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位“老公”，温吞说：“不是。”
收藏室的光线好，把姜念脸上没罩住的红肿都给照的十分醒目。
顾凛平时都不怎么来这里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逛到这里来了。
姜念想了一下，干脆把自己最关心的事情问了。
“顾先生，如果你把我开除了，那三百万会要回去吗？”
顾凛皮笑肉不笑：“要回去做什么，我又不是穷鬼，惦记那三百万。”
“……”
这个梗是过不去了。
顾凛想到姜念会问这个的原因，一挑眉：“你和你老公离婚没分到钱？”
姜念神色古怪：“是的。”
主要是。
她根本没想要钱。
顾凛轻飘飘丢下几个字：“倒是挺惨。”
“顾先生是打算给我介绍离婚律师吗？”
“我倒是认识。”顾凛应得轻松，悠然问道：“安琪小姐准备出多少介绍费。”
“……”
姜念无语半晌。
她嘴角抽了抽，放下手中被修复到一半的山水画：“顾先生不是觉得我没分到钱挺惨的么？怎么这点钱还要惦记。”
顾凛：“与人共情是良好美德，但商人的本质不能忘。”
姜念犹豫了一会儿，开口叫他：“顾先生，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
虽然知道可能又会被顾凛记仇。
姜念还是没忍住，问出了那句很想问的话。
“顾先生，你从小到大没有因为这张嘴被人霸凌过吗？”
姜念问出这句话之后，顾凛果然又露出了那副似笑非笑，准备事后算账的表情。
“不好意思，一向都是我霸凌别人。”
“……”
“问这个，安琪小姐是皮痒了吗？”
“……”
顾凛每次都是，能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让人浑身不对劲的话来。
姜念强装镇定：“顾先生可以当我没问过。”
顾凛冷笑一声：“我还以为安琪小姐不准备装了。”
姜念权当没听懂顾凛的话：“顾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凛撩起眼皮看了姜念一眼。
姜念神色如常。
半晌，顾凛才意味不明的哂笑一下，转身就走了。
顾凛一走，姜念找来冰袋敷在脸上。
她心里琢磨着，反正婚也要离了。
她有求于顾凛的事情，顾凛也不答应。
她又何必装孙子。
……
顾凛从收藏室出来之后，正看到顾瑾明窝在沙发上。
他手里看着一份文件，笑出声。
跟看什么宝贝似的。
顾凛：“看什么呢？”
顾瑾明宛如惊弓之鸟一般，连忙把东西藏到身后。
他咳了一声：“没看什么。”
顾瑾明的动作快，顾凛还是看到了封面上的几个大字。
租房合同。
顾凛瞥着顾瑾明：“你如果来我这就是为了看安琪，下次就别来了。”
顾瑾明来的太勤快了。
小的时候他俩都没有好成这样。
两三天就得串一次门。
顾瑾明一听顾凛的话，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为什么啊哥？”
顾凛往沙发上一坐，端起桌上佣人刚沏不久的茶，边撇着茶沫边说：“你把婚房租给安琪了？”
“……”
顾瑾明知道顾凛的消息面广，这事儿瞒不住。
但也没料到，顾凛这么快就知道了。
顾瑾明硬着头皮说：“反正我又不住，结婚这事儿还早呢。”
那房子是奶奶送给顾瑾明的婚房。
他成年就送了，但到现在顾瑾明还没领过女孩子回家。
顾凛抬眸看顾瑾明，神色平静无波：“我是不是说过，让你少接触姜念。”
本质上顾瑾明就是个年轻气盛的年轻人，还是没忍住逆着顾凛的话，为姜念说好话。
“我在大学的时候就对她有好感了，人家又是勤工俭学，又是皇家理工博士毕业，我房子也是完全按照市价租给她的，你怎么老是对人家抱有偏见，还是你对所有人都是这样，之前说你是……你还不承认。”
顾瑾明一时上头，口不择言。
等他反应过来，都已经顺嘴说出去了。
“……”
顾瑾明不是没叛逆过。
只是他打小崇拜顾凛，所以就没怎么忤逆过顾凛。
“顾瑾明，找死？”
顾瑾明反正怼都怼了，干脆无所畏惧的瞪着顾凛。
顾凛活像是那个棒打鸳鸯的恶人。
顾瑾明朝他要个说法：“我这不就是想要个理由么。”
顾凛冷眼看顾瑾明。
“你和她认识这么久，都不知道她结婚了？”
“……”
顾瑾明脑子里想的无数种理由。
包括顾凛觉得他们家室不匹配。
包括顾凛联合他妈已经给他物色好了其他世家名媛。
甚至还异想天开的琢磨过顾凛是不是和姜念看对眼了。
万万没想到。
居然是这个理由。
顾瑾明的脑子里天花乱坠，一片乱麻，半天才挤出一声。
“啊？”
顾凛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
“犯什么傻，准备回祖宅。”
顾家的里子其实依旧十分传统，每个月都得有那么两天，一家子人得回祖宅聚一趟。
顾瑾明这几个大胆的小辈都把这两天调侃成“请安”。
祖宅。
顾家的祖宅是一处风景别致的私家园林，据说是是皇帝钦赐给顾家的先祖。
雕梁画栋和亭台楼阁经过百年的沉淀和数次改建，可当年的瑰丽奇巧依旧不减。
陈淑兰殷勤的给老夫人斟茶。
“妈，这是今年刚送来的信阳毛尖。”
老夫人接过手中的茶，才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嘴。
“听说阿凛准备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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