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机场。
天光照着国际机场宽大的顶棚，发散到光滑的大块地板砖上。
箱子走过，林絮看着手里的登机牌，抬起头看了看时间。
还有一个小时，飞往东京的飞机即将起飞。
这时，林絮的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林絮愣了愣，低头，看见阮素晴的名字。
林絮接起了电话来，听见阮素晴在电话里说，“林絮，你在哪？”
“我……正准备出国，怎么了？”
“啊，要出国啊，那就算了……我想要问一问，葡萄怎么样了，自知还不知道吧……她没生气吧？”
“嗯……她没事，你放心。”
“对不起，林絮。”
阮素晴的声音忽然哽咽了起来。
“怎么了。”林絮的心一紧。
阮素晴说，“我可以见一见你吗？”
林絮的语气却顿了顿，他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不知道……
“现在恐怕不行。”林絮说。
阮素晴舒了口气，“不行的话就算了，我是，我是来向你道别的，我要回去了。”
“回去？不是说过了，修养好了……我在这边也给你找了医生。”
“谢谢你，但是，我……必须要回去了。”
林絮闭了闭眼睛，眼前是阮素晴含着泪的表情。
他不忍心看她流泪，自从跟他在一起，她已经多流了多少眼泪。
“别哭，别哭，素晴，我去见你，不要哭。”
“不用了，你忙你的事情，我只是打电话来道别。”阮素晴说着，声音再次断了下来。
嘟嘟，电话里传来了断电的声音。
林絮看着电话，却听见了广播的催促声，林絮考虑了一下。
罢了罢了，他并不能给素晴幸福，这样让她死心了也好。
紧紧的捏了捏手里的登机牌，他拉起箱子，向安检门走去。
当初，知道徐自知竟然怀孕的消息，他当真呆了。他没想到，跟徐自知的一次，竟然改变了他预定好的命运。
他第一时间找到了徐自知，只对她说了一句话，我知道你会打掉孩子的，对不对。
但是，徐自知并没有这样做，她留下了这个孩子。
消息是被新闻播报出去，让阮素晴从电视上看到了他跟徐自知，背着她，做出了那样的事。
那天一向柔弱的阮素晴，来找他的时候，却没有哭，她只是好像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林絮的身上一样。
她深深的望着他，用颤抖的声音问出了那一句，“林絮，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自知没有怀了你的孩子，是不是……”
那眼神，后来几次让林絮从梦中惊醒，他甚至不忍去看。
好像，就算他说的是谎话，她也希望，她听到他否定的回答。
但是，他能否定吗？
那个孩子，已经在徐自知的肚子里，他没办法否定。
“素晴……素晴……”
他没有说出否认的话，阮素晴强强维持出的最后的坚强，在那一瞬间崩塌，她跪在了地上，她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林絮，我宁愿你不说话，宁愿这是场噩梦，为什么……”
在飞机上，林絮想到了这样的一幕，很久没有想起过了，但是在此时，忽然想了起来。
心里定了定，三个小时，他已经来到了东京。
下了飞机，他拿起电话来，看着这异样的天气，心里没来由的想起了徐自知在东京看到他的表情。会很惊喜吧。
他笑了笑，拨通了徐自知的电话。
“阿絮，什么事？”
他皱了皱眉，这口气真不好，好像他找她，一定就是有事一样。
“没事，你在哪？”
“在东京啊，不是说了过几天才回去。”
“我问你在东京哪里！”
口气生硬了下来，林絮用命令的口吻说。
“什么？你什么意思……阿絮，你也来东京了？”
“是啊，怎么，不许吗？”
他发现他并不是真的生气，也不是真的命令。
相反，他听说她在那边惊喜的声音，一如他的想象，唇角因此勾了起来。“我去找葡萄，告诉我地址。”林絮笑着说。
抬起头，东京今天的天气不错。
抬起手打了车，在车上，他看着窗外的街道，却听见手机再次急促的响了起来。
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的，觉得这铃音刺耳。
拿起了手机，果然听见里面那杂乱的声音，“阿絮，你在哪里，你来见素晴最后一面吧，她……她要死了……”
……
徐自知说了这边的地址后，放下了电话。
莫依然正抱着葡萄，回头看着徐自知，“怎么，林絮来东京了？”
徐自知放下了电话，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唇角的一丝笑意，还是暴露了她此时的好心情。自然，看到林絮来，她是开心的。没有人会觉得别人在乎自己，是件难过的事。
何况这个人是葡萄的爸爸。
莫依然说，“哎呀，这个林絮，什么时候这么积极了。”
莫依然看着徐自知，“哎，怎么样，他是不是从良了？”
徐自知撞了莫依然一下，示意她葡萄还在这里。
莫依然说，“怎么了，从良是好事啊。”
葡萄听了，果然抬起头来问，“妈妈，什么是从良？”
看吧。
徐自知瞪了莫依然一眼，跟葡萄解释，“就是一个人变得越来越好了。”
葡萄听了，了然的点点头，然后跟莫依然说，“我爸爸一直都是最好的！”
莫依然无奈的摇摇头，却又看向了徐自知，“自知，我真诚的希望你能过的越来越好。”
徐自知弯起了唇角，“让自己越来越糟糕这种事，谁也不想做。”
对着天空，她默默的凝望，她只是尽力的守护自己所拥有的，守护着葡萄天真的小世界。
她不奢望爱情圆满，只祈祷，生活平静。
然而这时，电话再次嘟嘟的响了起来。
她看到是林絮的电话，笑了笑，将电话直接给了葡萄，“葡萄，爸爸电话。”
葡萄马上开心的接了起来。
“徐自知。”
电话里，林絮声音急促。
“爸爸！”
葡萄高声的喊。”“……”
林絮顿在那里，沉默了片刻，才说，“把电话接给你妈妈，好吗？”
葡萄疑惑，但是听的出爸爸声音里的着急，还是乖乖的把电话递了出去，“妈妈。”
徐自知愣了愣，已经察觉到了不对，接过了电话，她脸上的笑容，已经被凝重取代，“怎么了？”
“我要回去了。”
“什么？”
“跟葡萄解释，我要回去了。徐自知，素晴现在很危险，我要回去才行。”
徐自知缓缓的放下了电话，莫依然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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