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军校有规定,如果学生对成绩有异议,申请上报重审后,班主任与科任教授有义务全力配合学生进行核查。
“您查都不愿意查一下,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直接断定是我的过失,这个结果我不接受,”迟冬目光沉冷:“老师,按理说这种情况是可以留证举报的。”
迟非越没有表现出半分慌乱,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嘲弄的看着他:“举报?你确定?”
举报的渠道当然有,但像迟冬这样无权无势的学生,一般不会蠢到跟班主任作对。
举报信息会如实传达至班主任的上级领导,但只要不倒霉到被更高级别的领导接管,大家同事一场,私下里说两句好话,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轻易糊弄过去。
举报信撼动不了班主任的地位根基,而实名举报的学生,却势必会得罪班主任——班主任想要整治一个没权没势的普通学生太容易了,随口跟任课老师提一句,往后但凡学生上课稍微出点纰漏,就有可能收获一份被平时分拉低得惨不忍睹的成绩单......普通学生根本承担不起招惹班主任的后果。
迟冬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但他并不是‘无权无势的小可怜’,也根本不怂实名举报会被恶意报复,淡定回复:“您并没有按照校规的规定帮助学生解决问题,敷衍了事,当然可以举报。”
“你大可以去举报,”迟非越靠在办公椅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已经给出合理解释了,‘离校修学’被驳回,是你的申请流程有问题,你自己没有及时补齐材料重新申请,导致平时分清零,难不成还要怪我?”
“系统不可能在通过申请后,又无缘无故驳回申请,”迟冬冷冷的看着他:“而且我并没有收到系统的驳回信息,这说明‘驳回’操作并不是系统执行的,只有可能是人为修改了后台数据。”
“是我改的,那又怎样?”迟非越冷笑一声:“我审核过你上交的申请资料,资料缺失了最重要的‘监护人知情同意书’,不满足申请条件,在这种情况下,我作为班主任有权予以驳回,有问题?”
“校规上可没有‘教职工可以随意修改系统数据’这一条,”迟冬若有所思:“就算您质疑系统审核出了差错,也应该上报管理员,让管理员进行数据的核查、修改吧?”
迟非越有恃无恐:“我当然是经过了管理员授权,才能对数据进行修改。”
“原来管理员也知情,”迟冬笑了一下:“所以您们两位都没有发现,其实我的资料并没有出差错?”
吴飞办事一向细致稳妥,这一路上也反复确认过,上交的资料没有任何问题。
迟非越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迟冬道:“一般而言,未成年学生申请‘离校修学’,需要监护人签署‘知情同意书’才能予以通过;但还有另一个特殊情况——当未成年学生的监护人意外离世,学生户口完全独立的时候,即便没有‘知情同意书’也能直接申请‘离校修学’。”
吴飞就是按照第二个特殊情况帮他申请的‘离校修学’。
迟冬慢条斯理的打开自己的个人信息栏,隐去了‘婚姻状况’这一项,毫不避讳的将光屏展示给迟非越看:“您看,我的监护人已经离世大半年了,我现在的户口处于独立状态,完全符合第二种‘离校修学’的申请条件。”
迟非越面色微变,坐直了身体打开光脑,似乎在查询迟冬的申请资料,片刻后,他脸色难看的靠回椅子上——迟锋那蠢货,真的没有把亲儿子的户口转回迟家!
迟冬现在是独立户口,所以他提交的资料确实没有错。
“我的申请资料没有任何问题,因为判断失误而自作主张变更我的系统状态,导致我成绩录入出现大幅度误差,这算是您的工作失误吧?”迟冬关掉光脑,乌沉沉的眸子注视着他:“您打算怎么办?”
