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探查,到底是给哪个大妖送礼,高天将自己记得的,喜欢吃人的妖怪,悉数写在本子上,利用排除法,找出谁才是收件人。可是随着名字被一个个叉掉,高天陷入了沉思,有一个漏洞,除了第一个受害者被装在匣子里,其他的女孩子都像是展览品一样,被放置在各个妖怪的聚集地。
所以,犯案人究竟是否知道妖界快递的规矩呢?而且,为什么一定是半个身子被放在盒子里?有什么意义吗?高天看向,被以同样方式,装在匣子里的琴瑟,发现她就差掉进烧水壶里面了,白泽居然放任她的行为。“有话问你。”高天凑了过去,整张大脸印在玻璃水壶上,扭曲又可怕,琴瑟奋力挣扎,白泽居然也放了手,琴瑟彻底掉进了水壶里。
“烫死了!”琴瑟求救地叫着,高天赶紧将对方捞了出来,从浴室里拿出招待所准备的粗糙毛巾,将琴瑟裹住。“你可以问啊,不要突然吓人啊!”琴瑟吸着鼻子,声音带着哭腔,高天好一阵道歉,才让对方缓过来。
“你在匣子里是半身,有什么缘故吗?”高天将人哄好,才问道。“因为我是琵琶啊,肯定是要展示全身的,我能用的部分就是到腰部位置啊。”琴瑟看怪物一样看着高天,眼神中闪烁着“你也不懂吗”,继续说道:“像古筝、古琴就是全身躺在匣子里,如果是鼓这样的,就只有一个脑袋。”说完,用毛巾擦了擦头发,钻进了匣子里。
听完琴瑟一席话,高天恍然大悟,几乎跳起来,站在床上,对全月和白泽说道:“犯人应该是将这些女孩也当作乐器了,是想将她们做成乐器模样,送给谁,或者那片地区,本来就有个乐器店,还是妖怪开的,所以犯人才将匣子放在那边,希望被妖界快递员看见。”高天说着,在床上来回渡步,胸有成足地说道:“只要找到乐器店,我们就能够……”
然后突然卡壳,找到乐器店什么也不能证明,而且要找的是一个由妖怪开的乐器店,妖怪的特性就是不固定,特别是生活在人类社会的妖怪们,他们不会变老,所以要经常变动居住地。
“我们至少能够锁定犯人的身份范围。”全月接过高天的话,继续补充道:“虽然不能确定到底是谁,不过那个人要当着犯人的面展示快递来或者送走的乐器,肯定对那个人印象深刻,没准能有线索,而且我也想出去问问第一个目击者,到底为什么改了口供。”说着,全月站起身,看了眼时间,来得及三人出去一趟。
只是这一次,白泽又不选择和他们一起出去,白泽要带琴瑟去天狐那儿,将琴瑟交给梁雨晴,既然如此,全月拜托白泽能够将月华也带去,她现在无法治疗月华,只能希望天狐大人能够救救月华了。“你们……有事,通知我。”白泽看向高天和全月,两个除妖师单独行动,实在危险,于是他将自己的妖力抽出来一点,套在高天手腕上,让他有危险第一时间扯断,自己一秒钟之内便能赶到。
于是,高天和全月先离开招待所,白泽特意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留了一个分身在房间里,直接在房间里打开传送法阵,带着装着琴瑟的匣子和月华的锦囊离开了,这次接待他的依旧是梁雨晴,他来的依旧是正门。
“这个小东西。”梁雨晴当着白泽的面,将匣子打开——用正常的方式打开,不过梁雨晴颇为疑惑,道:“小雨是不太喜欢琵琶的,你确定这是给她的?”不等白泽回答,梁雨晴翻过盖子,手指轻轻拂过,上门出现了接收人的名字。“是给蚕女的,阁下同我上来吧。”说着领着白泽进了山里。
路途中,白泽问清了如何查看收件人,梁雨晴说这倒是简单,盖子内侧会刻有收件人的名讳,自从自己成为狐嫁娘后,天狐的东西皆由自己接受,还给白泽展示了,盖子内测刻着马农氏,正是天狐地界中,蚕女的名讳。
“倒还有一事请你帮忙。”白泽拿出了锦囊,里面装着受了重伤的月华。无需白泽多言,梁雨晴笑着说道:“无妨的,劳烦阁下跑这么一趟,将她交给我,去瑶池里泡一泡就好了。”说着,接过了白泽手里的锦囊。
且说高天和全月,他们赶到第一个目击证人家里,那个低保户租住在地下室,全月凭借记忆找到了对方家里,却发现地下室里居然空空如也,只有房东在打扫房间。“阿姨,可以问一下。”全月敲了敲房门,亮出了自己的工作证,房东回过头,脸上本来还有些不耐烦,看清全月的身份后,才缓和些。“这里原来的人,住到哪里去了?”
