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恐怖格林童话集 > 034雪人2

??漫漫暑假,遥遥无期。若不是教练的儿子阿超打来电话,梧江很可能已经跳楼了。阿超说,湘西边境上有座幽静的古老小城,在小说家笔下具有一种特别的美。于是,阿超和梧江背上登山包,拿着私房钱,开始了两个男生的夏令营。

  

  这让知夜的心阵阵绞痛,夜不能寐。

  

  夏日匆匆,暑假还有两周就要结束了,梧江怎么可以独自去旅行,而不告诉她呢?!若早一天知道,她必定也是会跟去的。

  

  但现在她只能黑着脸,坐在家里等他回来。

  

  在吉首坐上小巴,一路驶进古城凤凰。越往里开,人的头脑越清晰。天地陡然间明亮了起来,周边的景色像是色彩绚丽的油画。最普通的油菜花、柏油路、竹子……每一样都显得比平时印象中更加有气质。

  

  来到小城颇为商业化的大门前,他们被一排自行车所吸引。

  

  迅速找到一间舒适的家庭客栈,两个孩子赶紧奔向大门,一人租下一辆自行车,听从店家的指点,沿着大桥向水库方向骑。一路风景让两个青春期少男感动万千,差点没痛哭流涕。

  

  “哎!到底是南方啊。”阿超也在队里训练,不过他的志向不在滑冰上,所以刻苦程度还不及梧江的一半。

  

  “不过要想滑冰,还是得回我们北方。”梧江兴奋地骑着自行车——这在平时绝对会被他视为‘浪费时间’的玩意:“对了,阿超,你爸爸有没有告诉你……”梧江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我想参加明年的世青赛。”

  

  “好啊,凭你的悟性和身体条件,绝对可以拿好成绩。”阿超有些满不在乎。

  

  梧江放慢速度,与阿超的车平行:“你呢?等开学后,你也跟着我一起练吧,反正都是你爸爸教。”

  

  阿超笑笑:“我疯了差不多!”

  

  梧江低下头,然后猛一蹬,他的车飞快地射了出去。

  

  梧江大喊:“再不努力,你就追不上我了!”

  

  阿超还是在后面慢慢吞吞、嬉皮笑脸地:“我没你那么钻牛角尖,人生还很漫长,可以做的事情很多,滑冰的事情追不上你,可其他事情就不一定了!”

  

  梧江把车停下,横在路中间:“比如说呢?”

  

  阿超冲梧江眨了一下眼,嘴角有些抽搐:“比如……女孩子的事情!”

  

  “女孩子?”

  

  “嘿嘿……”阿超得意十足,摇头晃脑地骑过去,把梧江甩在身后:“就是那个知夜啊!你滑起冰来帅呆帅呆的,但是那方面迟钝得像头猪。如果有个女孩能够像她那样,天天来缠着我,那我就美死了……”

  

  梧江看着阿超的背影,不禁苦笑了一下。

  

  那种可怕的女人,自己差点死在她手上,再可爱也叫人毛骨悚然。

  

  柒章

  

  两周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他们踏上了返程。其实阿超早在八天前就嚷着要回去,因为两个男生一起旅游实在是没意思,只是梧江坚持要呆到开学前两天。

  

  刚下火车,前来接站的教练就告诉梧江一个无敌好消息。这让在梧江回家的路上,几乎身体里所有的细胞都起来唱歌跳舞。他心里盘算着,就算那家伙死赖在我家不走,我也不怕了……

  

  这间卧室梧江已经住了八年了,墙上挂满了照片和奖状。浏览这个冰雪小王子的过去,知夜发现他真厉害。他不仅成绩优异、年年三好学生,而且从九岁开始获得各种级别的花样滑冰奖牌。

  

  此人前途无量。知夜心里有些酸酸的。

  

  “你在我房间干什么?”

