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桉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你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啊。”
桑乔白耸肩,“我可不跟你似的,脾气好度量大,我小心眼儿还记仇,就爱报仇打脸。他当着我的面儿这么说你,我可不受这份儿气,怎么?你还想以德报怨啊?”
渝桉摆摆手,无奈道:“哪有?我又不是圣人,任由他鄙夷奚落。而且我不是已经骂回去了吗?你也棒我骂了,所以就觉得算是过去了。你跟他说,这件事就还得再牵扯一下,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再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罢了。”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渝桉觉得自己也是个男人,被人欺负了就去告状,有点儿不太好意思,不是故意想瞒着娄季章。
桑乔白却不会这么想,反正不让他痛快了,他绝对让那人更不痛快。他从小就被捧着长大,只要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就会有人来帮他处理后续的事情。
所以在娄季章面前,他能自然而然的说出自己的不满。当然,他的不满更多的是为渝桉感到不满。他没什么真心朋友,渝桉绝对是其中关系最好的,所以司炎斌那么侮辱渝桉,渝桉自己不告状,他都会帮忙告。
毕竟他知道娄季章是有多宝贝渝桉的。
果不其然,他这话一出,娄季章已然怒火中烧。
他止住渝桉安抚的话,看着桑乔白又问了一遍:“是谁?”
桑乔白摇头:“不认识,不过就是那个人。”说着,他毫不遮掩的,透过层层人群,指向司炎斌。
不管是娄季章还是渝桉亦或者是跟卜重离了婚的桑乔白,无疑都是参加晚宴众人关注的重点,无时无刻都有人在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所以当桑乔白指向司炎斌的时候,众人的目光也都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
司炎斌也是一直都关注着渝桉和桑乔白二人,所以当桑乔白的手指过来的时候,当众人都看向他的时候,他心头一跳。
司炎斌没想到桑乔白竟然是这么毫无顾忌的样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公然指向自己,丝毫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
不过也难怪,他不认识桑乔白,不然绝对知道桑乔白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的性格,从来不会管别人的想法。
反而娄季章并没有给他暗骂桑乔白的机会,顺着桑乔白的手对上了司炎斌那明显有些局促尴尬的脸,他阴鸷着双眸,大步朝司炎斌走过来。
司炎斌被娄季章那咄咄逼人的气场吓到,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开口解释:“娄总,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娄季章打断:“我不想知道你有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想知道你想干什么,我只告诉你一点,你侮辱我的伴侣,就是在当众打我娄季章的脸,巴掌落下来,别说道歉了,你求我,都别指望我放过你。”
一听娄季章这话,司炎斌顿时急了。是,他的公司目前前景不错,给他足够的时间,他肯定能造就不小的成就。可是别忘了,娄氏是怎样庞然大物的存在,别说现在了,就算给他足够的时间,也不可能是娄氏的对手。
而如今,他都还没有发展起来,娄氏却已经给他下了死令。若娄氏真对他的公司出手,他绝对毫无还手之力。
他脸色瞬间惨白,赶紧道:“娄总您误会了,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向渝先生表达筱筱已经知错,希望他能手下留情,放她一条生路而已,真的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娄季章双眸犹如冰刀一样看着司炎斌:“是杜筱自己违法犯罪才进去的,你跟他求情是什么意思?他有能力左右法律的能力?你求他给杜筱一条生路,怎么给?让他去给你劫狱?”
