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是独自离开的,就将琴瑟放在房间里,又在房间外设下禁锢,如果谁要进入房间,他都能知道,而这次,名义上虽然说是去见天狐,跟她说匣子之事,实则白泽是要试探对方是否真的会履行诺言,要是也像饕餮那样想要白嫖,可没有睚眦现身“打抱不平”。
“可是小雨不在。”梁雨晴两手一摊,非常遗憾地表示,天狐族长最近听闻友人归来,过去探望了,暂时不在。白泽本想就此离开,但他总感觉背上有股黏答答的目光,盯得他极为恼火,奈何对方又是个隐匿术了得的高手,白泽几番试探,结果都是身后没有任何人,可是他的感知告诉他,就是有道目光锁在自己身上了。
“但你可以进来坐坐。”梁雨晴笑道,她似乎是看见了什么,微微愣了片刻,又恢复了笑脸,引着白泽往山上走去。穿过天狐的结界,那道目光才消失,白泽刚打算松一口气,梁雨晴又给了他一击,道:“阁下还挺神奇的,这么多人都在盯着你。”
“这么多?”白泽眯着眼睛,回头看去,身后只有一片树林,这是天狐的结界。“少说有三批人盯着阁下呢。”梁雨晴比了个手势,但当白泽问她的时候,她又故弄玄虚地说是天机不可泄露,将白泽结结实实搪塞了过去。
于是,白泽跟梁雨晴提起了古琴化作的琴瑟。“最近也不是什么大日子,为何要送东西来?”梁雨晴掰着手指算了算,妖怪们百年过一次小寿,近日天狐的地界也没有妖怪过小寿,倒是今年狐嫁,不过也是她收了不少礼。“不知那个叫琴瑟的姑娘,阁下可带了来?”梁雨晴看向白泽。
看白泽两手空空,也能料到,是没有带来的。“想来阁下不是问这件事情的,阁下是想问小雨什么吗?”梁雨晴笑着问道,白泽没有明确回答,用同样的理由将梁雨晴给搪塞过去,说道:“既然天狐不在,我就先离开了。”说着就要转身走人,却听梁雨晴说道:“阁下现在走,山下的人还在等着呢。”
“你认得山下那些人?”白泽问道,走在前面的梁雨晴愣了片刻,算是默认了,依旧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将白泽引到一个亭子里,亭子中间的石桌上,出现了一应茶具。“可以猜得到,猎鹿人、饕餮大人……阁下得罪的人或者想要和阁下合作的人,都会在其中的。”梁雨晴端着不知道从哪儿舀的一勺清水,粗暴地倒在茶盏里,冰凉的清水溅湿了白泽的衣服。
“你要是想让我把衣服换下来,你找人帮我引开下面的人,可以直说。”白泽黑着脸说道,小伎俩被识破,梁雨晴也不气恼,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说道:“也行的,那我给阁下找身干净的衣服,不过这里没有人类的衣物。”看着梁雨晴身上的少数民族服饰,裙子上还绣着几条粉红色的狐狸,白泽赶紧叫住对方。
让白泽穿这身出去,还不如让白泽自己动手变一件出来。于是,白泽照着记忆中,睚眦那身黑衣,给自己变了一整套出来,换下的衣服就放在凳子上,被梁雨晴拿走,让白泽等一等,她先去托小妖怪们扮成白泽的样子。
独自坐在亭子里的白泽,打量着手里的骨扇,这是跟着睚眦那一身衣物出现的,白泽也经常见睚眦拿在手里把玩,想来是很重要的东西。左右也要等梁雨晴回来,白泽便在亭子里研究起睚眦的骨扇来,不想这里还有认识睚眦的妖怪。
“可是,睚眦大人?”一个怯生生的女声在白泽身后响起,白泽回头看见一个娇弱的女人站在自己身后,头上裹着头巾,见白泽看向自己,害羞似的挽了挽鬓边的碎发,不等白泽问女人的名字,梁雨晴就折了回来,说道:“阁下可以下去了。”白泽只是分神看了梁雨晴一眼,再转看向女人时,女人已经消失了。
似乎非常害怕梁雨晴的样子。白泽没有多言,起身走向梁雨晴。“阁下穿着一身,还真是。”梁雨晴仔细打量了站起身的白泽,感觉他的气质都与众不同了,忍不住夸了几句,“总感觉这样的衣服才适合你。”白泽瞟了她一眼,心想,这怕是更适合睚眦一点吧。“阁下除了匣子的事,还有别的话要带给小雨吗?”见白泽不回话,梁雨晴又给自己找了话问。
“不用,等她回来,告诉我。”白泽见梁雨晴带他走的似乎不是方才上山的路,不免心中起疑。“为了防止那边还有人守着,委屈阁下走小路了。”梁雨晴侧过头,说道:“只是小雨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方才收到信,京中人类委员会出了事,小雨见过友人要去一趟,下回阁下直接带琴瑟过来吧。”