  

  门口响起梧江冷淡的声音,知夜激动地一转头,就看见他背着行囊站在那里。他的出现就好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礼物,知夜满怀感恩上天的心情迎了上去。

  

  知夜:“啊!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

  

  梧江侧了一下身子,让飞过来的知夜扑了个空,然后他走进卧室,忽然发现,自己的床上堆着一床陌生的粉红色薄毯,一个蝴蝶结枕头。

  

  “那是……什么?”他奇怪地指着那种脂粉味十足的东西说。

  

  知夜靠在门框上,笑了:“你的床不错,这两个星期我睡得都挺香。”

  

  “什么???”梧江的背包一下子落到地板上:“你……在我床上睡了两个星期?”

  

  梧江妈忽然走过来,把手搭在知夜的肩膀上:“你走那天,小夜卧室的空调坏了,她过来借住一晚上。后来你爸也出差,我一个人在家怪无聊的,就让她一直住这儿了。”

  

  梧江很想把那两样东西从窗子扔出去,再立刻重新买张床,不过很快他改变了主意。

  

  他把妈妈打发出去,然后关上房门,和知夜面对面站着。

  

  “说吧,你到底是想要什么?”

  

  “要你陪我……”知夜认真地说:“只在冬天就行。”

  

  “冬天!”梧江冷笑一声:“那时你不是在冬眠吗?我又没有冬眠症。”

  

  知夜:“你那么确定吗?”

  

  梧江愣了一下:“听着,去年冬天发生的事情,我们都把它忘了,好吗?我知道你一整个冬天都只能那样,很痛苦也很寂寞,但除了建议你再找医生看看以外,别的我也不能帮你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把手放在知夜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不要任性了,你已经纠缠了半年多,累不累啊。”

  

  “不累不累!”知夜一把抓住他的手,语气近乎撒娇:“你和我在一起的冬天,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冬天,我已经不想再回到过去了,那种空洞和寂寥让我害怕。求求你了,雪人……”

  

  梧江没有耐心了,他甩开知夜的手,然后说:“好吧,爱怎么想是你的事情。反正我上半年的成绩排名出来了,教练说上面已经同意我去参加世界青少年锦标赛,就在12月底。等我拿了好成绩,我就会出国训练。我不信你还能追到国外去。”

  

  捌章

  

  知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她的脑袋里一直嗡嗡作响,梧江的话像和尚念经一样密密麻麻绵绵不绝,在耳朵里徘徊不去。

  

  “12月底比赛……然后……去国外……去国外……”

  

  她不记得自己当时的反应了,但梧江记得。看到她那对充满怨恨的双眼,扭曲的面部表情,梧江竟然感到一丝寒气沿着脊梁骨爬上来。

  

  9月开学后,知夜再也没去体校了。她像从前一样每天上学放学,下课后还主动找同学为自己补习冬眠期拉下的课。很快要升高中了,除了九年制义务教学外,她不知道高中的老师会不会容忍自己每个冬天提前休学,最后入学,也不知道有没有热心的同学愿意帮助自己补习。

  

  这些都是她上初中后一直担心的问题,但现在,她唯一思考的,是怎样挽留那个人,那个能给自己带来欢乐,让生命变得不一样的人。

  

  过了国庆节,天气持续一段时间的炎热,这就是所谓的“秋老虎”。大概在十月下旬,霜降来临,温度持续变低,风越来越大,树上的叶子一天比一天更少,人们身上的衣服却一天比一天更多。

  

  梧江戴着一顶深蓝色的毛线帽,黑色的围巾与手套,站在学校门口的商店前。阿超在买东西,两人约好一块去看电影,那是一部风靡全球的英国魔幻大作。

  

  一股冷风急急地刮过来又匆匆地走了,梧江打了一个呵欠。最近他有些委靡,肚子一饿就昏昏欲睡。这时,他看见街对面站着一个身影——知夜。

  

  知夜站在对面的街心花园里,一动不动,看起来也不准备走过来。她静静地站着,看不太清楚表情。

  

  梧江将手j□j大衣口袋,踮了踮脚后跟,这时阿超突然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

  

  “走吧。发什么呆呀。”

  

  “哦。”

  

  两人勾搭着肩膀走了,梧江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知夜已经不在那儿了。

  

  电影结束了,阿超将身边的梧江推醒。

  

  “喂!不是吧!哈利波特都能把你看睡着?”

