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人还在敲。
正在他们不耐烦准备破窗的时候，车窗降了下来。
露出女人姣好的怒容。
“你们有病啊！”
她的脸色潮红，唇釉被晕染到了唇角。
像是被什么东西碾过一样。
她身下还躺着一个男人，一看就知道在做什么。
敲窗的那几人不知道是这样的情况，神色有些别扭，悻悻然收回手。
“不好意思，看白线外停着车，还以为出事了。”
谁能想得到大庭广众之下，有人在路边就忍不住了。
姜念：“马路你们建的？我和我老公办个事关你们屁事，快滚。”
活脱脱一个被打断了好事的泼妇形象。
姜念嘴里嘟囔着骂声，刷的一下把窗户关上。
那群人像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沿路找人。
乍一撞见这种场景，交警来了都得不知所措。
他们只能抽搐着嘴角匆匆离开。
见那群人开车离开之后，姜念僵停的腰才松懈了下来。
身下的顾凛调侃出声：“装得还挺有模有样。”
姜念反应过来，恼羞成怒，锤了一下顾凛的胸口。
谁成想，顾凛闷哼一声。
姜念一愣，连忙打开车里的顶灯。
姜念这才看清顾凛的惨状。
他穿着黑色的西服外套，但是晕出来的血色已经将里头的白色衬衫领口给染红了。
胸口有块地方的衣料已经被割破，露出里面渗人的皮肉，让人看了就头皮发麻。
姜念本来以为顾凛的伤不是太严重。
谁让他还有闲心来威胁她。
但这么一看，顾凛没当场晕过去，都已经算是奇迹了。
姜念：“……你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顾凛好整以暇的看姜念，也不动：“死不了。”
姜念还是第一次见到顾凛的这副模样。
脸色有些苍白，脸颊上还有擦伤。
一向身处高位喜欢捉弄她的恶人变成这样，姜念说不出来是幸灾乐祸还是他同情。
心情有些复杂。
看他这么惨，有些解气。
但是想到还没结的八百万尾款，又担心他真出事了。
姜念：“我送你去医院？”
仰躺的姿势让他的咽喉完全暴露了出来，线条往下没入领口处的阴影。
不管是姿势，还是他受伤的情况，顾凛都处于弱势。
八成没几个人见过顾凛这个样子。
高位者任人宰割，强势者任人摆布。
世人都喜欢堕落美。
得益于顾凛的好皮囊，他这幅模样真的挺有让人蹂躏的冲动。
只是他说出来的话，依旧欠揍。
“去你家，不过你要是再墨迹，我死在你车上，你也算杀人凶手。”
“……”
姜念咬牙切齿，故意用手撑在他的伤处起身。
顾凛脸色都没变一下。
让姜念觉得他看上去那么严重的伤口，其实也就是普普通通的皮外伤。
亏她刚刚还难得升起那么一丝的同情心。
真是浪费。
……
刚刚那群人，在车上的时候都还在讨论姜念。
“妈的，色鬼投胎？大马路上搞起来。”
“哈哈，指不定被人发现还觉得刺激。”
“别的不说，操，那女的长得也太……”
说话这人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姜念那张脸，只能啧了一声。
“算了，老板交代的正事要紧，先把顾凛找出来。”
“顾家那边传来消息，也没见着顾凛，这么一个大活人，能跑哪儿去。”
领头那人突然猛踩刹车，面色沉了下来。
“怎么了？”
“刚刚车上那男的不对劲。”
姜念降下车窗那会儿，就没听那男的出过声。
哪有做那种事情没动静的男人，粗气都不喘一下。
领头的那人骂了一声，意识到不对劲。
他猛打方向盘，开车回去。
刚刚姜念停车的地方，早已经没车影了。
他一锤方向盘：“操，被人耍了。”
姜念都已经把车开出了十公里开外。
她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联系了社区的医生。
顾凛这样子，八成是不打算去医院了。
车子开到姜念住的地方。
她避着人，把顾凛搀扶进了屋里。
等她擦完地上的血迹之后，社区医生刚好来。
医生剪开顾凛的衣物，姜念才看清顾凛身上的伤。
约莫二十公分的口子，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擦伤。
完全没有顾凛表面上那么风轻云淡。
姜念只是看了一眼就不由自主的移开了目光。
倒是医生，在处理伤口的时候，发现了一处不太明显的枪伤。
他在取子弹的时候，一直有点欲言又止。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姜念就将一沓钞票丢到了他的面前。
“不该问的就别问。”
医生立马闭嘴，将钱快速收起来。
给顾凛处理完伤口之后，医生离开，全程话都没讲一句。
人走了，顾凛才开口：“你倒是不蠢。”
姜念狠狠的剜了顾凛一眼。
不然她能怎么办，都已经把人带回家了，还能丢出去不成。
姜念也挖苦顾凛：“居然真有人能把你算计成这样。”
顾凛半靠在姜念的沙发上：“上次没把人弄死，报应不就来了。”
顾凛说这话，必然是姜念也知道的事情。
那就只有顾开宇那次。
姜念怪异的看了一眼顾凛。
他那语气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一样。
顾凛失血到脸上都没什么血色了，他还有力气哂笑一下：“怎么，心里在幸灾乐祸？”
姜念还真没有。
就是在顾凛身上找到了些许安慰感罢了。
毕竟姜左涛虽然不是个好东西。
但至少还没到要她命的地步。
姜念：“我是在想，封口费，车辆清洗费，我的工作延期费，还有精神损失费，应该问顾先生要多少。”
顾凛听着姜念的一一细数，微微挑起眉角，半笑不笑地瞟了姜念一眼。
“你倒是现实。”
姜念淡定：“我以为顾先生了解我，毕竟我又穷又怕死。”
姜念难得有这么坦诚的时候。
顾凛慢条斯理的扯开身上破损的衣服，牵扯到伤口都面不改色。
他说：“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顾凛光裸的上半身精悍利落，背脊线条漂亮流畅。
他身上的许多地方都裹着绷带，腰腹，左手手臂，那都是比较严重的伤口。
姜念挪开视线，没去看顾凛：“你还要在我家待多久。”
姜念不觉得自己能在顾凛身上捞到什么好处。
他不给她引来杀身之祸就不错了。
顾凛：“这么想赶我走？”
不然呢？
她还得满怀希冀的求他多住几天吗？
姜念被顾凛这理所应当的语气搞得想吐血。
“顾先生，吗喽的命也是命，你总得给我个期限吧。”
“一天一万。”顾凛突然说。
姜念没懂他的意思：“什么。”
顾凛说：“你可以当我是在住酒店，一天一万。”
“这不是钱能解决的事情。”
“十万。”
“……”
穷鬼的命脉就是这么好抓。
姜念沉默了一会儿，主动捞起顾凛丢在地上的衣服，扔进垃圾桶。
她态度改变的十分迅速：“顾先生想住多久住多久，需要我去帮你买身衣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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