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听出来说这话以及附和她的这声音，和前几天他听到陷害姜念那两人的声音，一样。
刚刚说这话的人，被顾凛这一眼看的，彻底哑巴了。
她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一时嘴快瞎说什么呢。
姜念要是能和顾凛有一腿，还能在这个犄角旮旯当什么劳什子修复师？
早飞黄腾达了。
索性顾凛这样的大人物没空和他们这些小喽啰多费口舌。
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走了。
馆长也吓得冷汗直流。
他狠狠地瞪了口无遮拦的这两人一眼：“我先去处理正事，你们给我消停点。”
馆长前脚刚走，后脚王寒亭就来了。
估计是被馆长找来善后的。
王寒亭的声望及高，镇得住这些闹腾的年轻修复师。
“吵个没完了是不是？”王寒亭环顾四周，见他们动静都小了下来之后才说：“姜念这事儿是我决定的，她在我这考察了一个星期我才把她定下来，她的能力不输你们年轻一辈任何人，等我们项目组的文物正式修复完成，在展览阶段会写上修复师负责的东西，你们自己亲眼去看看结果，比在这里煽风点火好。”
些许人还是不服气。
姜念对王寒亭说：“王老师，让我说两句。”
王寒亭点点头。
姜念走到自己的那幅《春山八骏图》面前，用手拂过腰斩的裂痕：“我的画被人恶意损坏，我会报警查明白，我也不是个吃哑巴亏的人。”
姜念的视线看向刚刚那个说她和顾凛有一腿以及附和她的两人。
“之前我就说过，我要是有什么后台，早把你们开了，还轮得到你们闹到我跟前来？”
“你们猜来猜去，我倒是也想问问我的后台在哪儿，我们好去当面对质。”
突然。
馆长冷着脸又倒了回来：“方絮，王玲，收拾东西，顾先生的意思，你们被开除了。”
“……”
有几人面色怪异的看了姜念一眼。
姜念的狠话放到一半，直接被噎住。
这两个人就是说她和顾凛有一腿的人。
她这八竿子打不到的“后台”出来的真及时。
索性没有多少人理会姜念言语中的乌龙。
都被方絮和王玲的哭闹喊冤给吸引了过去。
觉得她们惨遭开除，只是时运不济，凑巧被顾凛听到了那句话。
所有人都没把刚刚这两人对顾凛的猜测当回事。
只是一时胡言。
这件事情暂时因为这两人的被开除暂告一段落。
姜念第二天修复完手上的活，又去找顾凛了。
顾凛眼神中明晃晃“不是躲着我？”的嘲讽。
姜念权当看不见。
她客气的对顾凛说：“谢谢顾先生。”
顾凛手里把玩着一只钢笔，他应声抬眸，意味深长：“谢我什么？”
姜念在顾凛极富存在感的视线下，镇定说：“帮我解围。”
顾凛看着姜念，顿觉无趣。
连自己被陷害都不知道。
他启唇，淡淡吐出一个字：“蠢。”
“……”
这回姜念不用在心里默念八百万了。
要默念古法颜料。
姜念忍了，见顾凛旋开钢笔的笔杆，想去换墨管。
她殷勤的上前：“顾先生，我帮你。”
顾凛真就把钢笔递给姜念，往椅子上一靠，看姜念帮他办这种小事。
她今天又穿着是一身旗袍。
裙摆处有银线绣的暗纹，看不出什么花样，但是在灯光下显得银光粼粼。
十次看她，七次都是旗袍。
但不得不承认，姜念的确能穿出旗袍那股弱柳轻摇的姿态。
他没见过谁比姜念更合适旗袍，这种古典美的五官可不多见。
他还注意到姜念今天涂了淡淡的唇膏。
如同书房角落里摆着的红釉瓷器。
“喜欢穿旗袍？”
姜念把换好墨管的钢笔双手递给顾凛：“母亲喜欢这么打扮我，后来我也习惯了。”
很多旗袍大多都是母亲帮她置办的。
姜念一直很爱惜。
顾凛接过钢笔。
金色的笔杆在骨节分明的指间把玩了一圈。
顾凛才饶有兴致的说：“说吧，你这两天这么殷勤，到底想做什么。”
姜念实话实说：“我想买顾先生手上的一样东西。”
“什么。”
“溪氏的古法颜料。”
顾凛把玩钢笔的动作一顿。
“修复用的？”
“是，我个人需要。”
“你大可以直接找我要，说是修复顾家的收藏就行。”
姜念老实说：“东西太贵重了，不敢。”
她查过了，上次的成交价是八十万。
顾凛上半身稍稍往前倾，意有所指：“你做其他的事情，倒是敢的很。”
“……”
顾凛：“给你个机会，讨我开心了就送你。”
说完，顾凛起身走出书房。
姜念犹豫了一下，跟上顾凛的脚步。
他也不说自己要做什么。
也不说需要她做什么。
姜念只能跟个无头苍蝇一样。
他去处理文件的时候，姜念在一边端茶送水。
顾凛需要什么，指一下，姜念就送到他的手边。
简直堪比最尽责的私人助理。
顾凛处理完淤积的工作，又去健身房健身。
姜念咬了一下牙，认命的跟上了。
助理的活都干了，还怕当保姆吗。
顾凛一边健身，姜念就拿着毛巾在一边等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凛从跑步机上下来，接过姜念手上的毛巾。
手臂上的肌肉带着些许运动后的喷张，线条清晰流畅，宽肩窄腰，极具冲击力。
姜念这才看到他的肩头还有几道被汗渍浸得有些显眼发白的抓痕。
跟猫爪子一样。
很明显，姜念知道是谁这东西八成应该是自己上次干的。
顾凛弄得有点狠。
姜念没东西抓，只能抓着顾凛忍耐。
居然还没消掉……
她耳朵尖有点发红，垂着视线，后退了一步：“顾先生忙完了吗？”
“累了？”
姜念摇摇头：“洗澡水已经给您放好了。”
顾凛哂笑一下：“倒是贴心。”
姜念趁热打铁：“那颜料……”
“我才想起来。”顾凛轻描淡写的说：“几个月前被我当礼物送人了。”
姜念眼里的错愕毫不掩饰。
耍她玩？
顾凛看在眼里。
心情愉悦。
“再教你一个职场技巧。”
“那就是永远不要相信老板画的大饼。”
说完，顾凛把毛巾丢还给姜念，大步往外走去。
姜念：“……”
姜念是真的被顾凛气到了，口不择言对着他的背影小声怒斥了一声：“王八蛋！”
没让顾凛听到。
顾凛走出健身房之后，唤来管家。
“顾先生。”
“我上次拍的溪氏古法颜料送给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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