所回到肉摊上，付玉宝灰溜溜地对同伙说：“难怪清早出门老鸦在头上叫个不停，原来是要赊财，被他们敲去了三百块。”
同伙给他发了一支烟，付玉宝用一次性打火机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说：“就算这几头猪白杀了，给他们做了几天生意。”
同伙安慰他说：“赊钱免灾，给了三百块钱就算一回事，免得到时候走夜路都提心吊胆的。”
罗书记回到镇里，将自己和派出所对付玉宝的处理情况对刘八斤镇长说了一下，他说：“人还是有怕的时候，付玉宝到了派出所，老老实实的，也给胡院长赔礼道歉了。”
“那家伙以为自己是个杀猪的，整天拿着把杀猪刀在手里扬来扬去，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是不行的。”刘镇长说。
“看到他认识态度好，就算了，不然，派出所是可以关他几天的，社会治安综合治理还是要讲究策略，重在震慑这些人的犯罪心理，预防比惩处更重要。”罗书记对刘镇长说。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当个乡镇的书记、镇长也很不容易，家事、国事、天下事，要事事在关心，一旦出了纰漏，不但自己的政治前途会毁于一旦，有些还会带来牢狱之灾，身败名裂。
在镇政aa府办公室，书记和镇长两个人聊起了人生境界。罗大友说：“古往今来，凡成大事、大学问者，必须经过三种境界。”
“哪三种境界？”刘八斤问他。
“第一，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这是宋代文人晏殊《蝶恋花》中的名句，说的是西风凛冽，一夜之间碧树凋零，极目远眺，无障目之叶啊。”罗大友深有感触地说。
刘八斤说：“这是文人表现对远方亲人思念的苦心和眷恋，情真意切，信念专一，为古今流芳下来的佳句。”
“今天的人常用它赞扬勇于探索真理、敢于攀登高峰的人，他们赤诚一片，信心十足，有远大的志向，有明确的目标，有为事业励精图治、百折不回的雄心壮志，有为人民鞠躬尽瘁、临危不惧的牺牲精神，当然，这是做人的基本准则和道德规范，更是成就大事业的宗旨。”罗书记敞开心扉地对刘镇长说。
“你说的第二、第三个境界呢？”刘八斤问他。
“第二个境界是宋代大词人柳永的一句名言，叫做：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可见为思念伊人，甘愿为之日渐消瘦，可见用情之真挚，后人以此为比喻，对执着追求理想，研究学问，达到忘我境地的一种写照，成大气候、大学问者，无不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无不在茫茫书海中遨游，寻章摘句老雕虫，晓月当帘挂玉弓，无不百尺竿头须进步，十方世界是全身。那些消闲、舒适、温情、安然、待兔而守株者，是永远不会有所作为的，只有勤奋、吃苦、务实、坚持、开拓、睿智，具备这人生进取‘六要素’的人，才能不断激奋，永远前进，我常想：人生是一部无字的书，至于是什么内容，就靠我们自己去填写了。”
“说得好，你不愧是个饱学之士，做群众的思想工作也是和风细语、润物无声，值得我认真学习。”
“过奖了，第三种境界也是宋代的爱国词人辛弃疾的一段话：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星移月走，时不倒流，万不能满腔愁绪付东流；道路遥远，任务艰辛，工作非同纸上空文，我们只要有毅力，有信心，世上就没有登不上的高山，没有办不成的事业，没有学不会的知识。”罗大友对刘八斤说。他将自己读书学习的心得体会与同事一起分享，使彼此之间的感情更加融洽，对搞好工作是大有益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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