  

  “什么?我睡着了?”梧江坐起来,环顾四周,发现大部分观众已经退场了,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可能昨天练得太晚。”

  

  “你和我爸都是疯子。”阿超侧着身子走出座位区:“不就是世青赛,至于吗!”

  

  “呵呵。”梧江已经不想再争辩,他是一个倔强的男孩,一旦下定了决心的事情就算拼了命也要做到,不然他会看不起自己:“道不同不相为谋。”

  

  “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阿超抱拳:“少侠,就此别过!”

  

  “别你个头!”梧江一拳打在他头上。

  

  两人嘻嘻哈哈地走出了电影院,还不到八点,天已经黑了。

  

  空荡荡的车站只有梧江和阿超,他们要坐的那辆车还有最后一班。

  

  一辆巨大的绿色汽车开过来,刺眼的前灯让梧江很难分辨号码,等车开到他们面前,才发现这辆车不开往体校,而开往城东方向,终点站是梧江和知夜两家附近的人工湖。

  

  没人上车也没人下车,司机象征性地停了一下又启动了。梧江随意地往车厢里一瞟,竟然看见了知夜贴在窗口上的那张凄厉的笑脸。她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把整个脸凑近玻璃,傻傻痴痴的样子很怪异,她乌黑的长发饶在脖子上,就像是一条韧性十足的铁丝,随时准备把这条细细的脖子拧断。

  

  梧江一惊,想再一次确认时,汽车已经开走了。

  

  “咦?你怎么了?”阿超问。

  

  他看见梧江脸色苍白,捂着胃部弯下腰去。

  

  “吃坏肚子了?”

  

  “没事。”梧江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回学校睡一会儿就好了。”

  

  玖章

  

  “装好了。”那个胖胖的师傅跳下木梯,拍拍双手:“呵呵,这么小的房间,装功率那么大的空调,不得热死。”

  

  “嗯。”梧江简短地回答了一句,然后把钱递给师傅:“谢谢。”

  

  等师傅走了,他准备出门。临走前,他想了想,从衣柜里拿出一件保暖内衣,套在身上另一件保暖内衣上,这才穿回毛衣和运动服,离开了宿舍。

  

  他来到操场开始跑步,兜里揣着ipod,头上戴着耳机。一连跑了五圈,汗水把内衣侵湿了,额前的头发拧成一股一股地,贴在脑门上。

  

  梧江停下来,喘着气,满意地笑了笑。

  

  “绝对不要变冷。”他自言自语地说,然后又继续开始跑步。

  

  他跑了一圈又一圈,疯狂地挑战着自己的耐力。偌大的操场并没有多少人,有几个男生在一边打篮球,一队小孩在年轻体壮的老师带领下做着热身运动。

  

  看台是一排一排整齐的台阶,那种惊人的几何感给人一种压迫。知夜坐角落里,面无表情。

  

  梧江发现了她,疑惑地停住脚步,很快眉头便皱起来,一副恼怒的样子。

  

  终于,他忍不住了,三两步跨到知夜面前,捉住她的衣领:“为什么?为什么最近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为什么天气越冷越是四肢无力?为什么我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

  

  “害怕了?”

  

  啪!

  

  梧江用力扇了她一耳光:“你这个怪胎,就是你在捣鬼!但是,你绝对不会成功的。”

  

  知夜的脸上出现五个红红的指印,她没叫,却阴阴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中隐藏着一种邪恶,一种得意。

  

  “你怕我!”

  

  啪!