娄季章并未压低自己的声音,所以不远处的宾客们听到这话都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司炎斌面红耳赤又羞又怒,想要解释什么,却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狡辩。别忘了,刚才他在跟渝桉说话的时候,桑乔白可是听了全程的,如果他撒谎说自己没有说过那些话,搞不好桑乔白就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抖落出来,那样就更没脸了。所以他只涨红着一张脸,呐呐的任由别人的嗤笑。
但他其实还真多虑了,桑乔白却是是听了全程,但他却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司炎斌对渝桉那些羞辱的言语。因为若他真的说出来了,也只会让本就被人议论的渝桉更成为他人的谈资。
看着司炎斌一脸窘迫的样子,渝桉这样不愿多事的人都没开口劝娄季章。
当然,娄季章也不会跟他持续不休的纠缠下去,冷冷的扔下一句:“能走到如今的地步和程度,不用狡辩什么一时情绪上头说了不该说的话,且不说没人必须要为你的情绪买单,就算有,也跟我无关。但你既然说出了不顾后果的话,就必须承担后果。”
娄季章狠厉的直视着司炎斌,“所以不要说我娄季章欺负人。”
他这话一出,众人也都明白,娄季章是不肯善罢甘休了,不由的都将或是怜悯或是幸灾乐祸的眼神投到了司炎斌身上。
不过细想之下也不怪娄季章小题大做。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渝桉第一次以娄季章伴侣的身份正式出现在人前。
在场之人不说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对渝桉抱有别样的心思,或是不屑,或是审视,或是打量或是好奇,尽管这么多人感兴趣,但是但凡长了点脑子的,都不会找渝桉的麻烦。
谁知道还真有不长眼的自己找死送上门来,让他们看了戏的同时,也再次感受到了娄季章对渝桉的重视。
众人心头对渝桉的衡量不自觉的加重。是,渝桉确实自己没有什么资本,身后也没什么利益交革,但他只要有娄季章的感情,他就绝对能坐稳娄氏集团总裁正牌伴侣的位置。
而且他身后没有其他利益的交革也有不少好处,不会牵引H市的利益分配。
这么多年,H市的商圈儿已经差不多行程了一种固定的分配模式,若是被打乱,那这中间就不知道会发生多少事情呢。
别的不说,即便是中层阶级的产业,都不敢保证在娄氏这样国际性大集团的波动下能保全自身。
原本会激起不小波澜的事情现在被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不少人心中都莫名松了一口气。
渝桉不知道那些人心中还有这些思量,见司炎斌一脸惨淡的样子,摇了摇头,拉着桑乔白对娄季章道:“我们走吧,我饿了,陪我去吃点儿东西。”
一听渝桉的话,娄季章自然听的,将求饶的司炎斌扔在原地,转身拉住渝桉,将他从桑乔白那边儿拽了过来。桑乔白见状白了他一眼。
渝桉只当没看见他们俩这么幼稚的样子,直接朝前面走。
等来到用餐区,渝桉也不管还在斗眼的两个人,自己先吃了起来。
娄季章见状专门问路过的侍者要了一杯温水,放在渝桉旁边。桑乔白看的连连翻白眼,没好气道:“上厕所去了,懒得看你们在这儿秀恩爱。”
渝桉嘴巴里还有东西,所以没说话,娄季章则是比之更不耐:“走你的吧?”
他这么一说,桑乔白反而不想走了,他就是看不惯娄季章那得逞的样子,但他也确实是想上厕所了,最后又瞪了他一眼,这才抬脚离开。
几分钟后,桑乔白甩着手上的水珠,刚从洗手间出来,便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卜重。
两人都是一愣,等回过神来,卜重下意识想要避开。但桑乔白却站在原地没动,若不是他微滞的眼眸和轻颤的嘴唇,恐怕没人能看出他的异常。
卜重生怕刺激到桑乔白,快速往后退,甚至因为退的太急,撞到转角的墙,闷闷的一声,显然的不轻,他却连吭都没吭一声。
桑乔白看着慌乱无比的卜重,心头控制不住的一窒,他张了张嘴,无意识的叫出了一句:“卜重.......”
他的声音不高,周围也不算安静,可卜重就是清晰的捕捉到了这道声音,他连连后退的脚步一滞,不敢相信的抬头看向桑乔白:“白......白白......你叫我......”
听到卜重的话,桑乔白好似终于回神了一样,他颤着深呼了一口气,终于有意识的将目光落在卜重身上。
这是自那次游乐园之后,他们再次相见。
看出桑乔白有话要说,卜重止住脚步,近乎贪婪的看着他,却克制的不敢上前。桑乔白的伤还没好,病情也还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他不敢刺激桑乔白。
桑乔白不是没看出卜重眸中的克制,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儿却发现没有任何意义。他颓然的闭上了嘴。
卜重却依旧固执的看着他。桑乔白像是被他灼热的目光刺痛了一样,自暴自弃的低声怒斥:“谁让你去医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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