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何空青倒吸一口凉气，后面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皇后娘娘此举，这实在是太大逆不道了！！
看着何空青因为震惊而瞪得溜圆的眼睛，江凝霜没好气的开口。
“不是本宫做的，本宫只是有所察觉，但没有阻止而已。”
她不仅没有阻止，甚至这件事还有她暗地里推波助澜的功劳。
不过这一点，她就没必要告知何空青。
“呼，那就好。”
何空青长舒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他刚才误以为是皇后娘娘出手让陛下失去生育能力，都已经想好如何替皇后娘娘遮掩这件事。
只要在陛下发现他已经不能生育之前，率先一步，弄点毒药废了陛下的身子骨。
这样一来，即便是其他太医给陛下诊脉，也只会误以为是陛下中了毒，伤了身子骨不说，还顺带还失去生育能力。
绝对不会发现，陛下是先失去了生育能力，才被人投毒。
不过，既然陛下失去生育能力这件事，不是皇后娘娘做的，他也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去配毒药了。
江凝霜坐在上首的位置，将何空青的表情变化看的一清二楚。
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不疾不徐道。
“后宫人人皆知，因为瑞王妃的死，陛下不愿意处置宁安郡主给本宫一个交代，所以本宫最近和陛下有了隔阂。”
“当初你是本宫推荐给陛下的人，如今本宫和陛下闹别扭，陛下对你也没有之前那么信任。”
“听白术说，最近陛下有意培养新的心腹太医，而且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江凝霜看着何空青，意味深长道。
“这件事你若是利用的好，一定能够重拾陛下对你的信任，不用担心有人后来居上，将你取而代之······”
“皇后娘娘——”
江凝霜的话还没说完，何空青已经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跪在江凝霜的面前，打断江凝霜的话。
“微臣不太懂人情世故，也看不透人心。”
“因此微臣分不清，皇后娘娘你说这些话，到底是要试探微臣曾经说过，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时的忠心是否依旧如故，还是真心实意想让微臣利用此事，重拾陛下对微臣的信任。”
何空青说话的速度不快，但声音里满是真诚和坚定。
“微臣只有几句话想要对你说——”
何空青抬眸，无视尊卑之分，直视江凝霜的眼眸，一字一句道。
“微臣这条命，是皇后娘娘你救回来的，这几年的光阴，在微臣看来，活一天赚一天。”
“如果皇后娘娘有朝一日需要微臣这条命，你尽管开口，微臣绝对不会有一丝丝的犹豫。”
“微臣对你的忠心，永远都不会变，也绝对不会逊色于任何一人。”
说罢，何空青将头抵在地板上，等待江凝霜发话。
江凝霜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何空青，并没有让他起来，只是眼神平静的看着他跪在那里。
殿内的烛火轻轻摇曳，江凝霜的眼眸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中让人难以看清。
无人能知晓，江凝霜此刻听完何空青的话之后，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江凝霜才开了口，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殿内足够响亮。
“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何空青跪得太久，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摇，等起来的时候浑身都有些发麻，膝盖更是伴随着一阵阵刺痛。
可即便如此，何空青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丝的不满，看着江凝霜的眼神，依旧充满了感激和敬重。
“明天你就让陛下知道，他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
江凝霜开口吩咐。
“是，娘娘。”
何空青躬身行了一礼，毫不犹疑的应了下来。
“你可知，由你告知陛下此事，为了掩盖这个秘密，陛下一定会杀了你。”
何空青答应得太快，半分迟疑都没有，江凝霜看着何空青的眼神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故意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秘密就永远都是秘密，你不怕死吗？”
面对江凝霜坏心眼的询问，何空青毫不犹豫的回答。
“微臣说了，这条命是皇后娘娘你给的，皇后娘娘你需要，微臣绝无二话。”
“哼——”
江凝霜轻哼一声，对于何空青表忠心的话，并没有做出任何评价。
“放心，本宫说了，今夜你若是能按时来，本宫就会给你一个办法，让你能够在这件事里全身而退。”
“本宫一口唾沫，一个钉，说得出，就做得到。”
“明日你给陛下请平安脉的时候，记得别傻乎乎的，直接和陛下说他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你自己想办法，让陛下同意让太医院所有人过去给他诊脉。”
“到时候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知晓陛下的身体出现问题，陛下总不可能杀了所有太医，你的命——不就保住了吗？”
“让太医院所有太医，都知晓陛下已经没有生育能力，这·······”
何空青微微皱眉，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顾虑。
江凝霜抿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才开口道。
“怎么，保命办法已经告诉你了，你这表情，别说你做不到。”
“不，皇后娘娘给微臣想的办法极好，微臣觉得实施起来，问题不大，只是陛下如今的身体情况，不适合让太多的人知晓。”
何空青皱眉说出他担忧的事情。
“太医院里许多太医明面上看似明哲保身，实际上大多数背后都是有人的。”
“陛下不能生育这件事若是传出去，陛下的皇位会坐不稳，皇后娘娘你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何空青话里话外都在为江凝霜考虑，江凝霜听了忍不住挑了挑眉。
“太医院的太医，本宫刚刚入宫的时候就清理了一遍。”
那些有主的太医，江凝霜当初就让楚逸恒，借着施恩的名义——
在楚逸恒的兄弟们接他们各自的母妃出宫赡养的时候，顺带将那些太医赐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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