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话间,却见一抹香气扑鼻的粉红身影踩着十公分的细高跟鞋扭腰摆地迎了上来,满脸娇笑地凑到殷天厉的身边,极其做作地伸出了兰花指,那柳蛇一般的无骨身躯还時不時似有若无地在殷天厉身上磨蹭了起来:
“殷总,好久不见?我是天发银行董事长秘书季晚晴,上次…我们见过的,不知您…还有印象吗?”
打量着面前花枝乱灿的女人,蓉沁禁不住垂眸瞥了瞥自己,同样是陪同来办公的,人家浓妆艳抹,她就脂粉未施;同样是职业套装,人家是明艳动人的時尚亮粉,她却是沉闷至极的古板藏青;人家搭配的是低款抹胸,她搭得却是一成不变的白色衬衫,再看到那针尖一般的恨天高,短到连她都脸红的超短裙,蓉沁不免有些感慨:
难怪他们会被踢出局了,且不论两家银行的真正实力如何,但看人家这抢风头讨好的劲儿,他们就已经输了一大截了?rBDD。
只是,这女人漂亮是漂亮,会不会有些太过火了?不是来谈合作的吗?她怎么倒觉得她更像是来卖肉的?他…应该没那么肤浅吧?
评判着,蓉沁的目光不自觉地调回了殷天厉的身上,却见他握着女人的手,不止没有推开的意思,反倒似乎很享受,连抿着的唇角都难得地上挑了起来:
“季小姐这种天姿国色的大美人,我想忘…怕是也忘不掉吧?”
“殷总真会哄人开心,说得人家都脸红不好意思了,殷总才是真正的器宇轩昂,让人…一见难忘啊?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单独跟殷总出来坐坐,人家最近买了几只股票,赔得心都淌血了,就指望着能有机会得您指点一二…翻身呢?”
“……”
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吹捧着,不到三分钟功夫,女人的手已经挽到殷天厉的胳膊,两人亲密地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似的,蓉沁瞪得眼珠子都直了:这样,也可以吗?
“哈哈,这其中的技巧,怕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明白的,等找个時间,我再慢慢地、详细分析给你听,如何??开会要紧,不要让客人就等了,我们走吧?”
眼角的余光不時瞄过身侧呆滞的佳人,殷天厉却始终没有回过头,言语暗示地跟身旁的女人谈笑风生着,抬腿往前走去。
目不转睛地望着离去的背影,蓉沁不自觉地嘟起了小嘴,满脸的不高兴,真是的,她话还没说完呢?居然把她当透明人??她看他…不止肤浅,连品味都低俗得很?
白白欣赏了一场好戏,Dean简直乐不自禁,将蓉沁的表情尽收眼底,极富兴味地望了她一眼,随即也抬腿跟了上去。
◎◎◎◎◎◎◎◎◎
这一天,蓉沁跟经理两人,近乎是在周而复始的找人、等待、谈话中度过,可是直至下班,两人依然毫无进展,此次会议错过了不说,连竟取的资格也没有寻回。
蓉沁心知肚明,这件事,根本不是两个人的努力能解决的。因为他们要合作的殷氏集团,而殷天厉就是这个集团的天。不管他们找多少人,哀求多少次,怕是都没用。只是,就算是明知一切都是白费功夫,蓉沁也不能开口说什么,因为,她便是问题的症结之一。
这一天,她所纠结的只是——自己到底究竟该不该主动离职。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第二天一到办公室,蓉沁就感受到了那别于往常的气氛,果然,还没坐下,几名同事就悄无声息地凑了上来:
“蓉沁,你快说说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们银行真的被取消资格了?”
“不是只是暂時的吗??这下,可真要雪上加霜了??听说你们昨天连会议室都没进??还是没理由的?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啊?”
么也会会。“是啊?这要判人死刑也该有个理由啊?现在我们整个银行从上到下都一头雾水,想改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就是,就是,你所这怪事年年有,今年怎么就让我们摊上了?……”
“是啊,这究竟是为什么?也不给个名话?这不是要我们抓瞎吗?”
“……”
同事你一言我一语的,蓉沁憋得难受,可除了苦笑也只能摇头。所幸,天塌了也有高个子在顶着,这种操心事,除了私下的八卦,也并没有任何人来指责她的罪过,这一天,银行前所未有的忙,忙到所有人连中午吃饭的時间都被逼缩减到了最小——
以往工作也会烦会累,可蓉沁从来没有动过离职的念头,很多時候,还觉得工作是一件很充实、很幸福的事情,所以即便遇到再大的挫折,她一样还是努力地攻克难关。可是这一天,银行对她来说就像是人间炼狱,柜台前忙得天昏地暗,还要被顾客嫌来嫌去,回到办公室,同样的,想要寻求片刻的安宁都成了奢望。
一下班,蓉沁就迫不及待地逃离了那个地方,刚冲下银行的台阶,还没缓过气来,一抬眸,却见电动车道旁,一个熟悉的暗红身影正满脸愁苦地搓着手、踯躅徘徊。
抬眼瞥了瞥银行四周,除了公司还是公司,走上前去,蓉沁不能不自作多情:“张阿姨,你是来…找我的吗?”
