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这个念头继续下去，便听到了顾凛淡淡的说。
“骨灰都下葬了，还能怎么处理。”
姜念的心里不由得失落了片刻。
话都听到了一半，还不如继续听下去。
姜念便打算在这里面先待会儿。
江城跟着顾凛来书房的里间拿资料。
他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
只是他视线一瞥，突然瞥到不对劲。
浴室的门缝里夹着一点裙角。
“顾凛。”
江城叫了一声，用眼神示意顾凛往那边看过去。
那裙角的纹样和颜色极好辨认。
淡青色的中式翠竹绣花和丝绸布料。
除了姜念，还能有谁。
顾凛的眉毛稍挑。
江城也眼含调侃的，想看顾凛要怎么处理。
顾凛只是扫了一眼那片裙角，便当姜念不存在似的。
他兀自接了江城刚刚的话：“突然提她做什么。”
顾凛都不管，那江城也就顺着顾凛的话说下去了。
“还不是安家那边，总归不好交代，你们也没名没份的。”
“安傅南有本事就抢回去。”
躲在厕所的姜念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她脑子里全在消化顾凛和江城说的这几句话了。
安傅南是安兮的哥哥，姜念是知道的。
顾凛这么有恃无恐和胆大，连安兮的骨灰都想扣着，不还回去。
和安兮的感情一定很深。
姜念的眸光暗了一下。
那母亲的事情，或者是自己的身份，总得瞒死了。
一旦被知道，她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姜念再去听的时候。
也不知道两个人突然转到哪个话题了。
只听顾凛问：“那人还关着？”
江城散漫的说：“是啊，什么都没说。”
“还挺聪明，知道不说才能有活路，但是说了，肯定必死无疑。”
姜念还在琢磨着顾凛说的是谁，没注意到顾凛已经走到厕所的门口了。
下一秒，门从外面被推开。
姜念吓得险些心脏一梗。
顾凛半靠在门框边。
“安琪小姐，还打算偷听多久。”
偷听这事儿姜念第一次干。
头一次偷听，还被正主当场抓包。
姜念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
解释了跟没解释一样。
顾凛：“你在这里做什么。”
姜念还试图再挣扎一下：“……我东西落在这里了，回来找一下，谁知道你们一进来就说那些事情……”
姜念的最后一句是小声嘟囔。
像是在怪他俩谈话谈的太急，没检查一番。
姜念也看不出来顾凛生气了没有。
顾凛只问：“找到没？”
“还没……你们聊，我再找找。”
姜念悻悻然的贴着墙角出来。
被顾凛一伸脚，拦了回去。
“但凡是别人，单单在我书房偷偷翻东西的举动，早死一百次了。”
江城见状，也笑着上前来打圆场。
“她哪儿是别人，这不是你内人么。”他对顾凛说：“你要实在不放心，查查监控不就知道了。”
他书房里还有监控？
姜念两眼一黑。
不为别的，说她是来找东西的，她半点不虚。
她的确是来找东西的，顾凛那些私密文件，她是碰都没有碰。
即使是看了监控，顾凛也没刺可以挑。
主要的是，顾凛居然让她在监控底下做那种事情。
一时间姜念羞愤难当。
刚干完那种事情的男人一向不太容易发火。
顾凛没和姜念计较，只挑眉看着姜念脸上强压着的恼怒。
“丢了什么？”
“……工作证。”姜念咬着牙才没上火：“顾先生你忙，我自己找找就行。”
“回头让佣人找到了给你送过去。”
姜念随口诓他：“我上班要用。”
“明天周日。”顾凛嘴角浮现出玩味的笑来，漫不经心的说：“还是你舍不得走？”
“……”
姜念怕自己再拖拉，会让顾凛起疑。
指不定佣人找到了，不会和顾凛说，就直接还给她了。
姜念只能绞尽脑汁说：“我没机器来明天是周日，那我就先走了。”
“急什么。”
顾凛的手往她肩膀上一搭。
“既然舍不得走，那就陪我去看场好戏。”
“……”
姜念寻思和顾凛离开了也好，回头发信息让管家帮忙找找。
总归只要不被顾凛看到就行。
只是姜念不觉得顾凛这语气，是带她去看什么“好戏”。
但姜念没办法，只能跟着顾凛走。
她还想心里有个底，便跟在顾凛身后，问他：“去哪儿？”
顾凛随口一说：“好地方。”
姜念求助的视线看向江城。
江城也只是笑眯眯的一耸肩。
顾凛不说，他也没开口。
看他那样子，倒是把姜念的反应当成是“好戏”了。
一出门，还正撞见了顾瑾明。
姜念看到他手上拿着的东西，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
就是那张引起祸端的工作证。
顾瑾明看到姜念便说：“原来姐姐还没走呢，这是你的东西吧，我刚捡到的，刚想给我哥，让他改天给你来着。”
姜念慌的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停了。
幸好她碰到顾瑾明了。
不然这东西落到了顾凛手上，她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我的……我刚刚就是在找这个。”
姜念伸手去拿，捏在手上才安心。
姜念以为这事儿结束了。
结果顾瑾明突然说了一句。
“上头的是姐姐真名吗？”
姜念紧攥着手上的工作证，提着心讪笑说：“国内的名字是这个。”
顾凛居然还有兴致问了一句。
“叫什么？”
姜念把工作证收起来，转移话题：“没什么好听的。”
“这么见不得人，是叫翠花还是狗蛋？”
“……”
姜念的额角一跳。
她还真怕顾凛起兴趣了，非要看一下。
姜念能讪笑着说：“……也不是。”
索性顾凛还没无聊到这种地步。
他对顾瑾明说：“行了，自己玩去吧，我把你姐姐带走玩其他的去了。”
顾凛生怕顾瑾明不误会。
他看了一眼姜念的反应。
她脸都僵了。
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说。
亏得顾瑾明没多想：“正好我妈也叫我回去了，那我过几天再来。”
倒是他听到姜念说自己的名字难听，还挺迷惑的。
姜念。
还挺好听的名字，哪儿不好听了。
不过顾瑾明没有问出声来，怕姜念是有什么缘由才觉得这个名字不好听。
而且总觉得姜念这两个字，怪耳熟的。
像是在哪儿听到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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