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的不仅仅是那位出租车司机，警戒线之外站满了人，无数人伸长了脖子，一边和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的说着，臆测着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一边伸长了脖子想尽办法的探究着街道里面的情形。
杨凡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从街道的这一侧缓步走向了警戒线。
他这一举动，迅速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
他们似乎认为杨凡也是一个拖着病体的好奇者，纷纷跟在杨凡的后面，试图一窥街道里面的真相，嘀嘀咕咕说话的声音恍若无数的苍蝇盘旋着，带着各种各样脑洞大开的臆测。
国人对于看热闹的执着，是一件非常另外惊讶的事情。
两名卫兵伸手拦住了杨凡的去路，其中一人在杨凡的身上扫了一眼。
“你是范老的弟子？”
他认出来了杨凡。
杨凡点了点头，“我过来帮忙。”
那卫兵点了点头，收起了横着的手，好奇问了一句，“你这是怎么了？”
“里面那个鬼东西折腾的呗，差点小命都栽在那家伙手里。”杨凡摇头轻笑说道，“你们忙，那我就先进去了。”
“兄弟，辛苦了。”卫兵冲杨凡摆了摆手。
杨凡点头致意，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进了警戒线。
跟在他后面的人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哎，我打听一下，那小孩子什么人啊？他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一个大妈凑到了卫兵的面前，好奇的问道。
两名卫兵横抱枪械，再度摆出了六亲不认的严肃面孔。
其中一人说道：“各位，赶紧离开吧，这里不是你们能逗留的地方。”
“你给我们简单说说怎么了？别人能知道的事情凭啥我们不能知道？我们矮别人一个个头啊？”一位大妈不满的嘟囔道。
两名卫兵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右手向下，压住了手中森严的枪械。
几个大爷大妈见此，立马讪讪的闭了嘴。
之前那条繁华的长街，此刻看着像是一座修罗场，街道上到处散落着腥红之物，还有一些零碎的身体部件，无数的人影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街上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粪便的臭味，以及尚未散尽的食物气味。
这三种混乱的交叠在一起，让杨凡的鼻子有种难以言说的难受，胃里好像也有什么东西在翻滚着，随时准备着倾泻出来。
范老和几个人就站在他之前战斗过的地方，神色凝重的交谈着什么。
其中就包括那位穿着工装的中年人。
只不过他今天不是一身工装，而是穿着一身自带威武霸气的军装。
工装和军装，只是衣服的简单切换，却让那个中年人顷刻就从一个老实巴交的工人转变成了鹰视狼顾，眼神逼人的将军。
“范老，您这位弟子这一次可是立了大功了，要不是他及时发现，恐怕将会有更多的人受到波及，甚至灾难的等级直接拔到S级，影响整个小镇。”姓赖的军装男人笑看着走过来的杨凡，对范老说道。
“你少说些屁话，多来点儿实在的，我看还差不多一些。”范老低骂道。
姓赖的军装男人笑了起来，“范老，好处肯定有，您老别这么着急，也别把我看的那么糟糕嘛，我虽然确实有些事会有所疏忽，可正常时候还是非常靠谱的。”
范老没有说话，只是轻哼了一声。
讨了个没趣的军装男人也不恼，将目光一转，笑呵呵就看向了杨凡，“兄弟，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变故的？”
怎么发现的……
杨凡想起这个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还能是怎么发现的，我点背呗，只是帮朋友要个钱，谁能想到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杨凡无语说道，“也不知道最近我是触了什么鬼东西，遇见的事情，一个比一个糟糕。”
军装男人正色说道：“兄弟，你不能这么说，你这么说，我可不好跟你要好处？”
“有什么好处？”杨凡闷闷问道。
他对这一次的好处其实没什么兴趣。
王大强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这好处他要的有些烫手。
“什么都可以，你可以提条件。”军装男人说道，“如果不是你已经有了师承，就凭你这两次的功劳肯定能换一个不错的修行法。”
“他不嫌多余。”范老忽然说道。
“但是你要敢拿一般的东西来糊弄我们师徒，小心我揪了你小子的脑袋当球踢。”
军装男人摸了摸脖颈笑了起来，“范老，您老威胁就威胁，不要威胁的这么瘆人嘛，我这颗上好头颅还有很多的用处，我可不想就这么扔了。”
“但是您老知道的，我能拿得出手的好东西可不多，不一定能入得了您老的眼。”
“少说屁话，既然你都说出来了，就别拿自己说过的话当屁放。”范老骂道。
军装男人讪笑了一声，“行行行，您老可真是拿捏死我了。”
杨凡乐得让范老去帮自己争取，反正他什么都不清楚，就算手里攥着功劳，也不知道该要一个什么样的好处，才算对得起自己这份功劳。
他拼死才换来的时间，这功劳实打实的算起来，确实应该不算小。
哪怕他最初的时候，心里根本没有装那么多的大义。
但事实就是事实，这是无可争议的。
杨凡的目光缓慢划过街上那横七竖八的人，问道：“师父，这些人是……”
他们看着像是已经死了。
还有那些散落各处的身体碎片，也不知道是谁的。
被弄的这么稀碎，这想要拼凑起来都是一个难事。
“都失去了魂魄。”范老沉声说道，“老槐树魂精所化的那个女人临死的时候，带走了一些人生命，那些人已经彻底的幻化成了树妖的分身之一……救不了了。”
“树妖最后的一击，选择了牺牲那些人，你也看到了，炸的满街都是。”
说到这里，范老将声音压低了几分，“里面并没有小王。”
杨凡悄然松了口气。
那也就是说老王现在只是失去了魂魄。
范老拿出一根白蜡烛和一张纸一起递给了杨凡，“我们需要设法将这些人的魂魄带回来，但这里发生的一切又不能泄露出去，所以我们只能另辟蹊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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