“蓉沁,宋扬不让我来找你…可我实在忍不住了,蓉沁,你去看看他,好吗?我求你了……”
“张阿姨,你别激动,别哭啊?有什么事,您慢慢说?”
见宋扬的妈妈一边拽着她一边哭,还不時有种要下跪的冲动,搀扶着老人,蓉沁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蓉沁,不是我帮儿子说话,宋扬他…真的很喜欢你?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其实,宋扬以前交过一个女朋友,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我也不怕丢人,两人人从小青梅竹马,感情很好,我们也早就接纳了她做我们儿媳妇,可大概五年前吧,她被宋扬的上司跟他两个朋友糟蹋了,宋扬在场,可他不能出手,因为那三个人都有权有势,一个还有黑道背景,他们只说了一句话,宋扬就畏怯了,你要为了一个女人牺牲一家老小吗?那个時候,我们家里条件很差,我的心脏又出了问题,急需一大笔钱做手术治疗,宋扬是个很孝顺的孩子,他的一時犹豫让他最爱的人受尽了凌辱,他想照顾她一辈子的,可那个女人最后自杀了,这件事,成了他的心病,五年来,很多女人倒追过他,其中也不乏条件很好的,可是他一个都没接受。那件事他一直很愧疚,所以她总是偷偷给红英家里寄钱…虽然我们就一个儿子,可我们却不敢逼他太紧…这个结,这个错,是无法挽回、亦无法弥补的?可蓉沁,你能了解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种痛苦吗?我不懂什么大道理,可贫贱夫妻百事哀啊,这句话一点不假,亲眼看到自己的爱人被欺负的那种无力感,那种心里的哭与恨,你能想象吗?”
“阿姨,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同样的事儿,她已经听到了两个版本,站在各自的立场,他们似乎都没有错,可那个女孩呢?她错了吗??这一刻,蓉沁已经无心去判断过往孰是孰非。
“蓉沁,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跟宋扬分手,如果是为了红英的事情,我希望你明白,宋扬不是故意的,他的错是被我们这一家子的亲情负担给拖累了,只可惜,有些事,错了就是错了,没有后悔药可吃,一時怯弱,却成了我们一辈子的负担,这种错是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我把所有都告诉你,只是希望你明白,宋扬是真的爱你,这五年来,你是第一个他主动带回家、亲口承认要交往的对象,每次看他提到你的幸福样,我这个做妈的也替他开心……”
“阿姨,宋扬是个好人,只是…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我不会给他带来幸福,只会给他带去灾难?”
“蓉沁,你不要这么说,阿姨知道你也是个好人?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阿姨希望你慎重,却不能强求你什么。阿姨此次来,只是希望你能去看看他,开导开导他也好——”
说着,宋扬妈妈的泪又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抬眸,蓉沁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宋扬他…出事了?阿姨,他到底怎么了?”
“哎,总之一言难尽。自从跟你分手后,宋扬就有些闷闷不乐,接连在家里闷了两天没去上班,后来我问他怎么了…才知道,他被辞退了,说是有人举报他想跳槽,被公司领导知道了,说是不愿意要心不在的员工…后来,他就去找工作,接连好多天,一直早出晚归却始终没有音讯,我看他有点急躁,怕他出事还劝他好好休息几天,谁知道…前天他刚出门就被人抬了回来,还被人给…打断了一条腿…本来以为是意外,后来才知道宋扬是被人认错无缘无故成了替罪羔羊,这口气我们怎么咽得下?当即报了警,要求索赔还准备要打官司…谁想事情闹大了,那个打伤人的竟痛痛快快认罪了,还同意依据鉴定出医药费,补偿精神损失费……”
听着宋扬妈妈的怨恨口气,蓉沁有些不解:“这不是很好吗??”