“天知道,莫名其妙搬走,走了才跟我说,最近发了财吧。”房东放下手里的扫帚和簸箕,招呼全月和高天坐下,最近少女失踪事件在当地闹得沸沸腾腾,房东也聪明,猜到两人原来是跟失踪事件相关。“没说去哪里吗?”这个季节,南方小城市的地下室还是比较潮湿的。全月摸了摸沙发,一手的水气。
“他能去哪里,回老家了呗,脚成那个样子,未必还有公司看得上他?”房东大妈走到小窗边,点了根烟,感觉是多久没跟人说话一样,忍不住抱怨起来,道:“押金也没要,看来是之前申请的赔偿金下来了,这还不赶紧跑回老家娶个媳妇,等脚更坏一点,就没人看得上他了。”
这点高天和全月都是知道的,这里原来的住户,是某个工厂里的车间工人,因为机器事故伤了腿,一直在等公司批抚恤金,但那个公司已经拖了五年,不像是要给的样子,怎么突然对方就有钱,还离开了,身为目击证人,不是应该留下随时等待问询的吗?
“大概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全月问道,房东大妈摇了摇头,只知道对方离开时并没有告诉自己,今天她过来打扫卫生,才发现人已经走了。看来在这里,问不到太多了,高天本来想走了,谁想全月话锋一转,问道:“您知道附近有什么乐器店吗?”房东大妈愣了片刻,猛吸了一口烟,说道:“前头有个麻将馆,那里原来是个卖乐器的,不过生意不景气,关门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能帮我们指指路吗?”全月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好在房东大妈够好心,给两人指了路,但她还要留下打扫卫生,没法带两人过去。走出地下室,高天突然觉得后背不舒服,不自觉地摸了摸,想要侧过头,却被全月拉住。
“别回头,有人跟着我们的。”全月凑近低声说道,从他们离开招待所就开始跟着了,全月毕竟是个新手,没法在车上玩什么花活,于是只能带来了这里。“先去麻将馆问问,如同后头还跟着,想办法引到哪里,抓起来。”说着,拽着高天往房东大妈所指的麻将馆走去。
麻将馆老板是个老痞子,见全月细皮嫩 肉的还想要调戏,结果全月直接掏出工作证,对方瞬间萎了,将自己知道的老实说了出来。原先开在这里的是个专门卖古琴、古筝那些古乐器的店子,但是这个小地方,学习乐器的人本来就少,也没有相关培训学校,那个老板没办法,只能搬离这里,去大城市开店去了。
不过老痞子说得有一点值得注意,乐器店老板是将整个店铺盘了下来,并不是租赁,转店的时候找了两伙人,才将店铺的事情收拾干净,也因为收拾得干净,老痞子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去了哪里。
看再问不出其他,两人只能离开,出门便发现,后面那个人还在用拙劣的跟踪手法跟着两人。两人商议,找个没人的小巷子,将那人引进来,然后高天拉断绳子,让白泽出现直接将其擒获,没准就能从对方的口里得知,究竟是谁在搞鬼。
可是商议得特别好,两人七拐八绕,好不容易找了个小胡同,闷头往里面走,此时天已经渐黑,胡同里一个路灯都没有,两人假装迷路,用手机照亮前路,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后头那个跟踪的人,就紧跟在两人身后,几乎可以通过脚步声来判断,彼此之间的距离,全月在心里默数着,确认一路走来,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的,才突然叫高天拉断绳子。
高天还没反应过来,反而是胡同里的一个住户打开了窗户,强光手电打在两人身上,用地方话骂骂咧咧,大致能听出来,对方在抱怨高天和全月这对小年轻到底在做什么,晚上鬼鬼祟祟的。
这个插曲,自然会惊动身后跟踪的人,全月赶紧用手机的手电筒往回照去,楼上的住户也用强光手电筒打去,只见一个全身穿着黑衣服的高大的人,仓皇地逃出了胡同,险些撞到路口的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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