迟非越扯了扯唇角:“......既然是失误,联系管理员,把系统状态跟成绩改回来就是了。”
“就这?”迟冬抱臂:“如果不是我坚持要求核查信息,恐怕就得因为您的过失承担难以预计的后果了。”
“你想怎样?”迟非越笑不出来了,阴恻恻的看着他。
迟冬悠哉游哉:“没想怎么样,实名举报,按校规正常处置好了。”
校规明文规定,如果教职工因工作失误导致学生成绩异常,应当按过失影响大小判定处罚,轻则记过扣工资,重则革职辞退——首都军校的教职工,福利待遇与责任义务成正比。
迟冬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但一想到原著里,这家伙身为班主任,却带头排挤、孤立原主,这口气就咽不下去,高低得替原主出出气。
“你想好了,”迟非越压低了声音,暗含威胁道:“你还得在一班待两年,未来会发生什么可说不准。”
“您是在威胁我?”迟冬垂眸看他,眼底弥散着冷意。
“只是好言相劝,”迟非越面上肌肉绷紧:“年轻人阅历浅薄,容易冲动,得饶人处且饶人,往后的路才能走的顺。”
“我叛逆,不听劝,”迟冬也笑,当着他的面打开光脑,当场举报。
就连周景烁的话他都不见得听,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以为举报就能动得了我?”迟非越也是被他气昏了头,怒极反笑:“你知道我背后是谁吗?”
首都军校由周氏财团创办,迟家又跟周氏继承人有着姻亲关系,他背靠着迟家,就相当于背靠着周家,靠着这层关系,就连上级领导对他都客客气气的,一个普通学生的举报还奈何不了他。
“您这么有恃无恐,原来是有后台?”迟冬故作惊讶:“能让您无视校规、举报,在首都军校横行......难不成老师您背靠周家?”
他这话问得直白,整个办公室都安静几秒,暗暗吃瓜的众人都忍不住投来视线,想要一探究竟。
迟非越不止一次炫耀过迟家与周家的姻亲关系,大家也就都默认他确实受周家庇护——但这说到底也只是他们的主观臆断,迟非越从未亲口承认过。
现在这个学生敢直言问出来,他们也想听听迟非越到底会怎么回答。
迟非越感受到众人的视线,头一次感受到了骑虎难下的焦灼,只能硬着头皮沉声道:“是又如何?”
他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一道冷厉的声音压下一切喧嚣:“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迟冬扬起一抹笑,目光跟随众人一同望向办公室大门口。
周景烁自从退役后,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行事并不张扬,但毕竟是曾经名震宇宙的最强上将,又是首都军校的创始人,加上标志性的外貌与轮椅,在场几乎没有人不认得他。
他出现的瞬间,原本吃着瓜窃窃私语的人都噤声了,空间都像静止了似的寂静。
太出众的容貌气质,太强势的气场,即便坐着轮椅,也不妨碍威严肃冷的气势铺天盖地的迸发,仿佛掐住了所有人的咽喉。
唯独迟冬不受影响,笑意盈盈的朝着面色瞬变的迟非越道:“老师,您的靠山来了,您不开心吗?”
他一出声,众人又不由自主地看向迟非越,看他脸色惨白、额头冒汗的模样,在场的都是人精,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家伙哪里就能得了周家庇护?不过是吹牛罢了。
有意思的是,他前一秒还在吹嘘‘有周家当靠山’,下一秒就被周家掌权人当场戳破......这是什么惊天闹剧!
太戏剧性了,要不是场合不合适,简直按捺不住想立刻跟亲朋好友分享快乐。
众人或讶异或嘲弄的目光,看得迟非越更是无地自容,但相比尴尬,难以言喻的恐惧情绪占据了他大半的思维,落在周景烁身上的目光都有些散焦恍惚,脑袋更是嗡嗡作响,似乎下一秒就能撅过去。
完了,彻底完了——
周景烁目光落在迟冬身上,并未施舍旁人一眼,操纵着轮椅朝着他的方向驶去,在距离他几步外停下,淡淡道:“冬冬,过来。”
在场对这位周家掌权人了解一二的人,无不倒抽一口气。
这位周氏家主可不是什么温柔的人,手段狠戾,性情冷漠,平日里说句话都能冻坏人骨头,现在怎么......这语气听上去竟然有些温和,又好像是爱护。
怎么会?
要知道,在为数不多的相关采访中,周景烁就连面对他亲自挑选的养子周韶,言语间都透着股疏离淡漠,顶多比与旁人交流时更耐心些,再没什么区别对待。
这个据说从垃圾星转学来的插班生,怎么就能得到比周韶还特殊的待遇?他到底跟周景烁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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