“好什么好??这人倒霉了真是……因为那个误将宋扬认作情敌的男人事出有因、认错态度又好,最后只是被判了个过失伤人,由于两人都动了手,他的情节轻表现又好,就只判了拘留七天的刑,宋扬的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加起来不过二十几万,可宋扬打坏他车子的一处,修一修就要一百万,算起来我们半分好处没捞到,还要倒贴出八十万,我们想撤诉庭外和解,偏偏又已经报了案,事涉刑罚,对方不同意,连警局都不同意……现在我们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下子要我们拿出八十多万,不是要我们这小老百姓的命吗?这钱终归还是身外物,我们把房子抵押出去,借借凑凑还是可以应付的…关键是宋扬…他受了打击又受了伤,情绪很是低落,医生说她的腿伤到了骨头,怎么也要养个半年才能动弹,偏偏又摊上了这个事,他…最近常常一整天都不说话,莫明的,不是去砸自己的腿,就是去拿拳头去撞墙…我真怕他会出事?蓉沁…你去劝劝他吧,兴许他会听你的话…”
望着面前这个啼哭不止、饱经风霜、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的中年妇人,往昔的蛮悍不再,蓉沁心底很不是滋味,听着她的苦诉,她的脑海里却不停地浮现一句话:
“你再敢纠缠她,我就打断你一条腿?”
会是他找人做的吗?他真得会如此心狠手辣吗?可他没再来纠缠她啊,出了豪宅后,他们只见过……
灵光一现,蓉沁瞬時恍然大悟,现在她终于想通为何那一次后宋扬再也没有出现过?
“蓉沁…你在想什么?算阿姨求你,看在往昔的情分上,你去看看宋扬,哪怕给他打打劲儿,帮他度过这一次的难关,好吗??我真怕他承受不住这接踵而来的打击,跨了…阿姨这大半只脚都已经迈进棺材了,就宋扬这么一个孩子…蓉沁,阿姨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就帮帮我,去看看她,好不好??”
拉回思绪,蓉沁却倍感为难,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她却的确怕自己去了会火上浇油帮倒忙:
“阿姨,这件事…您看这样好不好?官司的事,我找找朋友,看看能不能尽微薄之力,这几天,你们就先拖拖,千万别再跟人家闹了,越僵这事也不好解决,也别急着抵押房子,现在这房价,卖得起,再买就难了,等过个几天我这边有了结果,我再去看宋扬,一并协商着怎么把这事圆满化解了…”
“好,好,只要你肯来,我就能安抚住扬儿…你什么時候有空提前来个电话,我给你做爱吃的…蛋黄鸡肉卷…”
“嗯,好,谢谢阿姨?不早了,那我陪你去坐公交吧……”
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扶着宋扬的妈妈,两人往一侧的公交站牌走去。
◎◎◎◎◎◎◎◎◎
突来的一段插曲,又像是一颗沉重的石子,深深砸入了蓉沁的心底,回到家,宋扬妈妈那悲苦的形象还像是一道挥之不去的魔咒,不停地她脑海晃现。
‘哎——’
盯着手机看了许久,蓉沁又无奈地重重叹了一口气。随即扔下手机,转入了浴室。
再次走出,蓉沁已经换下了一身拘谨的装束,可她却没有感到半分的轻松,目光刚一定注到手机上,深沉的阴霾便接踵而来,顿時压得她有些无法负荷。
拿起手机,蓉沁一咬牙,还是按下了那从未拨打过的号码。
‘滴滴’的连接声耳边响彻,蓉沁的一颗心也跟着怦怦七上八下——
该怎么开头好呢??先说点什么抛砖引玉还是直截了当呢?
紧紧握着手机,蓉沁紧张地手心都冒起了层层的冷汗,正游移不定间,手机里却传来温柔的机械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童话中,请稍后再拨——”
正在…通话中?刚刚不是已经接通了吗?怎么突然就……他挂她电话???
瞬间恍然大悟,蓉沁又不死心地按了两次,果然,每次都是清晰又清晰的最少响过三次的‘滴滴’声才是一成不变的女音,瞪着手机,蓉沁霎時变成了被打蔫的茄子——
这一次,他是认真的??她真的把他惹毛到这般程度,甚至不惜心狠手辣地伤害无辜…逼她亲自上门求他吗?
连她的电话都不接,她还怎么祈求和平解决问题??
抿着小嘴,蓉沁前所未有的沉重。这一夜,辗转反侧,蓉沁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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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亲历磨难,而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些時日,蓉沁的生活并没有发生太过实质姓的改变,可是她的心却无形中覆上了层层的压力,心事重重,一時间,她的人生仿佛踏入了死胡同,前路迷茫。
又是一天的忙忙碌碌,而今時间每过一分,对原地踏步的她而言,都是最可怕的失败,那意味着她的机会又少了一分。
揉着酸疼的肩胛回到办公室,同事又凑到一起七嘴八舌了起来,每天早晚,互通消息仿佛成了办公室的必修课。即便很少参言,蓉沁还是禁不住竖起了耳朵。
“哎,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两天…银行的情形…有些很不对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
一个卖乖的暂停,霎時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齐刷刷聚到了万花丛中那一点绿上。
不对劲??一听到这三个字,蓉沁恍若惊弓之鸟,猛地挺直了身躯,一颗心像是别人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神经都跟着崩了起来。
不会真得…又有事发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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