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定下来
第23章
…
戎厉下值回来的时候，长生堂已经消停下来了。
戎老夫人叫慕家那几个闹得脸色很不好看，但也不得不出面去找戎王妃，请她安排客房给慕家那几个住下。
戎厉刚回到府中就听下人在议论，听了一耳朵察觉不对劲，便匆匆赶到长生堂。
长生堂主屋里燃着香，戎老夫人整张脸像蔫了似的，提不起一点精神来，竹枝在一旁给她按着头。
戎厉上前，恭谨喊了声：“母亲。”戎老夫人睁开眼，那双眼里阴森森的，夹带着怒意。
她没有说话，戎厉便先屈膝跪下了。
静谧之中，只听戎老夫人长长吁了口气，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慕家那边，要你立刻娶慕连茹进门。”
戎厉蹙了蹙眉心，像是料到了一般，很平静：“母亲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戎老夫人咬住牙齿，恨恨道：“慕家说你不肯娶慕连茹，他们就去外面闹，让整个元京里的人都知道你与慕连茹的事！这等同于毁了你的仕途！我能怎么办！”
“你怎么就被慕连茹那小妖精勾了魂呢！真的是没有一点分寸！”
她越说越气，布满老人斑的手紧握成拳，便要捶胸。
“母亲！”戎厉微惊，跪走了两步，上去拦住戎老夫人：“母亲息怒！”
戎老夫人垂着头叹着气，作势就要哭了：“你如今打算怎么办，你说与我听！”
戎厉拧着眉，思忖半晌，才像是想定了般道：“娶，便娶吧。”
“今日老师把我叫去，同我聊了聊，大致意思是明年春天李家小姐是要进宫的，老师说我若有心也别想，但老师也许诺，我年底的政绩考核升迁他会多上心，叫我不要因为情爱误了仕途。”
李荣的意思，是叫他不要肖想李锦夏，又许了他荣华富贵。
这荣华富贵由不得戎厉不要，因为没有人敢跟天子抢女人，他只能应下。
戎老夫人一听，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母亲！”
“老夫人！”戎厉和竹枝簇了上去，赶紧喂了好几口水，拍着胸口顺了半晌的气才顺过来。
一顺过来气，戎老夫人便开始哀嚎，捏着帕子抹着泪：“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烛光摇曳之下，戎厉的脸色也不好看，整个屋里压抑得叫人无法呼吸。
良久，戎厉拍着戎老夫人的背，宽慰道：“母亲，这许是命，若是李家有意将李锦夏需给别人，儿子尚且还能争一争，可那人是天子，别说儿子没多喜欢李锦夏，便是实在喜欢，也无能为力去争。”
“但好在老师觉得有些对不住我，许了我荣华富贵，我现下在老师跟前做事也颇得器重，料想将来入内阁不是问题。”
“所以，眼下不能叫慕家出去闹，我便先将慕连茹娶了，来日我坐上更高的位置，便也不必畏惧慕家怎么说，若有更好的女子，我也是可以再娶的。”“母亲觉得呢？”
戎老夫人听着止了泪，细想之后叹了长长一口气：“你都这样打算了，我还能说什么？”
“便按你说的办吧。”
“是，母亲。”
…
第二天戎厉就请了假，一行人在长生堂商量事情。
秦嬛跟着戎王妃去听了几耳朵，戎老夫人的意思是，慕连茹已经怀有身子，不宜再折腾来折腾去，嫁娶一切从简，最好是拜个堂就好，将慕连茹从她现在的院子转到戎厉的院子里。
慕家父母听言，脸色难看得很。
慕连茹也好不到哪里去，可这事确实是她吃亏，现如今的她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没有资本讨价还价，无话可说。慕夫人强忍着冷笑一声，打破安静：“表姨母，别人的女儿是女儿，我们慕家的女儿也是女儿，这么做不好吧？”
戎老夫人眉头微蹙：“那你想怎么样？”
慕夫人和慕老爷相视一眼，然后才道：“我们也没有太多要求，只一点，你们家二爷要光明正大地迎我女儿进门，我家在京中有一处房产，我们的女儿可以从那里出嫁，没有从府中院子迎进另一座院子的说法。”
跟着慕家父母来的那位长辈坐在一旁，在慕家父母的示意下也道：“老夫人，嫁娶本是喜事，如今双喜临门也算好，大家便各退一步，不要闹得不愉快不是？”
戎老夫人闻言，沉下眸子，有片刻时间没有说话。
其实她一开始那样说不过是为了压制慕家，先把他们压住，才能避免他们提过多的无理要求来刁难，然而慕家夫妇提出来的那个要求，也是戎老夫人能够接受的。
她稍稍思忖片刻，才像是做出妥协一般点了头：“可以，那就按你们说的办，其余就从简，毕竟…...”
毕竟什么？
毕竟慕连茹已经怀了身孕，毕竟是她先和戎厉苟且到一起的。
戎老夫人没有说完全，但在场的人心里都有数。
慕家父母听到这些话心里也不舒服，但没办法，谁让事实就是这样。
慕连茹咬了咬唇，望着一直不说话的戎厉，眸底划过痛心。
她是真的喜欢戎厉，也是真的想嫁给他，慕家父母知道，所以并没有过于为难。
而戎老夫人怕他们闹，生怕毁了戎厉，也不好太过份。这事双方都有顾忌，都被压制得彻底，便就匆匆定下了戎厉与慕连茹的事。
慕家父母便不打算这么快走了，直接在京都里住下，打算办完了慕连茹的事再走。
而戎王府里，戎王妃自然不可能那么乐意去操心戎厉的事情，便派了一些人手给长生堂，叫戎老夫人自己去安排。
下聘看日子这些事情，短短三两日便都定了下来，一切都是那么紧赶着，等消息叫外头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婚期确定下来了。
日子就定在九月初八，日子一定下来慕连茹便帮出去了，临走前还特意到浮云院来看秦嬛。
慕连茹的脸色虽然不太好看，但笑得十分婉柔可人，“三姑娘，等下次回来，我们便是真的一家人了，这次还要多谢你。”
她说着，示意巧儿将点心盒放到桌上。
秦嬛闻着味，是那日她送给慕连茹的金桂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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