  

  梧江第二次甩了她一巴掌,但就在手碰到她嘴角时,这女孩竟张开嘴咬住了他的手背。梧江挣扎了一下,知夜越咬越紧,像只不肯松嘴的乌龟,她死命地盯着梧江的眼睛。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知夜终于张嘴了,梧江看了看,一轮清晰的牙印。

  

  “扯平了。”

  

  梧江说完就转身离去。知夜站起来,朝着他的背影轻轻地重复了一句:“梧江你怕我。”

  

  虽然不肯承认,但梧江的确挺害怕的。他一天到晚想尽办法让自己保持体温,尽量呆在室内,穿比别人都厚的衣服,做无数的运动,晚上把空调开到35度,抱着热水瓶才敢睡觉。另一方面,世青赛逼近,他又必须在巨大而寒冷的冰场,穿着单薄的表演服训练。

  

  11月上旬,小雪。梧江终于一头栽倒在冰场上。教练把他抱到医务室,过了约二十分钟,他自己醒过来了。

  

  教练说:“你这段时间是怎么了,训练时总是吊儿郎当,你能不能拿出点精神来?你还要不要比赛了?”

  

  梧江虚弱地抬起头:“我……”

  

  教练叹了一口气,心疼地说:“为什么会晕倒?晚上熬夜打游戏了?营养品吃了没?”

  

  梧江默不作声。

  

  11月即将结束,12月就快来临。

  

  这是寒冬的一个傍晚,人们踏着厚厚的白雪,披星戴月赶回温暖的家中。

  

  知夜一家正在吃饭,电视机播着无聊的肥皂剧,但没有人在看。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妈妈嘀咕了一句,爸爸站起身来去开门。

  

  这小平房的门一开,立刻听到呼呼的风声,夹杂着细小的雪花飘落进来。门外是挺拔俊逸的梧江。

  

  “是你啊,快进来,孩子。”知夜妈站起来,殷勤地让座。

  

  自从去年那件事发生后,虽然中间也产生过小误会,但双方家长还是成为了朋友。女儿时常去他家玩,也总说梧江对她很好,只是这孩子从来没到这边来做过客。她猜想是因为体校学业太忙。

  

  梧江走了进来,他穿着黑色的紧身衣,修身的长裤,胸前斜斜地绣着一条金色的龙。这是比赛花样滑冰时的专用服装。他脚上穿着一双全皮冰鞋,是意大利进口的,脖子上挂着长长的绳子,一头系着一块冰刀。

  

  梧江肢体僵硬,别扭地来到餐桌前,他的眼神紧紧锁在知夜身上,仿佛其他人都不存在。知夜推开面前的碗,也站了起来。

  

  两人牵着手,朝知夜的卧室走去。那张靠在窗前的床,早已布置好,因为父母无法预测女儿具体入睡的时间。现在他们俩一言不发,静静地躺了下来。

  

  冬眠期开始了。

  

  拾章

  

  “停……停……慢下来……小心!”

  

  尽管梧江已经指点了一周,知夜还是学不会刹车,她径直撞到那棵树干上。

  

  “这样撞会变笨的!”梧江走上来扶起她:“哎,不过反正你也从来没有聪明过。”

  

  “喂!”知夜肿头青脸地爬起来:“一定是你的冰刀有问题吧!你昨天也说了,好刀滑起来更顺。”

  

  “不要把推卸责任。”梧江弹了她一额头一下:“你脚下控制刀的能力还远远不行,有待提高。”

  

  知夜利索地把脚上的冰鞋脱下递给他:“那么大的鞋,真好意思借我穿!还你。”

  

  梧江套上自己的鞋,笑了笑,说了声:“看着啊。”然后就飞也似地窜了出去。

  

  遥远的地方依旧传来人声,但这方圆十几米内仍是寂寞萦绕,知夜睁着一双迷朦的眼,看那冰天雪地里梧江优美的身影,她那上翘的小鼻头竟然一下子红了。

  

  华尔兹跳、阿克谢尔跳、路兹跳、燕式平衡滑行、弓箭步滑行、换足旋转、还有那幻影般的直立快速旋转……梧江在这个冬天将一切闻所未闻的新名词带到她面前,让她开始重新审视冬天的乐趣。

  

  他为什么突然一改态度,变得如此友善,知夜不想去探讨。她曾经与他背对着背坐在白雪中,问过这个问题,梧江只简单地说了一句:“这样不好吗?”

