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为什么
第31章
等从宫里出来,长亭压低声音问戎策:“主子,此事该怎么做?咱们三姑娘这么些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名声也不大,好端端的陛下怎会提及她呢?”
这个问题,戎策也不太明白,但元德帝常年在宫里,外界消息轻易传不进来,想必是有人说了什么。
不过元德帝说到这个份上,秦嬛已经是不得不去了。
“让人打听打听,近日有谁到圣上面前说过什么。”
“是。”戎策今日坐的马车进宫,长亭顺势坐上车夫位子驾车。
一车两人回到摄政王府,长啸在外头办完事回来,正好在门口遇到戎策。
“主子。”他上前拱手。
戎策微微颔首:“进去说。”
书房。
长啸将办完的事给戎策禀了,戎策沉吟的时候,他又道:“主子,此番还查到一些旁的小事,有关…三姑娘的。”
嗯?
男人眼角撩起,眼底含着深意:“何事?”
“属下今天去了趟如意布行,原是为了查事,但偶然看见店铺里账本上记着两匹库锦的买进卖出,属下看着奇怪,便向掌柜的询问几句。”
“掌柜的说,约莫上月有个人拿着两匹宝蓝色的如意云纹库锦布料去卖,后来那两匹布又叫另一位姑娘买走了,属下看了单据签字,卖布料的签了个箐,买的签了个慕。”
此话落下,不止戎策,长亭也诧异抬起眼,二人不约而同看向长啸。
长啸轻咳了声,继续说:“掌柜的依照惯例留了那两匹库锦的一点布料下来存档,属下看过了,是去年圣上赐给主子那一批里的,花纹一模一样。”
戎策眉心微微一拧,垂下了眸,面色变幻莫测。
他记着,那一回元德帝赐了几十匹上好的布料,因着颜色时新,不大适合妇女,他便没有转赠给戎王妃,只在其中挑了几样各两匹给了秦嬛,长啸说的那个只有三匹,送出了两匹,还有一匹留在摄政王府库房里,此刻恐怕已经落灰。
若是没有那个签字,说是旁人去卖的也可能,但有了那个签字,一切就好解释了许多。所以,如意布行的两匹如意云纹库锦,决计不可能是从摄政王府出去的。
唯一能解释的出处,只有一个。
所以,秦嬛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她让侍女卖了布,转头又被慕连茹买了…...
戎策仔细想了想,那天李家的人在烟云坊设宴,戎王妃在,秦嬛在,戎老夫人也在,慕连茹却不在。
他隐约听说过,李家夫人设宴也邀请了慕连茹,可是戎老夫人并没有让慕连茹出席。
戎策猜测是因为李锦夏,后来却有了慕家夫妇前来替慕连茹讨公道这件事,那么慕连茹一定是在那天看到了什么,抑或是得知了什么。
而她出现在如意布行,后面又有秦嬛作为推手,那么慕家父母这整件事情,很有可能都在秦嬛的预料里,。她这么做仅仅只是为了让慕连茹和戎厉的事板上钉钉吗?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戎策觉得这个事情有待查证。
秦嬛得知自己也要进宫参加宫宴时,一时惊诧得抬眸盯着戎策看了好一会。
戎王妃也是诧异:“陛下亲自点了迢迢的名?”
戎策嗯了一声,虽说实在不愿意他也可以开口回绝了皇帝,但今日皇帝的态度似乎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他想说的话,皇帝都没给他机会说,似乎早就猜到他想说什么。
戎策担心,若是强硬回绝,皇帝心里会有旁的猜测。
他倒是无所谓,只是担心连累身边亲近的人。
秦嬛看了戎策几眼,心里大概能明白他在想什么,若是这种不得已的情况,她出面参加一下也没什么,左右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没谁会特别注意。
只是她却猜不到,深宫之中的皇帝为何会知道她一个久居深闺,名不见经传的女儿家?
是谁,在皇帝面前说了什么?
除了这个,她想不到有哪种情况,会让皇帝知道她的存在。
戎策和戎王妃都有些为难,因为怕秦嬛去那种场合不适应。
而且戎王妃原就因为已故的秦嬛她娘的嘱托,那些个大型的场合一向不带秦嬛,不想她掺和进元京那些世家名门里去,现下要她带着秦嬛去参加宫宴,她心里觉得很对不起秦嬛她娘。
秦嬛一直没说话,她看出来戎王妃的犹疑,思忖了下便道:“姨母,陛下已经点名,我若再不去,那就是藐视天威,届时不只是我,戎王府恐怕都要遭殃,那便就去一回吧,总归有姨母在,不会有事的。”
她一向乖巧懂事,戎王妃听了心里更觉得愧疚,但最终也还是点了头:“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到时候你跟着我,一步也不要离开,咱们差不多就回,不耽误久。”
秦嬛点了点头:“好。”
“母亲,那日让迢迢装得虚弱些吧,我同圣上说过迢迢身子弱,不常出门,总要装得像些。”
戎策忽然这么说,说到最后一句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秦嬛。
秦嬛心头微颤,说不准那是什么样的意味。
戎王妃想了想应下了,做戏确实要做足,若是做足了,外人晓得秦嬛“身子弱”,下回便也不会再有人指名道姓要她去,还省了事,一了百了。
戎策说完了事要走,秦嬛送他到二门,临走时他回了两次头,似乎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秦嬛走后,戎策站在门外出神片刻,长啸思忖着问他:“主子,您不是有事要问三姑娘?怎得又不问?”
戎策叹了声,话音出口便叫秋风带走:“罢了,暂且不问吧,免得叫她多想,心里藏事,还是叫她开开心心的好。”
长啸闻言微诧,最后也没有说什么。
很快戎策翻身上马,从戎王府到摄政王府这段路不长,他却骑得有些快,像是在发泄什么。
长啸明白,他们家主子心里揣事,不舒坦。
不光是长啸,秦嬛也觉得戎策心里有事。
她回到自己屋里,心中却一直惦记着戎策,方才他像是一直欲言又止,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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