天意吗?白泽轻佻眉头,过了这次,白泽可不知道下次再想起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毕竟上仙金仙让自己考虑,而且起初她是不想告诉自己的,也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或是预见了什么,转头又说了出来。而且,白泽不想再莫名沉睡,他有私心,想让睚眦出来的时间更少些,这样自己才能利用睚眦沉睡的时期,熟练运用体内被释放出来的妖力。
“阁下有想过,来这里修行?”临走前,梁雨晴突然问道,仿佛被戳到痛处的白泽警惕地看着梁雨晴,在猜想刚刚这一路,自己是否大意被她读了心。“只是觉得可惜了。”梁雨晴笑道,向后退了一步,摊开手说道:“阁下别多心,我修为不够,并不能读阁下的心。”说完,便转身,回到了森林之中。
白泽确认四周没有人跟踪后,张开传送法阵,离开了,不过白泽只能将目的地设置在当地管理局门外,门口有结界,擅自用妖力进入,会被当作闯入者的。只是,在进入管理局后,那股黏乎乎的视线又黏了上来,白泽多次回头,都没有发现人,只能加快步伐,回到招待所的房间里。
房内,高天一行已经回来了,全月正用自己的法器逗琴瑟玩。“这么快回来了?”白泽并不知道自己去了多久,只是觉得几人来回速度可嘉。“压根没见着,说是程序错误,储存室在修门。”高天将自己埋在资料堆里,声音有些闷闷的,道:“说让我们明天去,我感觉就是不想给我们看。”
白泽走到高天身边,随手拿起他翻过的资料,拿在手里翻了几页,上面是关于第一个受害者的资料,白泽对这些不感兴趣,便随手放下了。“不急,反正他们在修门,晚上我们去夜访。”全月也是个武侠片看着魔的人,说话间已经从包里掏出了夜行衣这种东西,还是紧身的,不过看大小,显然是两件女式的。
“晚上你和白泽去制造点混乱,别太过分就行了,我和月华偷溜进去。”全月将一件黑色紧身衣递给月华,没想到月华居然非常感兴趣,还拿着紧身衣比了比自己的身材,发现不对后,拿手里的这件和全月身边那件调换了。
至于是什么混乱,简单的很,敲打敲打妖怪入境局就好了,这里的入境局和X市的不同,没有玲花那样的大佬坐镇,毕竟这里距离天狐地界太近,有修为的都投靠天狐去了,安心修炼,只有部分无法脱离人类社会的,以前老前辈们的妖仆在此入境局工作,结界没有那么强。这些都是全月提前摸清楚的,到时候白泽只需要随便丢点什么东西,触发警铃就好了。
而高天,需要去拉管理局大楼的电闸,因为是老式大楼,电闸在大楼外面一个小屋子里,回来之前,全月带高天绕去那边看了眼。“正好,听说京都委员会不太平,我倒要看看,这边也出现了被袭击事件,他们上报不上报。”全月颇为赌气的说道,只是高天没听懂,这里的上报与不上报有什么关系?
“如果上报了,管理局就要提交最近发生的案件,那么这个匣子事件就会被委员会知道,京都那边肯定会请天狐大人和几位地方大拿,他们肯定是知道妖界快递的事情,会要求彻查的。如果没有上报,那么就是这个管理局,底子坏了。”月华如此回答道。
原来如此,高天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和全月制定起计划来,一时居然忘记问白泽愿不愿意参与了,等到晚上执行计划的时候,高天叫不动白泽,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他,赶紧道歉,求着他出手。
现在全月和月华已经出发了,如果高天这边不按照计划走,全月被当地管理局的除妖师发现,她们肯定会被吊销工作证的。“你去关电闸,我不用出去,一样可以打乱结界。”白泽有自己的打算,等高天再三确认白泽真的会去,出了门,白泽便隐去身形,翻窗出去了,他也要跟着全月她们进入档案室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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