  

  这样简直太棒了!

  

  一个遥远的偶像,终于来到自己身边;一个不可触及的梦想,终于真的实现。知夜沉浸在这样的幸福中,觉得自己不该也不敢去询问原因。

  

  如果每一年的冬天,都能够有人陪她说话,教她滑冰,一起看黑夜里悄然落下的细雪,一起听晨曦中呼啸而过的烈风,知夜想,一年中最清新的季节便不再是春天、最绚烂的季节不再是夏天,最能带给人回忆的也将不是秋天。到那时,生命的一切意义将隆重地凝固在冬天,成为一座抽象的冰雕,永远地屹立在她与梧江的心里。

  

  相对论可以解释,为什么欢乐的时光总是匆匆的。

  

  一天,知夜默默地看着天空中的暖阳,然后说了一句:“就快结束了呢。”

  

  梧江心不在焉地问:“是吗?你是指冬天?”

  

  “唔。”知夜挺不开心,用指甲死命地刨着湖面。那坚硬的冰已经变得软起来,很容易刨出小冰块。

  

  “知夜啊……”梧江在她身后慢慢站了起来,知夜没回头看他:“我说知夜,有时果决地结束,比痛苦地流连更好。”

  

  “什么?”知夜转过头去。

  

  她只看见一块银色的刀片瞬间划破长空,接着就是一片鲜艳的血液溅出。

  

  “你……”

  

  知夜极力想伸出手去抓那块刀片,但双手却不自觉地捂住自己的脖子——血正从那里源源不断地流出。

  

  梧江拿着从自己鞋子上取下来的冰刀,像一座雪山站在她面前,不可高攀。

  

  “小时候我爱叫自己雪人,因为我想征服冰雪。后来你也叫我雪人,但你是想征服我。现在我知道了,其实我们都是雪人。”梧江惨白的脸上沾满了知夜的生命之水,红白相映,分外惹眼:“我们的心,都是冰雪做的,冷酷,自私,为了自己的欲望和目标,不择手段,丝毫不会考虑其他人的感受。”

  

  “梧……”

  

  知夜蜷缩在地下,浑身颤抖,她看见熟悉的白色人工湖冰面被自己的血染成了红海,她看见梧江的身影在渐渐后退,无法靠近,一如多年前那样。

  

  “今年的世青赛我不能参加,都是拜你所赐。我不能再错过明年的比赛了。”梧江最后的声音像来自天边的仙乐,若隐若现却又清晰无比:“再见了知夜,是你让我成为真正的雪人,也让我明白了,成长不一定是变得成熟,但一定会让人变得残酷……”

  

  知夜的面容悲伤,脖子上的动脉血管还在不断喷涌红泉,但她不得不承认内心感到一丝快慰,因为这漫长的冬天,终于结束了。

  

  终章

  

  梧江醒来,看见窗外有一株迎春花,探着小小的脑袋,努力地向上伸展。她是柔弱可爱的,但在成长中,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谁也不知道。

  

  梧江拿起自己的冰鞋与冰刀,那上面并没有血迹,然后从容地离去了。

  

  在他身后的那张床上,知夜睡在右边,安详而平静,脖子上有一条又粗又红的痕迹正在逐渐消失。等到她被人发现时,医生将查不出死亡原因。

  

  人类的怪病多着呢,还有待我们去攻克。

  

  世上的雪人也多着呢,等着我们去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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