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最后，林絮还是没能拒绝葡萄的请求。
在画展厅旁边的休息处，他们坐在落地窗边的位置，给葡萄叫了个冰激凌。
林絮一只手捻着桌子上的烟，习惯性的想要抽出一根来。
但是，看着旁边正埋头苦干的葡萄，却顺势静悄悄的将烟按了回去。
抬起头，阮素晴正看着他，如水的目光，看的人心碎。
“素晴……”
“爸爸，你要吃吗？甜甜的呢！”
葡萄忽然拿起了自己添了一半的小勺子，挖了一勺的冰激凌，给他。
他只是自然的张开了嘴，咬了进去。
阮素晴瞪大了眼睛，看着林絮。
林絮有轻微的洁癖，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心理上，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不喜欢别人打断他的话，更不用提，是这样用别人用过的勺子……
不，或许自己的孩子是不同的。
阮素晴难过的想，她没有孩子，或许不会懂得。
但是，她发现，她现在同样不懂的，还有林絮。
“爸爸，我要去上厕所。”葡萄又说。
“好，我带你去。”
“不用了，妈妈说男孩子不能进女生厕所，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她跳下了椅子，林絮跟上她，看着她进了厕所。
他只能在门口静静的等着。
阮素晴跟在一边，看着竟然守在女生厕所门口的林絮……
苦笑一下，她看着里面画着小裙子的女生厕所白色的门，“葡萄很依赖妈妈啊，她总是说，妈妈说，妈妈说……”
林絮薄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阮素晴却忽然，低头抓住了他的手。
两只小小的手，握着他的大手，摇晃着。
滚烫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在他的手背上。
心，被慢慢的沾染，也跟着，一片的湿气。
“明明知道，你已经是自知的了……但是为什么，知道你们这么亲密……我还是那么难过。对不起，林絮，对不起，我该控制住自己的，可是我控制不住……”
林絮抬起头来，头顶，节能灯的白色光，晃的眼睛疼。
“不怪你……”他轻声说。
阮素晴靠在了他的身上。
顿了顿，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这时……
“爸爸……”
葡萄稚嫩的声音，含着怒气。
阮素晴抬起头来，就看见，葡萄红着眼睛，瞪着自己。
眼中，已经没了刚刚的亲密，剩下的，全是敌意。
“爸爸，男孩子不可以抱女孩子，你怎么可以抱女孩子！”林絮心里一沉。
似乎被葡萄戳中了什么。
他从来不是个合格的父亲，甚至过了这么多年，才第一次亲近了他的女儿。
可是，才不过几天，他好像已经沉溺在了父亲的这个角色里。
以至于，现在，他首先想到的是，至少，在孩子的面前，他这么做，是不对的。
“葡萄……爸爸……只是在安慰阿姨……谁跟你说，男孩子不可以抱女孩子，为什么不能抱。”
徐自知又在乱教孩子什么？
“因为男孩子跟女孩子长的不一样！”葡萄说的理所当然。
林絮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他也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童言无忌，看着葡萄，无可奈何。
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让他这样无可奈何，这种感觉，也真是奇怪。
阮素晴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看着林絮哄着葡萄，心里也很尴尬。
“爸爸，你都没帮我看好我的冰激凌，你看，都化了……”
“……”
这种天气，冰激凌是看好了就不会化的吗？
“爸爸再帮葡萄买一个不就好了？”
“不要，妈妈说这样好浪费……爸爸你好笨啊，拿回去再放到冰箱里冻起来不就好了吗。”
“……”
林絮说，“好，爸爸帮你把冰激凌收起来。”
林絮走过去拿冰激凌，阮素晴看着葡萄，小小的孩子，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阮素晴。
阮素晴笑了笑，强大精神，蹲下来，“葡萄……不如我带你过去。“
葡萄没回答，却看着阮素晴，“阿姨，刚刚我说过，你也很漂亮，对吧？”
“嗯？”
阮素晴嘟着嘴笑着，“是啊。”
“有些话听听就算了。”
就不要当真了！
葡萄稚嫩的声音，这样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句话，让阮素晴忽然滞在那里。
脸上又红了一片，耳根都好像在燃烧。
而葡萄，已经再也不看她一眼，向林絮的方向跑去。
离开了画展厅，林絮看着阮素晴，“要不要送你回去？”“不用了。”
阮素晴笑着，看了眼葡萄，“先带葡萄回去吧，以后我们再聚。”
看了看坐在她的小座椅上，摇着脑袋玩着玩具的葡萄，林絮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阮素晴，还是上了车。
看着林絮的车离开，阮素晴脸上的笑容，却慢慢的落了下去。
林絮，你现在这样幸福，我再回来，还来得及吗？
此夜，霓虹的灯光让夜生活也变得更加的绚烂多彩。
徐自知一向是喜欢准时回家，照顾葡萄，但是偶尔要应酬的时候，只能逼不得已的拜托别人帮忙照看葡萄。
好在，今天似乎林絮仍旧会在家，所以，她提前打过了电话，让林絮有不懂的，可以问隔壁的邻居大嫂，她争取晚上早点结束应酬，很快就回去。
“葡萄十点钟会准时醒来，喝点奶粉会继续睡觉，之后就不用管她了，我这里……还有工作，可能要忙一会儿，我会争取早点回去，阿絮，谢谢你……今天帮我照顾葡萄了。”
顾暖看着徐自知放下了电话，唇角还带着浅笑，走过去，笑着揶揄。
“林总在家照顾孩子？徐总真有本事，让林总这么大男子主义的人都变家庭妇男了啊。”
“别胡说，他只是偶尔照顾一下。”
虽然斥了顾暖一句，但是顾暖看的出来，徐自知表情自然，看起来，心情也不错。
卡西欧会所包房里。
徐自知进门后，看着坐在那里的几位合作的老总，笑着走了进去。
“几位。抱歉，我来的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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